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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座里满眼惊恐地看着裤子被鲜血一点点浸染。

前所未有的恐慌将她淹没，她红着眼，泪水不住滑落。

“我的孩子……”

周君耀目视着前方，皱着眉头冷声说：“省点力气，别说话了。”

他的话音仍然是那么冷淡。

顾路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身体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是赵轩和赵曼……在地上撒了黄豆……”

周君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紧紧皱起眉。

“你又说什么胡话？！到这种时候还不忘给两个孩子泼脏水？”

顾路婉心头一颤，还想再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顾路婉已经躺在医院病房里。

周君耀坐在她床边椅子上，许兰菊则带着两个孩子守在一边。

顾路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连忙看向周君耀，虚弱又急切地问。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周君耀眼神一暗，沉默了片刻，说：“你看开点……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即使已经有了预感，顾路婉却还是感觉心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她的眼泪瞬间滑落，声音颤抖至极：“我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周君耀眼中浮现一抹痛色，声音缓和许多。

“你还有小轩和小曼，他们和你也有血缘，一样是你的孩子。”

他的安慰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顾路婉的心脏，痛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他们故意害我流产，他们是凶手，不是我的孩子！”

她双目猩红地看向躲在许兰菊身后的赵轩和赵曼。

“我流产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开心？还要闹吗？！”

赵轩瑟缩了一下，却仍旧梗着脖子说。

“你答应过我们阿妈，要照顾我们一辈子的，你本来就不该有自己的孩子！”

说完，赵轩又躲回许兰菊的身后。

许兰菊紧紧护着两个孩子，皱着眉头看向顾路婉。

“你冲他们发什么火，反正书璟也有孩子了，不差那一个。”

她顿了顿，面上有些心虚，声音低了几分。

“再说了，你这个名声，就算生了孩子，传出去也不好听，没了不正省事……”

顾路婉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说的是人话吗？！那也是你的孙子！”

“只有我姐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吗？！”

顾路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满是痛楚和愤恨的目光再次投向赵轩和赵曼。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着，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周君耀直接将她拉回来按在床上，声音冷了下去。

“他们又不是存心的，年纪都那么小，能知道什么？你有怨气也别朝孩子发！”

“放开我！放开！”

顾路婉挣扎到力竭，只能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绝望。

“你们都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离婚，离你们远远的，不会碍你们的眼……”

“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周君耀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满是无奈。

“顾路婉，我没心情跟你吵架，你要是什么都听不进，那就自己先好好冷静。”

话落，他带着许兰菊和赵轩赵曼出去了。

顾路婉躺在床上，缓缓蜷紧了身子，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在她绝望时给她希望，又收回一切？

顾路婉想起那天的机械音：【……只要在此世界死亡后，便可返回原世界。】

她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牵挂都没有了。

她只想离开，和这里的一切一刀两断！

顾路婉眼中满是决绝，撑着身子下床挪到窗边。

只要死了，就可以回家……

她闭了闭眼，抬脚踩上窗台。

正准备跳下去，她忽然被一只大手一把拽了回去。

顾路婉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君耀带着愠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顾路婉，你想死？！”

第8章

顾路婉抬头看向周君耀，对上他愤怒又隐隐有些紧张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拦我？”

周君耀怒意更甚，朝她厉声呵斥。

“孩子没了，又不是不能再怀，至于这么寻死觅活？！”

顾路婉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刺到，一把甩开手，。

“你当然云淡风轻了，毕竟你根本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周君耀剑眉顿竖，陡然提高了音量。

“顾路婉！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我的孩子回来！”

顾路婉撕心裂肺地喊，心口的钝痛让她浑身颤抖。

周君耀神情一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病房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时，许兰菊带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

她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凝滞气氛，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

“好了，当着孩子的面吵什么……”

两个孩子躲在许兰菊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顾路婉。

许兰菊上前将顾路婉拉到床上：“你赶紧歇着，别折腾了！”

顾路婉此刻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没有丝毫挣扎。

她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周君耀深深看了她一眼，对许兰菊说：“我部队还有事，晚上再过来。”

话落，他转身离开。

许兰菊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紧。

随后拿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路婉。

顾路婉索性转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隔绝他们的视线。

她实在虚弱，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病房里已经一片漆黑。

顾路婉感觉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间，身后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挣了一下。

周君耀被惊醒，微哑的声音里带着惺忪睡意：“怎么了？”

顾路婉并未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周君耀却长臂一捞，将她拉回，牢牢抱在怀里。

“别闹了，我现在很累，快睡吧。”

顾路婉呼吸一滞，心里被浓浓的无力感灌满。

又是这句话。

好像她做的一切在周君耀眼中都只是无理取闹。

顾路婉心里一阵阵发冷，没再挣扎，任由周君耀抱着。

周君耀沉沉睡去，顾路婉则一夜未眠。

五天后，顾路婉出院回家。

推开院门，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铺散的黄豆还没来得及清理。

都在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

许兰菊见顾路婉僵在门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

她神情一僵，快步上前挡住顾路婉的视线，催促道。

“堵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屋去。”

闻言，顾路婉收回视线，默默回到房间。

床头还放着她曾为未出世的孩子织了一半的小毛衣。

顾路婉踉跄着上前，将衣服紧紧按在胸口，泣不成声。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顾路婉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枯坐到天黑。

赵轩和赵曼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赵轩手里端了一盆热水，赵曼则捧着一碗饭。

兄妹俩上前来，将手里的水盆和饭捧到顾路婉面前，带着心虚乖巧地开口。

“阿妈，吃饭。”

“阿妈，洗脚。”

两声阿妈落在顾路婉耳中，让她心底一颤，很快恢复平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轩和赵曼。

“你们又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周君耀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顾路婉，你总说两个孩子和你不亲近，现在孩子对你好，你又是什么态度！”

赵轩和赵曼小嘴一撇，眼眶瞬间就红了，啜泣起来。

赵轩抹着眼泪哽咽：“爸爸，我只是想给阿妈洗脚……”

赵曼上前拉着顾路婉的手：“呜呜呜，阿妈，你吃饭好不好，小曼以后一定听话……”

强烈的无力感压得顾路婉呼吸不畅。

每次都这样，她想要的时候怎么都得不到，现在她不想要了，他们却又强硬地要她接受。

周君耀见她脸色苍白不说话，走上前，语气缓和了些许。

“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算再难受也别寒了他们的心tຊ，把饭吃了。”

顾路婉沉默了半晌，移开目光，满是无力地开口。

“放那吧，我现在不饿。”

见顾路婉松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