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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绾松了一口气。

　　时隔半个月不见，顾绾风采照人，宋铎则阴云压顶。

　　他黑着脸，盯着顾绾问，“夜里不在家，去哪儿了？”

　　顾绾知道裴钰已经开始对宋家动手，对宋铎当然不再假意哄着。

　　她直接让放人。

　　“怎么，你想用她们威胁我，去给许烟伏低做小吗？”

　　宋铎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你是不是去找裴钰了？”

　　顾绾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她淡定的从宋铎身边走过，想去安抚母亲。

　　“顾绾！”

　　宋铎拽着她的胳膊，面上全是威逼。

　　“跟我回去，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父亲那边，我会让他们回京，你家人也都可以安稳。”

　　如果这话，说在二十天前，顾绾会毫不犹疑的妥协。

　　可如今，裴钰已经答应救人。

　　而父亲又坚守原则，不让她求人。

　　宋铎威胁不到她了。

　　顾绾平静的回望宋铎。

　　“宋铎，我不需要了。”

　　“有人已经做到了。”

　　这句话一出，宋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煞白，满眼慌张。

　　他感觉，这次顾绾真的要离开他了。

　　心空的不行。

　　“我不允许，顾绾，我不允许，我没有给你和离书，你还是我的人。”

　　顾绾冷笑一声，口吻不悲不喜。

　　“我朝律法，贬妻为妾，妻不允若告，夫杖责五十，狱一年。”

　　“宋铎，你是想和我对薄公堂吗？”

　　宋铎抓着顾绾的手慢慢松开，就在顾绾要走时，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声音像淬了毒一般。

　　“绾儿，你很聪明，可是你忘了，我贬妻在后，你与裴钰通奸在前。”

　　“你说，如果这件事，被大家知道了，顾家的百年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铎，你无耻，明明是你……”

　　顾绾气的浑身只打哆嗦，怒火已经烧到她的嗓子眼。

　　宋铎的手却伸进她的衣领，在她衣内，肆意揉捏。

　　唇舌舔舐她的脖颈，笑的充满恶意。

　　“绾而，你说，如果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要了你，裴钰能把我如何？”

　　这一刻，顾绾恐慌极了。

　　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把宋铎招惹急眼。

　　她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只怕母亲看到这一幕，只怕玷污了顾家的名声。

　　顾绾的牙齿咬在舌头上。

　　反正裴钰已经答应救父兄回京，宋家也残喘不了几日。

　　她的目的完成一半了，活不活着也没有关系。

　　血腥味儿充满口腔，尖锐的刺痛使她四肢忍不住的痉挛。

　　顾绾却还在用力。

　　“绾儿！”

　　鲜血顺着顾绾的嘴角，滴落在宋铎的手臂。

23

　　宋铎惊恐的叫了起来。

　　下一瞬，来人将他一拳打翻在地。

　　“绾绾，我来了。别怕，松开好不好。”

　　裴钰接住顾绾软下来的身子，眼角泛着红，乞求般的看着她。

　　竭力装作平静的声音里，不受控制的带着一丝颤抖。

　　听到动静的苏岚，慌张的跑出房间。

　　眼前一幕，使她目瞪欲裂。

　　“绾儿！”

　　一辈子没有与人争吵过的女人，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

　　将顾绾抢过来，搂在怀里，仇视的盯着宋铎和裴钰。

　　“绾绾今天如果有事，我哪怕跪死在宫门，也要为她出一口气。”

　　其实早在裴钰进门时，顾绾已经松口了。

　　她还没为顾家洗清罪名，没和父兄团聚。

　　有一点儿活的希望，顾绾都不想死。

　　顾绾抬手擦掉母亲脸上的眼泪，安抚的笑。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惨烈。

　　精致的小脸上无一丝血色，嘴角处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沫，淌落到耳后、脖子里、胸前。

　　将衣服染成一片腥红，一眼望去，像个血人。

　　宋铎没了刚才的戾气，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手上刺目的血色，一遍遍的呢喃。

　　“不会的，绾儿怎么会宁死也要离开我。”

　　“绾儿，是爱我的，对，她是爱我的。”

　　越这样想，宋铎的眼睛越红，把仇视的目光放到裴钰身上。

　　然后猛冲上来，给了裴钰一拳。

　　“绾儿是我的，谁跟我抢，我就杀死谁。”

　　裴钰早就对宋铎不满，心底一直积压着火气，宋铎这一拳，无疑打破了他的克制。

　　“你想找死，本王今日成全你。”

