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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燚皱一下眉，箍在她身上的气力没松，任凭她咬。

等唐晚意咬不动的时候，他打横抱起唐晚意，强行将她塞进他的车里。

之后唐晚意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顾燚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里。

“我要回我自己家。”唐晚意赖在车内不下去。

虽然她能预料到，她的反抗是徒劳，最后她还是会被顾燚扛上楼，但她不能因为明知道小偷会来偷东西就破拐子破摔。

顾燚却并没有说出“你不自己下车，就是需要我扛你”类似的话，而是说：“我再不回来，圈圈都要成别人的狗了。”

唐晚意不理解：“你回你自己这里，把我也一起带过来干什么？”

顾燚浑然一副无赖的架势：“你又不让我把狗带去你那儿，我不把你带过来，你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办？”

唐晚意差点被他的逻辑糊弄过去：“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她估摸着顾燚又该生气，多半得再搬出那句“休想摆脱我”。

可她还是猜错了，顾燚没按他的常理出牌，丢出一句冷哂：“平时表现得好像多关心我的狗，吃饭的时候还要我拿监控给你看它在家里的情况，现在给你机会和它见面，你不见。”

唐晚意：“……”

“见不见？嗯？”顾燚的耐心耗到极致了似的。

反正听起来就是，她如果不见圈圈，十恶不赦。

而说实话，见圈圈这件事被他提出来之后，她受到诱惑了。和包饺子这件事一样。

于是……唐晚意主动下车。

圈圈还是被寄养在宠物店。

唐晚意跟着顾燚一起去把它从宠物店里领回来。

圈圈对唐晚意一如既往地热情，直往唐晚意扑，立起身体用两只前爪搭在唐晚意的衣服上，疯狂地摇尾巴。

唐晚意原本下意识间又想躲的，顾燚愣是站在她的后面，像第一次见圈圈时一样，将她的退路堵住。同时他又没自己伸出手去接圈圈，才给了圈圈这样亲近她的机会。

而圈圈这样热情友好的亲近她，她很难没有礼尚往来的冲动，唐晚意忍不住摸了摸它。

“可以挠挠它的下巴，它很喜欢。”顾燚提议。

唐晚意大胆地试了试。

圈圈顿时享受到不行，眼睛都迷了起来，整个表情看起来傻傻的。

顾燚的感受分明和她一样，直白地丢出俩字：“傻狗。”

唐晚意：“……”他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对圈圈说吧……

“走了。”顾燚直接让唐晚意牵着圈圈。

唐晚意紧张得不行，两只手一起攥着：“你能不能别扔给我？它力气比我大。”

顾燚斜挑眉：“那你挺丢人的。”

唐晚意：“……”

顾燚立刻又道：“不至于这样你也要哭？”

唐晚意恨不得立刻哭给他看，可她的眼睛现在实在干得厉害，哭不出来了。

顾燚搂紧她的肩，让她捱他近些：“这么想被雨淋？”

唐晚意一心系在圈圈身上，怕圈圈被雨淋。

结果圈圈似乎很喜欢这种雨天，一直想往大雨里冲。

顾燚到底还是出手拽回了它：“别给我撒野。”

唐晚意突然觉得，好像可以通过顾燚对待圈圈的态度，想象到顾燚以后带孩子的画面——打住，思绪发散得太远也太奇怪了，他以后怎么带他的孩子，不关她的事。

而且，她也很难想象顾燚能有孩子。他养狗，在她看来已经是件意外的事情了。

之前因为圈圈，唐晚意曾经琢磨过，顾燚没有烂透顶。

他们从宠物店绕回地下停车场，经过的露天路段不长，圈圈不可避免地淋了些雨，这对于方才冲不进去雨里的它显然是短暂的快乐时光，四只爪子将路面的积水踩得兴高采烈。

等进去停车场后，顾燚立刻离唐晚意远远的。

唐晚意正狐疑他干什么避她如蛇蝎，就发现……圈圈用力抖了抖它的身体，将它身上淋到的雨水，统统甩向四周的空气。

唐晚意作为牵着圈圈且距离最近的人，瞬间遭了秧。

于是唐晚意的疑问也瞬间得到了解答。

可气的是顾燚竟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夸赞圈圈：“干得漂亮。”

唐晚意：“……”第二次了，这是继上次帮圈圈洗澡之后，她第二次被圈圈甩水了，也是这父女俩第二次联手欺负她。

不过提起洗澡，唐晚意问：“等下是不是又得给它洗澡？”

刚淋过雨不是吗？

正在带头往电梯走的顾燚用背影说：“这回你没报复它的机会了，它上次洗澡才隔没多久，今天没有脏到非洗不可的地步。”

圈圈似乎听懂了顾燚的话，开心得尾巴摇到飞起。

唐晚意难以理解，圈圈明明那么害怕洗澡，怎么反而不害怕淋雨？

她开口问圈圈：“你跟我说说呀，你为什么不喜欢洗澡，却喜欢淋雨？”

她的音调刻意调整成和小朋友对话的模式，成功地把顾燚给吸引回头了，而他看她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唐晚意秀眉蹙起：“干什么？你不是也总跟你的狗子说话？我就不行吗？”

