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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知道袁成宥的想法，她自以为那一次聊过之后，袁成宥就应该理解她。

她也不知道医院那次和裴母的对话，袁成宥究竟听去了多少。

“你在医院怎么没听完呢？我说的是‘不愿意’。”

“对不起，成宥，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成宥，没有人会比你在我心里有更重要的位置了。”

池穗穗一句一句地将袁成宥的所有顾虑抚平。

袁成宥看着眼前的池穗穗，心里一直以来的缺口好像突然被填满，袁成宥牢牢将她圈进怀里。

“穗穗，我真的好爱你啊！”

饭团突然被围住，“呜咽”一声试图引起两个主人的注意。

池穗穗笑出声，从他怀里挣出来，举起饭团的爪子在他身前按着：“今天还是你生日呢！”

袁成宥将池穗穗的手连同饭团的爪子一起握住：“我已经有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第36章

另一边，餐厅。

裴逸舟心不在焉地翻着菜单，心里不由地想起刚才的池穗穗和袁成宥。

池穗穗说今天是袁成宥的生日。

他们会怎么度过这个生日呢？

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池穗穗都会为他准备一桌他爱吃的菜，还有必不可少的蛋糕。

池穗穗很相信愿望这一类东西，每次都会让他吹蜡烛然后许愿。

并且强制要求他的最后一个生日愿望一定是【池穗穗和裴逸舟永远在一起。】

但现在看来，带有【永远】字样的这个愿望，好像许下的一瞬间就破碎了，注定不会实现。

席间有人提到池穗穗和袁成宥，一个面生的女生双手捧着脸：“袁律师还来接池老师下班，他刚才举着小狗的手给池老师打招呼，我心都化了！”

“裴老师怎么不说话，裴老师觉得呢？”

裴逸舟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听到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有些不知所措，。

桌上的其他知情人扯了扯正在说话的女生，她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抿了抿嘴，小声道歉：“不好意思，裴老师，我刚回国，我不清楚……”

裴逸舟轻笑一下，摆着手打断她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事，看见她幸福我也挺高兴的。”

裴逸舟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开始不自觉地重复自己的话，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不用道歉，我没事。”

众人有些审视的目光让裴逸舟觉得不适。

他想要逃离这个环境，只能快速起身：“我出去一下。”

裴逸舟快步走出了餐厅，有些冷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稍微舒服了些。

细碎的火光在他指间燃起，抽烟是他这一次醒来之后养成的习惯。

说是抽烟，其实不大准确。

大多数时候，裴逸舟只是将指间的烟点燃，然后一直等着它熄灭。

像是一个独特的属于他的解压方式，看着一根烟逐渐消失，在升腾起的烟雾中，他也好像得到了救赎解脱。

沈确说他假斯文，说他们搞艺术的都喜欢这样悲春感秋，一根烟而已，怎么会有救赎。

裴逸舟看着烟燃尽，手里的烟好像又变成了池穗穗点燃的那根生日蜡烛。

他突然想许一个愿望，一个幼稚的，不会实现的愿望。

【池穗穗回到我身边。】

裴逸舟闭上眼，像是在完成仪式的最后一步。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指间逐渐发烫的温度。

可等睁开眼，除了地上一片灰白的烟灰，什么也没有发生。

裴逸舟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愿望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但他仍然希望这个简单的仪式能带给自己一些安慰。

裴逸舟将已经完全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莫名感觉丢掉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灵魂。

“逸舟！”

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街对面突兀地响起。

恍惚间，裴逸舟好像看见了池穗穗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

“穗穗！”

等走近了，裴逸舟看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头猛地传来一阵钝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面前的这个人，却又在听见了她的声音时停下脚步：“逸舟！你不记得我了吗？”

第37章

女生急切地想要拉住他，裴逸舟下意识地有些厌恶她的触碰：“你是谁？我应该记得你吗？”

女生松开手，后撤一步，眼神里带着期待，焦急地说：“我是林景璇，林清挽的妹妹。”

“林清挽是你的前女友，你还记得她吗？”

林清挽？

林景璇？

前女友？

裴逸舟皱起眉头，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两个名字的记忆。

然而，除了更加剧烈的头痛之外，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裴逸舟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一张脸，他完全是陌生的状态。

