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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您兄长不肯就范，搏斗时不敌大人，当场身亡。”

听着管家的禀报，方云曦眼前一黑，脸上失了血色。

她跌跌撞撞跑出去，想回容家看看。

正好撞见周淮年回来。

两人对视间，方云曦红了眼，嗓音嘶哑：“我要出去。”

周淮年微微蹙眉：“你确定？容府现在并不会欢迎你。”

她又何尝不知？

方云曦心如刀割，却还是毅然点头。

见她坚决，周淮年冷笑一声，带她去了容府。

容府。

方云曦刚踏入家中一步，容母便冲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滚！滚出去！杀了我儿子的罪魁祸首！给我滚出去！”

脸上火辣辣泛起痛楚。

不等方云曦出声，一旁的嫂嫂亦是疯癫般冲上来不断捶打她——

“方云曦！你这毒妇！居然控告你兄长！”

方云曦任凭两人打骂，如同没知觉般，麻木站在原地。

直到周淮年伸手一把将她扯过身后，冷冷训斥容家人：“容天宏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他声音响彻方云曦耳边。

让她如坠冰窖。

容家人都呆住了。

半晌，嫂嫂红眼怒目，从牙缝里挤出诅咒——

“你们夫妻两，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容母亦是厉声呵斥，声嘶力竭：“滚！从此我们容家，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也没有你周淮年这个女婿！”

方云曦心狠狠抽痛。

可周淮年却毫无异样，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回途马车上。

方云曦还在往容府看，却听见周淮年冷讽——

“我早说过，你这是自讨苦吃。”

方云曦心口猛攥，满腔痛苦都被这一句翻搅得几乎哀嚎。

她的家人，包括她，在他眼中就像个笑话。

是一文不值的。

方云曦呆呆看向周淮年，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半响才从齿缝挤出一句：“是，我本就活该。”

谁让我嫁给你。

周淮年眉头紧蹙，方云曦移开视线不想再多说一句。

回到程府。

方云曦身心俱疲的往自己屋子走，迎面却撞见秦雪薇走上前来。

“表哥，枫儿体弱，自从跟我住进府中偏院就总说头疼，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秦雪薇那泫然欲泣的脸，方云曦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之前压抑的情绪再难压抑，她语气凉讽至极：“不想住偏院，那要不要我将正院直接让给你？”

一时，她身后的周淮年和身前的秦雪薇都愣了。

过了足好几息，秦雪薇才反应过来，哽咽着凄然泪下：“表嫂……我没有这个意思。”

方云曦往旁边一退，看看周淮年，又看看秦雪薇，竟是笑了起来。

“何必惺惺作态呢？你儿子有病，不去找大夫反而来找我夫君，不就是这意思吗？”

“耍这种下流手段勾引男人，不如来求求我将我这正妻的位置空出来让给你岂不更好……”

话说得正兴头，却被周淮年厉声打断。

“方云曦！够了！”

秦雪薇则在旁边落下委屈的泪水：“表嫂，我可以向天发誓……”

然而方云曦不想再听她多说一句。

直接冷笑一声，绕开两人就走。

谁料，才走没两步。

身后传来秦雪薇孩子的喊骂声——

“坏女人！敢欺负我娘！”

那孩子突然朝她扑冲了过来。

下一刻。

方云曦被猝不及防推得直接撞上了假山。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重新恢复意识。

只见周淮年坐在她床沿，就连前段时候闹僵的婆母和小姑子也来了。

方云曦心高高悬起，就听见大夫沉重开口——

“夫人刚小产，情绪不宜激动，才能好好调理身子。”

第8章

孩子……没了？

高悬的心重重坠下！

方云曦浑身血液仿若在这刻凝固。

在大夫离开后。

程母张口对方云曦便是指责：“连自己有孕了都未能察觉，真不知道你这新妇是怎么当的！”

