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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辰明唇色苍白按了按心口，回过神吩咐：“准备抓捕！”

　　“是！”

　　得到卫兵应声后，杜辰明还往兵工厂打了一通电话：“我找褚小霜同志。”

　　却只听到褚小霜的助理回：“不好意思，陆团长，宋工在研究室，没时间听电话。”

　　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杜辰明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紧锁眉头。

　　难道褚小霜还在生气？

　　但他怀疑她，完全是公事公办！

　　何况自从那天同意离婚后，他就后悔了。

　　当时太过冲动，想着等褚小霜消气，他再找她好好谈谈。

　　他和她结婚，从来没有不喜欢，他一直都是奔着好好和她过日子去的！

　　可都这么多天了，她为什么还在介意？

　　杜辰明想不通，干脆放下电话，专心布局抓捕。

　　晚上十点，哈尔滨中央大街。

　　这么冷的天，这里早已空无一人。0

　　杜辰明带着人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包裹严实的身影鬼鬼祟祟进来。

　　“实施抓捕！”杜辰明当即下令。

　　卫兵们冲出去，一举将人擒获。

　　杜辰明上前是，一下就看清了人的脸，是林书棠！

　　“怎么会是你？”他不敢置信，心底升满是愤怒，“你什么时候勾结的对岸的人，又做了多少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

　　“你是根正苗红的红军子弟，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的家族蒙羞！”

　　他是真的心痛，他一直把林书棠当成亲妹子。

　　人赃俱获，林书棠也没法辩解。

　　她眼底闪过一抹疯狂，只口不说出卖情报的事情。

　　只对着杜辰明哭：“陆哥，你应该像之前一样信我。”

　　“现在褚小霜走了，你终于能娶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赶走她和你在一起啊！”

　　杜辰明心中大骇，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林书棠，你是真的疯了！”

　　“带回去。”

　　看着林书棠被带走，杜辰明忽然想起。

　　似乎他每一次和褚小霜争吵，背后都有林书棠的挑唆，

　　147出事那次，他明明都查到了林书棠身上，却没继续查下去。

　　这一刻，想要见到褚小霜的心到达了极点。

　　他要向她道歉！

　　是他的偏信才导致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杜辰明匆匆开着解放车来到兵工厂，要找褚小霜把话说清楚。

　　却被首长喊到了办公室告知：“褚小霜同志很早之前就自请护送武器支援前线，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来。”

　　“怎么会……”

　　杜辰明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面色发白。

　　见他这幅模样，首长止不住的叹气摇头：“陆同志，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褚小霜，她真的愿意为了祖国牺牲一切。

　　杜辰明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边高兴和褚小霜是同路人。

　　一边没想到，这句话是曾经他对褚小霜说过的，现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接下来这段时间，杜辰明不断收集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却始终没有褚小霜的消息。

　　他在战场上待过，枪林弹雨，怎会不知其中凶险。

　　他也知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不知道褚小霜受不受得了？

　　那边是不是冷，衣服够不够穿？

　　他受不住思念的煎熬，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当即就申请上了战场，要去找褚小霜，要和她并肩作战。

　　不想准备出发的时候，正巧遇见第一批牺牲回过的英雄。

　　一个个狼狈的军人，神色悲伤的捧着盒子，上面盖着一层红布，盒子前面，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她们走时身带红花，归国时红旗披身……

　　杜辰明带着队伍让路，红着眼一一对着英雄敬礼。

　　每过去一个，他的心莫名紧一分，生怕看见熟悉的面孔。

　　结果下一秒，褚小霜的照片骤然从眼前经过！

第12章

　　杜辰明只觉得眼前变成了黑白两色，心中传来一阵钝痛。

　　等了这么久，整整三年的期盼，变成了此刻眼前这个身披红旗的盒子。

　　其实他早该知道是这结果的。

　　前线传来的战报，有战士甚至在严寒的环境下，直接冻死。

　　战争双方实力悬殊，我方在武器，装备方面本就处于下风，死伤不计其数。

　　褚小霜只是一个专注研究的科学家，即便会用武器，也难以生存。

　　没有姓名的战士都被带到了陵园安置，现场聚集了许多战士家属，哭成了一片。

　　杜辰明上前，看着褚小霜那张黑白照片，抬手想摸，却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抱着褚小霜骨灰盒的战士见到杜辰明奇怪的举动，问：“你与宋工程师是什么关系？”

　　杜辰明愣了片刻，才坚定地回答：“我是她丈夫。”