　　两人就在农家的小院里，你一拳我一腿的打了起来。

　　裴钰早年在刀口舔血讨生活，宋铎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宋铎带的人想帮主子的忙，也被裴钰的侍卫压着打。

　　一时间，这个乡村小院，热闹至极。

　　顾绾不想管，也没有力气管。

　　如果不是村民及时请来大夫，为她扎针止血，可能等他们分出胜负，她已经死了。

　　所以，男人的爱能信吗？

　　顾绾虚弱的由母亲扶着，往屋内走，对院子里的两人，看都不看一眼。

　　一盏茶后，裴钰一脚踹在宋铎肚子上。

　　宋铎受力磕到院门，闷哼着落在地上。

　　裴钰跨步过去，鄙夷的甩给他两鞭，嘴里怒骂。

　　“这两鞭，是本王替绾绾报的仇。”

　　宋铎痛的几近晕厥，可他听不得顾绾与其他男人有关联。

　　宋铎挑衅的笑。

　　“替绾儿报仇？你配吗？”

　　“我们夫妻间的情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见过绾儿在我胯下承欢的样子吗？”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跳在裴钰想要杀人的神经上。

　　他舌尖顶顶牙齿，气急反笑。

　　“宋铎，下辈子再做男人吧。”

　　裴钰猛的一脚，踩在宋铎的胯下，狠狠用力。

　　宋铎发出一声，听到之人，都觉得疼的惨叫。

　　宋铎晕死过去，裴钰命人将他拖下去，自己走进房间看顾绾。

　　“好好养着，任何欺负你的人，本王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24

　　前脚，宋铎被裴钰以谋杀当朝摄政王的罪名，关进了大狱。

　　后脚，家里有人敲门。

　　国公府的人，二话不说，捂着她的嘴，将她拖到车上。

　　她出现在宋国公的书房里时，身上只着了寝衣。

　　这位精于算计的宋国公，一夕之间仿佛老了许多。

　　他甩给顾绾一张状纸，阴狠的目光，直直射在顾绾脸上，声音像冰一样寒凉。

　　“明日去宫门口敲登闻鼓，告摄政王强抢民妇，指证是裴钰先对铎儿动的手，保铎儿平安归来。”

　　顾绾瑟缩着身子，吓的脸色惨白。

　　“可是，敲登闻鼓，需要受三十杖行，我撑不住……”

　　话音未落，顾绾的腰，被猛然踹了一脚，她整个人超前扑去，撞上书桌，磕的胸口疼。

　　又被人揪着头发拽了回来。

　　宋国公站在昏暗的灯光中，声音冷淡。

　　“撑不住，就和顾家人在地府团聚吧。”

　　顾绾忍着浑身的刺痛，不敢再出声。

　　宋国公鄙夷的看她一眼，如同大象藐视一只蚂蚁。

　　“铎儿出来，你就老老实实的讨他欢心，再敢招惹是非，小心你全家人的命。”

　　顾绾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疼，只会哭着点头。

　　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性。

　　可宋国公没想到是，第二天，顾绾会给宋家带来灭顶之灾。

　　那天，朝堂上站满了人。

　　有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摄政王，有成竹在胸的宋国公，还有像尊佛像般的太后。

　　太后雍容华贵坐在上首，声音缥缈的如同在云端。

　　“顾氏，你要告摄政王强抢民妇，可有证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的全落在她身上。

　　顾绾手指攥成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声音清亮。

　　“民妇没有。”

　　“但民妇有宋家暗中与大皇子勾结，意图谋权篡位的物证。”

　　短短一句话，炸的满堂皆惊。

　　“顾绾！”

　　宋国公紧紧盯着顾绾，低声怒吼。

　　裴钰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就连太后的声音都真切了许多。

　　“呈上来。”

　　顾绾忍着背上的剧痛，从自己的腰封内，拆出一条马鞭。

　　赫然就是宋铎曾经用来打她的那条。

　　她举鞭过头。

　　“此乃大皇子心爱之物，响云鞭。”

　　“先皇所赐，自从得到，从不离身，可大皇子并不熟于弓马，所以世人只闻其名，见着很少。”“巧合的是，民妇少时，得蒙先皇偏宠，常来往于宫中，这鞭制成时，民妇正好在侧，一时好奇，把玩了一日。还不小心把手柄处第三颗宝石，摔出了纹路，状若祥云。先皇才赐名，响云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