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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我和你说了，九皇子绝对不是你丈夫，你为什么还那样做？”

周应淮突然询问，将谢思宁的思绪打断。

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眼里的担忧，一脸歉意：“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周应淮叹了口气：“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想提醒你。”

“如果你惹怒了他，就连我也都保不住你。”

谢思宁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

但她对亡夫思念太深，突然见到那么相像的一张脸，才会忍不住靠近。

谢思宁深吸了口气，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我清楚他不是我的阿渊，可依旧忍不住抱有一丝希冀。”

“想着，万一呢？”

万一，这世上真有死人复活的奇事。

万一，他真是她的阿渊。

……

和周应淮分开后，谢思宁没有回谢府。

而是到了郊外，一座荒凉的小屋前。

屋前长满野草，推开门，里面全都是灰尘。

这是她和萧玄渊曾经的家。

后来他骤然离世，她无法接受，便搬去了乡下，三年未归。

谢思宁将萧玄渊的灵牌擦拭干净，沉寂已久的心再次传来绞痛。

“玄渊，我今夜差点就以为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三年来，我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希望你的离去只是一场梦。”

“直到今夜，我才彻底清醒。”

她的阿渊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嘭！”

漆黑夜色里，京城上空绽放出大片的烟花。

谢思宁静静看着，却仍只觉寂寥孤寂。

“阿渊，又是一年了。”

她攥紧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冲上鼻尖的酸涩用力压了下去。

很久后，她才启程回到谢府。

并一夜无眠。

之后几天，谢思宁一直待在府内。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九皇子萧玄渊的消息，他的消息却先传来。

这天早上，她父亲与几个同僚在正厅中谈话。

无意间她听见一句。

“九皇子三年前在西岭被御林军接回宫……。”

谢思宁怔在原地。

三年前？西岭？

她的阿渊，正是三年前坠在西岭的悬崖下！

第3章

谢思宁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扼住脖颈，呼吸困难。

那夜被她决绝否定的想法，此刻冒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

等谢思宁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就站在了宫门外。

她看着高耸的红墙，又想起了那晚宫宴的画面。

沉重的宫门突然被推开。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

在路过谢思宁时，马车停住，车帘被掀起。

露出了萧玄渊冷冽的眉眼：“找我？”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周应淮没告诉你，无事不得进宫吗？”

他淡凉的嗓音扯回谢思宁的思绪，

谢思宁不想连累周应淮，忙跪下去解释：“见过九殿下。”

“跟他无关，臣女只是无意走到了这儿……”

萧玄渊沉默了须臾。

“昨夜周应淮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去的丈夫和我很像。”

谢思宁身躯一震，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男人的眼眸那样漆黑，冰冷，不带一丝温情。

“你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但可惜，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做他人的替身。”

一瞬，谢思宁她看清了掩藏在他眼中的玩弄和戏耍。

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她顿时清醒。

他……根本不是她的阿渊！

谢思宁如芒刺背，再无法停留一秒。

“打扰九殿下了，臣女……告辞。”

说完她行过礼，逃也似的离开。

往西岭去的路上，天阴霾起来，下起了雪。

到那悬崖边，一块青黑的墓碑已经被雪盖上厚厚一层。

谢思宁蹲下伸手将雪拂去，碑上的大字显露：【夫君萧玄渊之墓】

“阿渊，我又来看你了。”

但只有飘落的雪花混着呼呼的风声回应。

谢思宁坐在地上依着墓碑，像是依偎着萧玄渊一般，向他诉说着最近的事。

说完了，她开始回忆他们的过去。

可突然发现，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竟然变得模糊。

就连萧玄渊的脸……也好像就要看不清。

谢思宁慌乱起来。

她要遗忘阿渊了吗？不，她不想忘！

她起身离开西岭，快步往京洛赶。

她要去曾经和萧玄渊去过的那些地方，找回属于他们的过去。

然而刚进城，谢思宁就被一个小厮拦住。

“谢姑娘终于找到您了，咱家周公子在花楼喝醉了酒，被困住了脚。”