声音刺耳尖利。

可方云曦眸光呆滞，脑中嗡嗡作响，早已听不进程母在说什么。

她伸手抚在平坦的腹部，心痛到无以复加。

前世今生，原来她注定与这个孩子无缘。

方云曦死死攥紧了被子，泪水一滴滴砸在手上。

程芝儿的声音冷冷响起：“娘，若不是秦雪薇没教养好自己的儿子，怎会出这事？小小年纪，竟敢对长辈动手，如今我程家长子因他没了，他要拿什么赔？”

闻言，本来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秦雪薇脸色立马拉着孩子低头。

“老夫人，枫儿年纪小不懂事，我日后定会好好教训他。”

秦雪薇说着，又流着眼泪看向方云曦：“表嫂，我代枫儿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大量，莫要跟他计较。”

方云曦根本还没回神，只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

这时，周淮年却上前一步护在了秦雪薇母子身前。

“雪薇和枫儿何错之有？”6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方云曦一双眼怔怔看向周淮年，他冰冷的声音贯入耳中。

“若不是方云曦当时胡言乱语，枫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孩子懂什么？他只知道他母亲被人欺负哭了，自是想维护自己娘亲！”

一字一句，如尖刀扎在方云曦心上。

直将她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倏地。

方云曦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前世被他一箭刺入心口的痛，都远不及此刻。

这一刻，她彻底看清了周淮年。

心口最后那一丝余烬也熄灭。

而周淮年说完这番话后，竟直接冷着脸带秦雪薇母子离开。

一连几日，方云曦都并未再见过周淮年。

直到这晚，方云曦忧思过甚，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院子里散心。

路过书房时，却意外听见周淮年和手下的对话。

“黑风寨已被剿灭，此乃寨主人头。”

熟悉的三个字让方云曦脚步顿住。

她瞳仁骤然瞪大。

前世，她就是死在这寨子中。

也是这黑风寨的寨主将她抓去受折磨。

可那是五年后的事了，周淮年如今怎的这么快就去剿灭这个寨子？

就在这时，她听见那手下发出同样的疑问。

“大人，这黑风寨寨主何时得罪了您？您非要见他人头落地？”

随即。

方云曦听见周淮年冷笑一声，语气森森：“现在是没有，可将来会有的，而我这人，最不喜受人胁迫。”

“趁早解决，以免有后顾之忧。”

这话如惊雷在方云曦耳边炸开。

——“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胁。”

前世周淮年说的这句话与此刻重叠，响彻在方云曦耳边。

一抹难以置信的念头钉入脑海。

——难道周淮年竟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就在这时，书房门骤然打开。

方云曦抬眼看去。

正对上周淮年看过来的冷冽目光。

第9章

见此情状，那手下立即识趣离开。

方云曦艰难迈步踏入屋内。

门关上，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寂得一丝声音也无。

对视良久，还是方云曦先开口问：“你是何时记得前世之事的？”

这话出口。

周淮年冷淡的神色间透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真的也是。”

之前他还疑惑方云曦为何对他不似初婚时热切，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跟他一样，是从前世回来的。

见周淮年如此冷静的态度。

方云曦眼圈发红，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晃过。

喉间都涌上血味，被她死死压下去。

她忍不住哑声问：“重来一回，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前世夫妻五年。

方云曦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她爱周淮年，敬周淮年，就连周淮年抄她家，她也深明大义，接受了现实，并未曾与他多闹。

她自认对周淮年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如今，面对她前世因他受过的种种痛苦，周淮年竟没有丝毫愧疚吗？

周淮年神色露出几分疑惑：“愧疚？为何愧疚？”7

方云曦僵住。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继续说：“当初若不是你不安分，非要与我和离搬出程府，怎会给仇家有机可乘？”

心脏被重重一击。

方云曦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淮年，从喉间挤出话：“可最后，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质问周淮年。

“你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案犯尚且还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对枕边人如此心狠？”

“周淮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方云曦嗓音嘶哑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