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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湛庭将慕沁霜搂进怀里，轻啄她的眉心：“抱歉，又要跟着我餐风宿露了。”

慕沁霜最怕的就是霍湛庭把她留在安全地方而自己去冒险，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放下了心。

“无事，我们在一起便好。”

这话简直和“我爱你”没什么分别。

霍湛庭嘴唇勾了起来，抬高慕沁霜的下巴，轻柔地吻了上去。

纵然前往王城或许是九死一生，但这一刻，他已经得到了此生最想得到的。

翌日清晨。

霍湛庭坐在战马上，慕沁霜坐在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他朝霍城等人拱了拱手：“南方防线就交给各位了。”

慕沁霜看着慕行云和慕鹤鸣，眼底涌上了一层水雾。

她和失而复得的家人相聚仅仅几日，就又要分开了，并且各自陷在战场里，也不知何日才能团聚。

慕鹤鸣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走上前几步，轻松道：“我们这里有我和父亲，你大可放心。倒是你和王爷，一定要小心。”

他也曾私下劝过慕沁霜留在这里，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罢，她已经不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妹了。

霍湛庭安慰地拍拍慕沁霜的手，冷声道：“将宁玥璃带上，本王总觉得王城的事和她哥哥脱不了干系。”

说罢后，他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地跑在了最前。

……

十日后，北燕王城。

为了不打草惊蛇，霍湛庭下令兵马驻扎在离王城五十里的地方。

他和慕沁霜换上一身百姓的衣裳，向王城内走去。

昔日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百姓们都将闭紧大门，街上还残余着些许厮杀过后的痕迹。

霍湛庭看着眼前这一切，眸中满是冷意。

不管是谁，将百姓原本平和的生活弄成现在这样，他决不轻饶。

循着大街走了一遭后，逐渐有巡防的将士在街上走动。

霍湛庭当机立断，带着慕沁霜回到了驻扎的地方。

他点燃只有王府侍卫才能看懂的信号烟，不到一个时辰，上百精锐便直朝此处而来。

他如今收紧兵马不足，王府侍卫也是一大助力。

侍卫长看到霍湛庭平安归来，心胸激荡地跪倒在地，高声道。

“属下恭迎王爷！”

第三十九章

霍湛庭看着侍卫长，抬手示意他起来，沉声问道：“王城中究竟如何了？”

侍卫长站起身，一脸严肃。

“回禀王爷，前阵子兵部说王城中混进了南川奸细，下令封城严查。”

“查了一阵也没查出什么眉目，偏生皇上又病得起不来床，有人说这是南川人的阴谋，兵部尚书就下令皇宫戒严了。”

霍湛庭冷笑一声，什么南川奸细、南川巫术，只怕就是那兵部尚书贼喊捉贼吧。

“为何迟迟无人来报本王？”

侍卫长不知他为何如此严肃，茫然道：“因为两军交战，若是知道皇上病了，只怕军心不稳。”

这的确是个好借口。

霍湛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皇上救出来。

否则对方以皇上为人质，他们什么都不敢动。

“御前卫都是皇兄的心腹，你暗中联络上他们首领，本王要见他一面。”

当晚，御前卫首领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霍湛庭的营帐中。

“王爷！”

霍湛庭将他扶起，仔细问清了皇宫内的兵力分布，心中大概有了数。

“趁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本王回来了，宜早不宜迟，你暗中安插三十人入御前卫，最迟明晚我们便动手。”

御前卫首领绷直身体，朗声道：“谨遵王爷旨意！”

霍湛庭让侍卫长前去挑人，一行人快速走出了营帐。

帐内又恢复了安静。

慕沁霜一直乖顺地站在角落，此刻才慢慢走上来，担忧地抚着霍湛庭还未痊愈的右手。

“你一定要亲自去吗？”

霍湛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一波三折，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连带着慕沁霜也受了不少苦。

“抱歉，我必须去看看皇兄如何。”他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我还得让他给我们赐婚呢，冲这个也要把他救出来。”

慕沁霜勉强勾了勾唇角，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一颗萧氏秘药，递到霍湛庭的手里。

“你带上这个吧，我、我等你回来。”

霍湛庭感受着掌心还带着慕沁霜体温的药丸，心口被涨得满满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清晨。

霍湛庭和侍卫长选出来的三十人换上御前卫的衣服，混进了皇宫。

越靠近寝殿，守卫越是严密。

霍湛庭不动声色给了侍卫长一个眼神。

侍卫长会意，故意上前和守卫吵了起来，趁着那短暂的骚乱，霍湛庭不引人注目地快速溜进了寝宫。

宽大的龙床上躺了一个形销骨立的人。

霍湛庭心口一空，几步并作一步跑到龙床前，放低声音：“皇兄，皇兄？臣弟回来了。”

北燕皇帝眼皮一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床前的人，他浑浊的眼睛中升起了一丝生气，他艰难地张开口，却只能发出扯风箱般的声音。

“嗬……嗬……”

霍湛庭听着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心脏一疼。

他握住皇帝骨瘦如柴的手，轻声道：“别怕，臣弟这就带你走。”

正要将皇帝扶起来时，谁知他竟挣扎起来。

“皇兄！”霍湛庭急得低吼一声，又要去拉皇帝的手时，却被他打断了。

皇帝胸膛上下起伏，艰难地从牙关中挤出两个字：“快……走！”

霍湛庭一愣，寝殿门猛地被推开了。

一行士兵执着剑冲进来，将寝殿围得严严实实。

一个男子缓缓走近，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王爷，下官等您好久了。”

第四十章

霍湛庭目光如箭般射向他身后的御前卫首领，寒声道。

“皇兄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背叛他？”

御前卫首领被他眼光一刺，不由得避开了视线。

倒是那名男子笑了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狗皇帝命数将尽，为何要愚忠于他？”

霍湛庭将皇帝安置好，站起身来。

虽然殿内有上百士兵拿剑指着他，但他好似没看见，脚步闲适得如同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散步。

霍湛庭走到那男子身前，沉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宁玥璃的兄长了吧，敢问尊姓大名？”

“王爷好气魄，在下宁无心。”

霍湛庭抬起手拍了拍，嘴角带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阁下勾结南川，逼宫北燕，如此手段，本王佩服。你戕害北燕子民，倒真当得起无心之名。”

难怪南川会尊一个北燕女子为圣女，看来是宁无心暗中控制王城后，又许了南川不少好处吧。

宁无心蓦然大笑起来，眼底却满是冷意。

“北燕子民？我全家被杀之时，有谁为我们说过一句话？”

“我和妹妹受尽屈辱、走投无路时，这些人又在哪？”

“如今我胜利在望，就要用北燕人的血，来祭奠我全家上下！”

霍湛庭看着宁无心神色癫狂的样子，眉宇间闪过一丝嫌恶。

“本王让人去查过当年的文书，你父亲卖官鬻爵，贪污流民的救济银有十万之数！”

“宁无心，你自幼也是读圣贤书长大，难道也要如此不分青白吗？”

宁无心的笑声慢慢止住，只楞了一瞬，便又回到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如今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血亲丧尽的痛苦，怎能让我一人尝尽？”

他伸手指了指床上的皇帝，笑道：“你和狗皇帝便先去黄泉给我全家磕头谢罪吧。”

霍湛庭慢慢退到龙床边，牢牢挡在皇帝身前。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珏在手里晃了晃，笑道。

“宁无心，你可认得此物？”

宁无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那是宁玥璃的玉珏！

他从南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