“您是女子，您去帮着把公子接出来吧！”

花楼？周应淮怎么会去花楼？

来不及细想，谢思宁一口应下，坐着马车去了京洛花楼。

小厮说周应淮在三楼。

她便进了门就上楼。

三楼只有一间房，隔着门，里面暗黑一片没有点蜡烛。

谢思宁敲了敲：“周应淮？”

却无人回应。

谢思宁皱眉，只能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

眼睛还没能适应黑暗，看清里面的光景。

一股炙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谢思宁丝毫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双肩，重重地按在墙上——

而后，那人就吻了下来！

男人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尖，与她十指相扣。

谢思宁狠狠一怔，回过神后用力想推开他。

可在十指相扣的那一瞬，她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动作……是阿渊亲吻时下意识的习惯！

阿渊……

过去与萧玄渊亲密的回忆浮现心头，谢思宁的心猛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膛。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忽然将人推开。

借着外面的光，谢思宁看清了身前男人清冷的眉眼。

“你是阿渊？还是……九皇子？”

第4章

谢思宁抓紧了衣袖，思绪乱成了一团。

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

还没捋清楚，萧玄渊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怎么是你？”

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

谢思宁愣了下。

随即，她反应过来——萧玄渊醉酒将她当做了别的女人。

谢思宁心脏骤然紧缩，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失落。

片刻，她垂眸解释：“周应淮身边的小厮说，他在这里喝醉了……”

“他不在这里。”

萧玄渊语气平静，彷佛刚刚的事情未曾发生。

说完转身走进里室点亮蜡烛。

谢思宁脸上羞愤发热，她抬步就想走。

可一抬眸，只见萧玄渊身上衣衫半解半露。

他的腰腹处……有一朵明显的莲花刺青！

在同样的位置，她的阿渊也有一模一样的刺青。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被放慢，短暂的一瞬变得漫长。

谢思宁呼吸停滞，寒气升起蔓延到头顶，浑身冰冷到不能动。

“萧玄渊！”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萧玄渊回头看向她，眼神带着着漫不经心的轻佻和不耐。

“怎么，想留下来继续？”

顷刻，谢思宁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仓皇离开，脑海里更加混乱。

萧玄渊和她的玄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可如果是一个人，为什么三年了，他都不曾找过自己，如今重逢后又不愿相认。

谢思宁想不明白。

她跑出花楼，匆匆回了谢府。

却不想，周应淮竟在府前等着她。

“思宁你终于回来了，我酒醉后九皇子就派人送我回了府，回去才知道小厮让你去了花楼。你怎么样，没事吧？”

谢思宁心里一怔：“九皇子送你回去的？”

周应淮不觉有异：“是。你见到他了？没冲撞了他吧？”

“没……”谢思宁垂下眼睑。

她本就乱了的心，更乱了。

萧玄渊让周应淮离开，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在等她？

她不知道，但她想要个答案。

谢思宁沉默片刻，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应淮，我明日准备离开京洛了。”

“时间太赶，我来不及郑重地和九皇子道一次歉，你帮我转达好吗？”

听着她的话，周应淮意识到了什么：“你还会回来吗？”

谢思宁的沉默就是回答。

沉默片刻，周应淮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帮你转达的。”

谢思宁点点头：“谢谢你。”

“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周应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呢，离开京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又落雪了，快回去吧。”

谢思宁点点头，看着周应淮坐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待他的马车在白茫茫一片中消失。

谢思宁望着，转身坐马车去了郊外。

走进那座荒凉的小屋，她就搬了板凳，坐在正中央。

她在等，等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也在赌，赌九皇子萧玄渊就是她的阿渊。

夜色深邃，日头逐渐从东方升起。

直到天光大亮，院子里倏然传来脚步声。

那人靠近，最后停在屋门前。

“吱呀——”

男人锦衣华服，那一身雍容华贵，与这个荒凉的小屋格格不入。

另一个违和的，是他腰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