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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又一拨的进进出出，坐在楚肆对面的林歌不再害怕被对方看穿心思，反而是大胆的将自己的喜欢袒露在对方面前。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无所顾忌的让他知道啊，就算会被轻视、就算被踩在脚下、就算声嘶力竭的呼喊对方也不会看自己一眼那又怎样。

这样勇敢说出口的忐忑、畏惧和期待不会有没做过的人真的能感同身受——为什么从前的自己没能明白这个道理。

林歌在看到楚肆的表情的一刹那，就知道这一切值得。

出了机场，冷风像刀子一样袭来，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已经穿的像是熊一样的林歌，还是被吹懵了。

楚肆从行李箱里面翻出提前准备好的军绿色大衣，将林歌整个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帮她带上帽子和口罩，这下全身上下是真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了。

林歌任由楚肆像缠木头一样将自己包好，然后呆呆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一吻，“好了，不能冻到我家小歌。”

林歌整张脸发烫，想伸手抱楚肆，却发现自己行动都不灵便。

“楚肆，你把人家都包的走不动啦。”林歌猛眨眼睛。

“走不动，那我抱你？”楚肆穿着厚厚的藏蓝色冲锋衣，头上戴的是黑色绒线帽子。

“好了好了不用。”林歌说着拎着自己的小包一摇一摆的往出租车站台的方向跑。

“小企鹅，慢点跑。”楚肆笑着在身后说。

到西宁市区以后，两人去酒店安顿行李。

楚肆定的是家庭套房，可还是把行李一起放在了主卧。林歌尴尬的跟着楚肆进了宽敞的酒店，愣愣的站在房间门口：“我们，我们怎么住。”

“傻企鹅，”楚肆走过来轻轻将被裹成粽子的林歌抵在墙上，“怎么住都好，我听你的。”

林歌僵硬的指了指边上的房间，“那你去住那间。”

“好啊。”楚肆说着紧紧将林歌拥入怀中吻上她冰凉的唇，“我等下去，先让我抱抱好不好。”说着，一只手将门轻轻合上。

等楚肆抱完，林歌的整个嘴唇都红肿起来，像吃了小米辣。

“外面好冷，”林歌脱掉外套坐在暖融融的酒店房间，恋恋不舍的抱着枕头，“都不想出去了。”

“那今天就不出去了，叫外卖好吗？”楚肆说。

正式的旅行是从明天开始，一早会有司机来接两人，所以今天晚上可以自由活动。楚肆安排的司机是当地经验丰富的师傅，从明天开始便是司机安排一切行程。

“可是，”林歌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我就只带了睡衣，鞋子也只有这么一双。”

“那么还是下去，给你买衣服，顺便吃饭。”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楚肆打开电视，正在播放的是青海当地的电视台，一排排牦牛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过。

窗外传来楼下广场上嘹亮震天的音乐声，刚才两人经过的时候都被震得完全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了，可这样的吵闹却没让林歌觉得心烦，反而发自内心感受到了一种热情。

北河好像总是安安静静的；申江虽然热闹，可没有人情味只有闷，城市像是节奏紧迫的机器，昼夜不停；西宁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园游会和略显粗糙的音响声却提醒了林歌，生活还有另一番美妙之处。

晚饭吃了当地的特色羊肉串——又和楚肆一同吃饭，感觉却和从前完全不同。现在的楚肆不是那个让她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而是伸手就可以触到的男朋友。

他会在风吹过来的时候握住她冰凉的手放进口袋，也会认真的和她一起购物，对衣服发表意见，言辞真切诚恳，丝毫不敷衍。

和楚肆买了情侣衣，是当地的一个服装品牌，据说非常耐寒。林歌根本不关心衣服是否耐寒，只是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自己竟然真的和楚肆在一起了。