裴逸舟痛苦地弯下腰，眼前突然出现的大片黑色让他呼吸有些不畅。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女生凑上前来，似乎想要查看他的状态。

这张脸在裴逸舟眼前放大，头痛开始牵连着胸口开始抽痛。

裴逸舟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来缓解来自心脏的刺痛，最后跪倒在地上。

他按在心口处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裴逸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上好像覆上了一层薄膜。

整个人像是被丢在水里，一个巨大的气泡将他包裹，窒息感、失重感将他的意识不断拉扯。

伴随着林景璇的惊呼声，他的意识逐渐迷失。

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

裴逸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冰凉的听诊器刚从他头上撤回。

裴逸舟的头疼已经得到缓解，他试图坐起，却发现身上还是使不上劲，正要跌回到床上。

手臂突然被一旁守着的林景璇快速挽住。

裴逸舟借着她手上的力坐起，和林景璇视线对上，快速将手从她手里抽离：“林小姐，谢谢你把我送进医院。”

林景璇表情一僵，她刚刚才知道裴逸舟失忆的事情，她以为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忘记。

所以故意出现在他面前，想要代替林清挽，甚至想取代池穗穗的位置。

但是偏偏，裴逸舟只记得一个池穗穗。

林景璇快速调整自己的表情，努力表现得温柔：“没事。”

裴逸舟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转头看向正拿着笔纪录的医生：“医生，我为什么会突然头痛甚至昏迷？”

“应该是影像刺激，关于过去的影像以一种突然的方式呈现在你面前，你的大脑会下意识地对已经消除的记忆产生防御机制，所以你会头疼！”

“多休息就没事了。”

裴逸舟点了点头：“多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推门离开。

裴逸舟靠着床头紧闭着眼。

林景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现在的裴逸舟只把她当做一个好心的陌生人。

裴逸舟甚至连林清挽已经忘记了，这也意味着，她和裴逸舟之间的联系消失了。

裴逸舟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睁开眼，看向还在他床边的林景璇：“林小姐，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林景璇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逸舟，你忘记我不要紧，但你不能忘记，池穗穗，她是一个杀人凶手。”

“她害死了我姐姐林清挽。”

第38章

“什么？”裴逸舟的眼睛突然瞪大，接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你说什么？穗穗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林景璇被裴逸舟的反应吓到，将准备的温水递到他手里。

看着他面色逐渐好转，才继续说：“你和池穗穗结婚那一天，我姐姐知道了你们结婚的消息，导致她心脏病发，抢救失败。”

“这一切都是因为池穗穗。”

裴逸舟没有理会林景璇的愤怒，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片段，是一朵红色的玫瑰。

接着是突然破碎的画！

裴逸舟想要捕捉这一闪而过的记忆，却猛地出现池穗穗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脑海中突然响起池穗穗的声音【你想让我怎么做】，接着是自己的声音【一命还一命】。

还有和林景璇一模一样的脸，他为了她自杀，母亲冲到他的床前正在控诉！

结婚证！又变成了离婚协议书！

裴逸舟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他试图将一切串联起来，拼凑出了一个不算完整的故事。

他和池穗穗分手后一年时间，认识了另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有一张和面前这位一模一样的脸，应该是她口中说的姐姐林清挽。

在零碎的记忆里，自己好像因为这个林清挽和池穗穗爆发过几次严重的争吵。

最后甚至直接造成了他们离婚。

裴逸舟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只是拥有了那段记忆，但是并没有继承对林清挽的感情。

林景璇站在裴逸舟身边，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一切。

应该也包括对池穗穗的恨意。

林景璇看着眼睛一片清明的裴逸舟，半蹲在他身侧：“逸舟，都是因为池穗穗害死了姐姐，你要替姐姐报仇。”

裴逸舟有些防备地看着面前的林景璇，这个人对池穗穗有着很深的恶意，他甚至不知道这股恨意来源于哪。

“穗穗到底是怎么害的你姐姐？”

林景璇被裴逸舟的反问哽住，眼神四散，神情变得很不自然。

裴逸舟即使想起来了一切，也还是爱池穗穗吗？

林景璇突然沉下脸，脸上的恨意不加遮掩：“是因为她，所以姐姐才知道了你要结婚的消息，最后病发没有及时抢救才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