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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脸，深吸了几口气，重新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然后一遍遍在心底重复：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可没用，素青冉还是会想起卓凡宣。

末了，她坐起身，给白芮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离离，怎么了？”

素青冉咳了两声，大有欲盖弥彰的感觉：“我问你啊，就是……就是假如一个人总是会想起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白芮没能察觉到她的异常，想了想回答：“你说的这两个人，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闻言，素青冉一顿，下意识抬高声音：“不可能！”

白芮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离离？什么不可能？”

回过神的素青冉说了句没事，就慌慌张张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独自一个人皱着眉嘀咕：“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能喜欢上卓凡宣呢，这太奇怪了。

白芮那丫头也没谈过恋爱，一定是瞎说的。

坚定了这个想法之后，素青冉似乎是安心了，躺在床上时心没有那么乱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素青冉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但又像是一个参与者。

她很忙碌，在一个婚礼现场，核对着婚礼应该进行的每一个环节会不会出现差错。

而后婚礼进行曲的前奏响起，她站在角落里，看着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缓缓抬步走上红毯。

这一次，素青冉看清了女人的面孔。

她狠狠一怔，却紧接着又看到了新郎的脸。

那张脸素青冉再熟悉不过，不久前，她还在他的怀抱中。

不是卓凡宣又是谁！

一瞬间，素青冉感觉到一股冰冷渗人的寒意爬上她的背脊，钻进她的心，剖开一个大洞，呼啸的寒风吹进里面，冻得她动都不能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卓凡宣！

突然，她眼前的画面一转，无数个画面在她的眼前连成一部电影。

而“电影”里的人，正是她和卓凡宣！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替她受罚，对她百般好，可就是不爱她。

他们结婚了，相敬如宾，而在一天，他对她说：“我们离婚吧，我爱上了一个人。”

素青冉猛地从梦中惊醒。

身上被冷汗浸湿，她的胸口因为说不清的情绪而不断起伏颤抖。

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她清楚地记得了梦中的所有内容。

这些是什么？

素青冉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顾雪琳所说的那些话。

而刚才梦中那个穿着婚纱走向卓凡宣的女人，也和顾雪琳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前世？人真的有前世那种东西？

所以顾雪琳才会说什么卓凡宣是她的，如果不是素青冉，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素青冉本来一点都不信，可是经过这场梦，她却不得不开始怀疑。

如果真的有前世，顾雪琳看起来是记得一切的，那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卓凡宣呢，他又记不记得？

素青冉不敢再想了，现在的她每想到卓凡宣一次，心就会狠狠刺痛一下。

仿佛这刺痛在告诉她，她应该是多么痛苦的样子。

素青冉死死地捂住胸口，想要减轻痛苦，可却是无济于事。

如果她梦见的都是真的，她因为手术失败而死亡，那么卓凡宣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这个他，真的是前世的那个他吗？

第三十七章 石沉大海

素青冉没有来上学。

卓凡宣在反复跟白芮确认过之后，一整天上课时都心不在焉。

他给素青冉发的短信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中午卓凡宣便请了假，一路狂奔到素青冉家。

他敲了好几下门：“素青冉，你在里面吗？！素青冉？”

门里一直没有声音，卓凡宣便一直敲。

他是在担心素青冉会不会晕倒在家里，正准备踹门，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卓凡宣动作一顿，等着她开门。

可是素青冉没有开门，只是靠着门，声音沙哑地说：“别敲了，我没事。”

卓凡宣听见她的声音就皱起了眉：“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没事。”素青冉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不耐烦，“你走吧。”

“为什么？”卓凡宣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怎么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素青冉，你把门打开，让我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行吗？”

素青冉的情绪倏地激动起来：“我说了我没事！我现在不想见你！”

卓凡宣怔在原地，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缓缓攥成拳。

“你……你是因为昨天晚上我……”

话没说完，因为素青冉一把推开门。

卓凡宣被迫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素青冉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地站在那盯着他看。

他的心一紧，一步上前：“离离，你到底怎么了？”

素青冉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怎么了怎么了！这话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她拽住卓凡宣的衣领，将他拉下来，看向他漆黑的双眸：“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是谁？顾雪琳，又是谁？”

她质问着，尾音却是颤抖的。

卓凡宣的心底划过一抹荒唐的想法，他下意识去否定，可面前素青冉的模样分明和从前都不一样。

他喉间一梗，一阵涩痛。

“离离，你……”

素青冉松开他，神色痛苦地扶住门框，声音蓦地轻下来：“那天，顾雪琳来找我，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什么前世，我没有听懂。”

闻言，卓凡宣呼吸一滞，心脏瞬间像是被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而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素青冉没看他，继续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梦，梦见一些很奇怪的场景，但是我一直都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

“直到昨天晚上，我看清了，那里面有我，有你，还有顾雪琳。”

卓凡宣手背上青筋凸起，心底慌得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他不想让素青冉记起来的事，终究还是逃不过。

素青冉泪眼摩挲地看着他：“卓凡宣，你告诉我，我梦见的那些，你都知道吗？”

“我……”卓凡宣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喉咙却像是被刀子割伤，鲜血淋漓，再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如此，素青冉便什么都明白了。

前世是真的，他不爱她是真的，他抛弃了她是真的，他选择了顾雪琳是真的，在他婚礼那天，她孤独地死在手术室里，更是真的！

素青冉再也忍不住。

她合上眼，眼泪无声流淌滑下。

“那你这一次来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她声音颤抖，“是因为愧疚吗？卓凡宣，你不用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不是的，离离……”卓凡宣嗓音微哑，手也跟着止不住轻抖。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素青冉的手，却被她避开。

卓凡宣浑身一怔，缓缓垂下手臂，头低下去，眼底一片哀伤：“不是这样的离离，我不是愧疚，我只是……我只是发现的太晚，其实我爱的人……”

“够了！”素青冉抬声打断他。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水：“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不是猜不出他接着要说什么，但是她不敢听，更不想听！

卓凡宣上前拦住她要关的门，语气中满是祈求：“离离，你听我说。”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素青冉松开门把手，抬步便跑下楼梯。

“离离！”

第三十八章 为什么

卓凡宣见她还想穿着拖鞋，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素青冉听着他的声音，连脚踝上的痛都顾不上，满脑子都是要逃离他。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执拗地往前跑，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跑到了哪里。

突然，一个酒瓶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脚下。

素青冉身形一顿，朝着酒瓶子丢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她的酒鬼父亲就坐在路边。

黎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满身酒气：“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女儿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啊。”

素青冉后退一步，紧紧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

“老子为什么在这，你问老子？”黎父不知道为什么被激怒，脸上通红一片，他用酒瓶子指着她骂了声，“不是你让你那个小男朋友把老子赶走的吗？！”

闻言，素青冉狠狠一怔。

小男朋友？卓凡宣？

黎父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那小子来把老子赶走，老子不走，竟然他吗的打了老子一顿，你看你老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