“可以，你们继续。”顾燚耸耸肩，“它能听懂，算你有本事。”

唐晚意被激起好胜心：“圈儿，你听得懂，就汪一声。”

第144章 嘭

圈圈出乎意料地给她面子，竟当真汪了汪。

唐晚意得意极了，完全消除对圈圈的最后一点恐惧，蹲身捧住圈圈的脸，用自己的脸贴上去蹭了蹭：“你怎么这么棒！”

然后她得到了圈圈的舔舐礼。

唐晚意痒得忍不住笑。

顾燚透过轿厢壁的反射看着她们一人一狗，嘴角勾起一下。

回到公寓，虽然没给圈圈洗澡，但顾燚还是给圈圈擦了身体。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唐晚意也没想到她已经能自如到主动走去他的衣架给她找衣服换。

还是只有先前的那几套，毫无新鲜感。

她忍不住问顾燚：“上次都能多出一双女性拖鞋，为什么你不能也整一套家居服？”

顾燚丢话：“买狗盆又不送家居服。”

他圆话的能力令唐晚意都要相信上次的拖鞋真是买一送一。

唐晚意不得不又拎出那件T恤和那条短裤，再去取之前没用完的一次性内裤，进了卫生间。

她家只有淋浴，顾燚这儿是有浴缸的。

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泡澡，唐晚意便稍微冲洗了浴缸，选择泡澡。

刚刚在心理咨询室，前一个小时后医生不过和她聊了点日常，聊她的生活、聊她的兴趣爱好、聊她的工作，没有主动问及她最近经受的心理压力。

反倒是她自己按捺不住，想和医生聊。

医生制止了她的着急，让她在一旁的躺椅里睡了一觉。

实际只睡了十分钟，唐晚意却感觉有十天那么漫长，睡得也很沉。

而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唐晚意就无法控制地哭个不停。

边哭她边和医生讲了很多话，不过脑地讲，语无伦次，所以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她讲过些什么。

医生等她发泄结束，让她自己听录音。

录音里播放的她，对郑洋、伍碧琴、许哲以及网络上无缘无故骂她的网友充满委屈与怨气。

她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他们全部都怪我？明明不是我的错。明明不关我的事。”

……“唐晚意！”

顾燚气急败坏的叫喊猛然拉扯她的神经，唐晚意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浴缸里睡过去了，浴缸里的水都由热变温了。

而顾燚将卫生间的门撞得嘭嘭响，圈圈也一直吠个不停。

唐晚意着急忙慌应：“我没事！”

但还是迟了一步，顾燚已然撞开门锁进来。

“我没事！”唐晚意看着他重复，下意识就把自己的身体往水里躲一些。

顾燚的脸沉得能滴水，两三步跨到浴缸旁，不由分说将她从水里拽起来，上下打量她。

唐晚意条件反射地双手抱于胸前，加以遮掩：“抱歉，我只是有点困。我真的没事。”

圈圈的两只前爪搭上来浴缸边缘，朝她继续汪汪汪。

顾燚的表情亦没有任何缓和，伸手从旁边的架子拽过浴巾，裹住她的身体，抱起她。

出来之后，唐晚意被丢到床上。她再次道歉：“顾燚，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是！我是担心了！担心你死在我这儿！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顾燚简直是喷火状态，又取了另外一条干毛巾，扔到她的头上。

唐晚意的整颗脑袋被毛巾拢住，遮挡住了视线。

她正准备揭开，顾燚的两只大手率先伸过来，薅着浴巾给她擦湿哒哒的头发。

用的劲儿大了些，唐晚意有点疼，随着毛巾在她头发上摩擦的动作，顾燚冷峻的紧绷的下巴随之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时隐时现。

“你弄疼我了顾燚。”唐晚意微恼，抬手抓住他的手，试图制止他粗暴的行为。

顾燚则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嘴唇碾压上来。

唐晚意的上半张脸还被毛巾遮住，什么也看不见。

视觉上的缺失使得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她感受到他另一只手的指节紧扣在她后脑的发丝，像捕获猎物的网越收越紧，不知节制地在她的唇舌间索取。

唐晚意比以往任何一次和他接吻，更快地呼吸不过来。

她的推搡之于顾燚亦宛若蚍蜉撼树，完全是无用功。

反倒是顾燚轻易将她往后扣倒在了床上。

吻了不知多久，唐晚意都觉得自己没有泡澡冷死，可能即将溺毙于他的亲吻之中时，顾燚终于舍得松开她了。

他没起来，依旧压着她，只是将他的脑袋往边上歪去些，埋在她的耳畔。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她同样急促喘息的胸口相抵，彼此交错着心跳。

搁以往，唐晚意是会想往反方向挪开自己的脑袋，以回避他喷在他颈窝与耳廓上的气息给她带来的心痒难耐。

但今天唐晚意没有。

她两只手臂慢慢地滑到他的后背，牢牢地抱住他。

她朝他侧过脸，将自己和他捱得更紧密些，想从他身上得到依靠。

而她原本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又安安静静地流出眼角：“我到底是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

“许哲说郑洋从没想故意伤害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