再也不想让楚肆住到隔壁，在天寒地冻的青海，和爱的人相拥可以驱散暖气无法驱散的寒冷，寂静的深夜之中，彼此缠绕的呼吸声丝丝入耳。

西宁市的夜景和申江看上去差别并不大，城市灯光闪烁将天空都照亮。可远在千里之外的林歌只是闭上眼睛，就仿佛置身于某个神圣的无人岛之中。

在灵与肉的交融之中，魂魄因为疼痛和甜蜜而尖声轻叫。

第57章

一早司机师傅便开到酒店楼下等二人，司机姓马，笑容热情极具感染力，热络的让二人叫她马姐。

马姐皮肤略显黝黑，但一看就是很健康那种，脸颊带着两抹鲜亮的绯红，说话的时候明亮的眼睛总是弯着，不厌其烦的为两人介绍当地的情况。

第一站是日月山，旅途之中，本来完全算数不上健谈的林歌也被马姐引导着说了很多话。马姐说现在这个时段来旅游的人并不多，八九月份才是高峰期，这条公路上常常还会堵车。

一路上放眼望去全是枯黄和萧瑟，可却一点都不悲凉，反而给了人胸中容纳天地的辽阔和高远。

因为只有林歌和楚肆两个人，所以行动很灵活，到了日月山，两人买好票便进了景区，马姐去停车区域等。

好在有在当地买的御寒衣物，走在山坡上倒也不觉得太冷，草皮上有大大小小的洞，不时有小动物探出头来。

抬头望去，高远的碧蓝天空之中日月当空，和谐又宁静的悬挂于山头，不愧是日月山，真的有这样的奇景。林歌不禁感叹。

景区人并不算太多，当地人的小摊前，坐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叔。林歌心中疑惑，难道每个当地人的眼睛都这样明亮不成，或许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辽阔，眼睛能不受阻碍的望见远处的山川和草原罢。

一路上都被楚肆的手紧紧的握着，天寒地冻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和身边的人之间的距离都会天然的更加近一些——或者说心里会产生紧紧依偎的冲动。虽然因为穿的太厚而导致行动不便，但是心中却有一种天然的温暖。

因为是在高原之上，两人都略微感受到了缺氧，爬阶梯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气喘吁吁的林歌抓着楚肆的手臂直呼需要休息，两人停下脚步坐在阶梯中央往回看去，巨大的山谷之中，五颜六色旗帜搭成的帐篷随风飘扬，天地仿佛融为一体。

林歌弯着眼睛去看身侧坐着的楚肆，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嘴唇便被他的堵上，清清凉凉的气息从他的口中渡到她的口中，林歌猛地瞪大眼睛，却又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藏袍的当地阿姨正抬起手机抓拍二人。

慌乱间猛地推开楚肆，阿姨笑着走过来，“觉得很美好就拍了，吓到你了吧？”

阿姨是边上做牦牛合影生意的，帮人拍照成了习惯——林歌自然没有介意，还请阿姨把照片发给了自己。

照片里面楚肆微笑着吻上来，侧脸好看的窒息，自己瞪大眼睛皱着眉头——好丑哦。

去往青海湖的一路上，林歌都在想楚肆为什么要突然亲自己，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楚肆轻轻笑了笑，“你不是缺氧了？”

缺氧——

林歌红着脸偷偷看了看司机马姐的反应，见她被注意到才轻轻靠到楚肆肩膀上，小声说：“你好过分。”

不料楚肆还没开口，马姐却率先笑着说：“前面有一个帘子可以拉上的。”

啊？

林歌一看果真是，车厢里竟然贴心的设置了一个可以阻隔前后的红色帘子，恐怕是为了保护情侣的隐私吧。

“不用了。”林歌脸更红了，生硬的回答。

“谢谢马姐，”楚肆的声音明快，“我们有需要会拉上的。”

有——需——要！

林歌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消失在辽阔的山间。

沿着公路一路往青海湖开，一条比翡翠还要通透的碧蓝色线开始在地平线上出现，林歌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敢相信那就是青海湖。

青海湖简直就是整个世界，目之所及前方的整个世界被这样一条蓝色的线分割开来，让林歌忘却一切。

见林歌看得这么入迷，马姐问：“小姑娘要不要坐副驾驶，视野更好。”

林歌看了一眼身旁的楚肆，又想到他刚才那样的话，便狡黠一笑：“好啊，谢谢马姐，那我去坐前面。”说完还不忘跟楚肆做了个鬼脸小声说：“哼，抛弃你。你自己可以拉上帘子。”

视野果真不一样，公路向无边无际的远方延伸而去，碧蓝色的线变成一条横贯世界的带子，渐渐地，带子愈来愈宽，也越来越漂亮，无论照片怎样拍，都拍不出那样的美来。可是开了许久许久，仍然没有显出湖的形状来。

距离还是很远。

果然是辽阔啊。

车子往前疾驰，耳边是马姐放的车载音乐，粗犷又动情的歌声在这一刻极度应景，林歌原本是完全不喜欢这样嘹亮的民歌的，总觉的这样的音乐土气，可是现在，坐在开往青海湖的车上，看着两侧连绵的群山，才发觉只有这样的音乐才能让内心产生共鸣。

不知不觉竟然喜欢上这首歌，林歌打开听歌识曲，偷偷搜索到这首歌，名字叫《远方有信仰》，原唱海来阿木，她将歌曲加入收藏列表，又在马姐关掉车载音乐听电话之后自己打开了这首名歌来听。

平坦又空旷的公路上，车子一路向前，两侧是黄色的原野，再远处是淡青色的山，山顶未消融的积雪给粗犷的山平添了一抹温柔，耳边的歌声应景又动情，林歌觉得内心有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