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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上，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周总的意思？”

两个项目组的成员从一开始就已经分配好了，为了能让林西西用顺手，先前比较有默契的王嘉等人我都留在了原项目组，现在又来跟我说人手不足。

如果不是季瑾之授意，我想林西西没这个胆子。

果然，我的提问后，林西西明显一愣，好半天才开口道：“这个事情，我跟瑾之提过，他……他没反对。”

“提过”、“没反对”几个字眼像是一记闷锤砸在我心口，虽不至于疼的哭天抢地，但却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先是延迟五千万的汇款时间，从资金上给我们压力感，现在又开始拿校企合作说事，明知道《HERO》对我们而言是重中之重，现在又来个人手不足。

季瑾之，找茬，也得有个度啊。

“这件事我跟吴总商量后再说吧。”

打发了林西西后，我又给吴凌去电话，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我这才知道，她为了能给公司创收，又去跟那群哥哥弟弟喝酒去了。

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我知道，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后，我拨通了曾智的电话。

“桑经理要过来啊？”曾智一如既往地热情，“周总在呢，行啊，我跟前台打个招呼，你直接来总裁办。”

第171章拿捏

有了曾智的招呼，我十分顺利地来到了荣域总裁办。

曾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我，热心道：“周总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眼望过去，男人身着黑色衬衫伏案在桌前，袖口解开，露出了一小节结实的手臂，脸上还挂着银丝眼镜，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莫名地带着一股子斯文败类劲。

是的，斯文败类。

听到动静，季瑾之掀了掀眼皮，见到是我，不咸不淡道：“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荣域了？”

他一向擅长讥讽。

但此刻的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季瑾之打嘴皮子仗上，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表明我司的态度。

我言简意赅道：“知道周总也忙，所以我会尽量长话短说。”

我声音刚落下，曾智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桑经理，不急，慢慢说。”

我道了声谢，坐在了季瑾之的对面，说，“不用了，就几句话，我说完便走。”

我自诩语气客气，言辞也很诚恳，但不知道哪一个又惹到了季瑾之，周大总裁立即接了话：“对，不用这么麻烦，桑经理等会还要去忙大项目呢。”

闻声，曾智尴尬地抽回端着茶水的手，默默地给我递了个眼神。

他在好心提醒我小心着点。

我收回视线，瞄了一眼面前正在翻阅文件的男人，镇定道：“周总想让林西西转达的提议，我已经收到了，想要新成员可以，但是得小组互换。”

季瑾之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没有立即给回应。

我接着说，“马奇在编程方面跟王嘉的能力不相上下，又是南大推荐过来的优秀毕业生，可以让他去林西西的小组。”

季瑾之拿着签字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连正眼也没给我一个，淡淡道：“那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是没什么区别，但周总你提了啊，”我心里堵得很，语气也不客气，“投资人提的要求，我们总得尽可能满足啊。”

握着签字笔的手一顿，季瑾之抬起头来，说，“可是，我要求是赶进度啊。”

他说得不轻不重的，但这个要求对我们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组员都给林西西了，我拿什么赶《HERO》的进度？

季瑾之早提晚不提，非要在这种时候提这样的无理要求，目的可想而知。

“抱歉，周总的这个要求我们可能办不到了，”我态度坚决，说，“首先，《物语》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赶不赶进度都能完成，其次，我司跟荣域这样的大集团没法比，人手就那么几个，加不了。”

“呵，”季瑾之将签字笔一扔，背靠在办公椅上，幽幽道，“以前的桑经理是全力满足投资人的要求，现在投资人都不能说话了？”

“周总表述得不太准确，我们只满足合情合理的要求。”我纠正他，“不合理的，我们会拒绝，找茬的，更不会理会。”

我特意加重了“找茬”两个字的发音。

季瑾之脸上的讥诮僵在了嘴角，看我的眼神也明显冷了几分。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但这一刻，我不在怕的，反而迎上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缓缓地流逝，我跟季瑾之都没有退步的意思。

室内也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墙上时钟默默走动的声音。

就在我跟季瑾之僵持之时，一旁的曾智忽然插话道：“周总，桑经理，晚饭时间到了，要不我给两位定个位置，咱们边吃边聊？”

“不必。”

“不饿。”

我跟季瑾之异口同声。

话音落下后我又觉得挺对不住曾智的，瞥了一眼季瑾之后，说，“周总，当初我们之所以选择合作，是因为彼此各有所图，作为投资人，你当然有给意见的权利，但凡事都有个度，你现在已经越线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可能答应你。”

“嫂，不不不，桑经理，其实……”

“不答应？”季瑾之冷笑一声，“看来桑经理对此事胸有成竹。”

“全体股东大会举办在即，周总需要给整个荣域一个交代，但是要是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损失最大的，恐怕是您，”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况且，据我所知，最近京港时报的记者一直在约您，各方都在观望荣域首次在游戏领域投资的反响，这种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不快来……”

我没把话说完，但我想季瑾之应该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周总，年底了，为什么不开开心心……”

“桑经理这是在……‘威、胁’我？”

猛地被季瑾之打断，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坦诚道：“那怎么会，做生意，讲的是以和为……”

“可我听桑经理的意思是，如果荣域执意要加小组成员，贵司绝不会退步，怎么，还想闹到媒体面前？”

我没想到季瑾之会把话挑的这么明，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坦白来说，如果记者刻意去挖周总和荣域的料，对你和企业本身的确会有影响，当然以周总如今的身份地位或许不会放心上，可林西西就不同了……”

“周总还得多替这位想一想。”

林西西毕竟没毕业，我想季瑾之应该不敢拿她的前程赌。

果不其然，在我打出这张牌之后，季瑾之没再说话了。

我点到即止，相信聪慧如季瑾之，一定会做出正确的抉择来，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桑经理现在，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我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但离开的步子刚迈出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又传到了我的耳中：“项目虽然是你我的，但也牵扯到校企合作，桑经理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后，影响你的严教授吗？”

提到严冬，我不由得停在原地。

是啊，严冬自始至终地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连累他？

不愧是季瑾之，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