　　战士站得笔直，如果不是双手都捧着盒子，一定会忍不住敬礼。

　　“宋工程师拼尽全力穿过危险区，为我们送来秘密武器，而护送武器的小队，百人全部身亡，。我们会记住这份功勋。”

　　杜辰明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

　　褚小霜的生命永远定格在盛放的26岁。

　　终究是和她的父母一样，以身殉国。

　　杜辰明将悲痛压在心里。2

　　因为褚小霜的牺牲，为科研人员都争取到了自由和更高的地位。

　　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会第一个被怀疑。

　　能安心的在后方研究。

　　她的同事们，自发为她举行了一场追悼会。

　　军区门口，杜辰明收到了褚小霜助理送来的请柬。

　　他恭敬地说：“陆团长，我们为宋工程师准备了一场追悼会，请您务必要来。”

　　杜辰明却摇头拒绝：“我军务繁忙，恐怕没时间。”

　　说完就要走。

　　助理还试图劝解：“陆团长，追悼会上我们会追悼宋工，你是她丈夫，应该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能缺少你。”

　　杜辰明脚步猛然一顿，笔直军装包裹下的身躯有些僵硬。

　　了解褚小霜？

　　他仔细回想和褚小霜的过去，可记忆力浮现的却都是和她争吵的记忆。

　　还有他三番四次的不信任。

　　现在回想起来，难怪她要和自己离婚。

　　杜辰明将眼底的情绪敛去，冷硬的眸子恢复清明：“抱歉。”

　　只是声音，带着一丝哑然，泄露他的悲伤。

　　杜辰明离开。

　　追悼会，杜辰明是偷偷去的，他数日未曾好眠，一双遍布红血丝的眼眸紧盯着兵工厂。

　　他站在兵工厂外面，看着众人或穿黑色长衫，或穿着黑色中山装，为褚小霜献花。

　　大家说的每一件小事也传到了杜辰明耳朵里。

　　“虽然宋工看着冷漠，可我有问题请教她，她还是耐心教了我。”

　　杜辰明想，是的，别看褚小霜外表冷漠，可其实很乐于助人。

　　大家又说了几件生活中的小事，杜辰明都觉得欣慰。

　　“上次她被带走调查，我还觉得她真的是叛国贼。”

　　说到这，众人惭愧。

　　一片默哀。

　　在一片沉默中，助理站在台前发言，话筒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青山雨色，春阴漠漠。梨花飘雪，年年如复，岁岁思亲。”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捧热土一捧魂，让我们怀着极大的敬意缅怀褚小霜同志，她用生命捍卫了科研学者的尊严，我们不会再被看轻，我们能在国际上发表我们的言论。”

　　“同志们，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第13章

　　震撼人心的演讲到此结束，追悼会结束。

　　杜辰明也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杜辰明只觉得度日入年，可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

　　他将全身经历都倾注在国家身上。

　　他想，褚小霜为国家牺牲，他不会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

　　他也会为了完成她的梦想而奋斗，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有什么任务，杜辰明都不怕死的冲在最前面，立下了赫赫战功。

　　1956年，杜辰明要升职了，陆父陆母很高兴。

　　“团长再往上就是旅长，辰明今年32岁，就已经是旅长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比你发展得还好。”

　　陆母一脸喜色的看着满脸严肃的陆父，谋划着要筹备点什么。

　　陆父坐在皮沙发上，看着报纸，平日严肃的面容也舒展开来：“准备那些做什么，要低调，咱们儿子有出息，这都是他用命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想到这，陆母也平静下来：“你说得对，自从褚小霜死后，他就不要命的拼，要我看，他就是没人管，也没个孩子，要是有个万一，陆家岂不是要绝后，是时候该给他娶个媳妇了。”

　　说起这个，陆母又来了兴致：“之前钱师长夫人想替她闺女来说媒，不过我没答应，前些日子见了关首长家的闺女，长得漂漂亮亮，读过大学，跟儿子正好相配。”

　　陆父将报纸抖开，没有说话，但显然是赞同的。

　　于是相看这件事情就提上了日程。3

　　杜辰明对此毫不知情。

　　他刚从首长办公室出来，正准备回家属院，突然副驾驶就冲过来一抹军绿色的身影。

　　“载我一程呗。”

　　是杜辰明的副团，林耀祖。

　　杜辰明没说什么，开动车子。

　　林耀祖一张嘴扒拉个不停，邀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