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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跟我来。”

医生把园长带走，走廊再度恢复安静。

林父林母还没回过神来，墙边季季和她的妈妈也都看着这边。

一时间他们也觉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你跟我过来。”季斯年率先回过神，拉着林子衿往一旁走。

林子衿被他拉着，呆愣得没有任何反应。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子衿抬头看他，他还是那副怀疑的模样。

从过去到现在，季斯年对她的信任都少得可怜。

哪怕刚才她被迫说出那样的事实，把自己的尊严的踩在脚底，他也还是先怀疑她说的话。

比起爸妈和季季妈妈的视线，现在季斯年的视线，才是真正的刺痛她的心。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就为了阻止你救我女儿？”

林子衿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斯年抿唇，“我只是想和你确认，小桃子她……”

“小桃子是你的女儿，你满意了？”

林子衿握紧拳，呼吸都在发颤。

“可你不是……”

林子衿实在不想听到季斯年的任何质问，打断他。

“我女儿现在在里面急救，我没心情在这里和你玩认亲的戏码，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带着她们离开。”

季季说是自己推了小桃子，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她都无法面对她们。

林子衿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强撑的理智让她看起来随时会破碎掉。

季斯年不忍，只能先答应她：“我让她们先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

林子衿不答应，但他已经转身朝手术室前走。

林子衿跟在他后面几步的位置，看着他对季季妈妈说了几句话，季季妈妈很快抱着季季离开。

她走回林父林母身边，脚步虚浮，刚颓丧坐下，林母又凑了过来。

“你刚才……”

林子衿眼睛涨得生疼，声音都发虚：“妈，我现在好累，能不能等之后再说。”

林母也只好闭上嘴。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两边长椅上，林子衿和季斯年沉默着对望。

里面是他们的女儿。

他却不相信。

林子衿甚至都开始害怕，如果小桃子真的是被季季推倒。

季斯年要怎么做？

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委屈她的女儿。

可现在，他知道小桃子也是他的女儿。

他又会怎么选？

林子衿靠在墙上，眼泪不停流下，完全止不住。

小桃子就是她的命，绝对不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林子衿急急起身，眼前瞬间被黑暗遮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跑到了医生面前。

视线慢慢恢复清晰，她看到医生脸上轻松的表情。

“手术很顺利，观察8小时，没有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医生。”

林子衿长舒一口气，脚下又是一软，林父林母都扶着她，才没让她摔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5章

三人转身，又看到季斯年。

林母拍了拍林子衿的手臂：“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刚才林子衿说出那样的话，看得出来，小容和他们一样惊诧。

现在有很多时间能把话说清楚了。

小桃子没事了，林子衿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再看季斯年，林子衿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心里的重量还是减轻了不少。

两人去到医院天台，冷风一阵一阵割着林子衿的脸，将她的眼吹出泪水。

她的眼睛红肿不已，这会儿更是觉得疼痛无比。

季斯年站在她身侧，风里裹着他的声音：“那个孩子，我以为你当年打掉了。”

所以刚才，在林子衿喊出那句话后，他没能第一时间接受。

“当年你决定不要她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你，我从来没想过你留下了她。”

林子衿轻嗤一声，也不打算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无论我是打掉还是留下，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

她还记得当年，季斯年和岑昕知一同对自己的嘲讽。

在他那里，毫无信任价值的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不值得被相信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

林子衿偏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复杂。

像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一样，她现在也抱着一种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话的心态。

季斯年想要怎么辩解呢？

她好奇。

倏地挂起一阵大风，林子衿被吹得往后退了两步，听见季斯年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季斯年看向她，眼里装着和她同样的痛苦。“等我知道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林子衿静默两秒，明白过来，季斯年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

这才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该永不相见，当做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被出轨的老公设计，以为这样能威胁她不离婚。

她差点因为这件事，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可在季斯年口中，这件事轻得像是羽毛。

“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斯年辩称。

“那你是什么意思？季大律师，如果小桃子醒来，告诉我们真的是季季推她，你会怎么做？”

林子衿故意向他发难，在他沉默的中，她讥讽地笑了两下，转身便离开天台。

她知道季斯年选不出来。

就算知道小桃子是他的女儿又怎么样？他还有别的女儿。

林子衿回到病房，小桃子还在麻醉中没醒来。

不善言辞的林父的眼睛也泛着红，看见她的时候，林母才擦掉眼中的泪。

“你们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谈的。”林子衿一脸冷漠，小桃子在前，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小桃子呢？她真是季斯年的孩子？”

林母担忧中带着责怪，虽然她不常在林子衿身边，但她也知道林子衿不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小桃子如果真是季斯年的，又似乎是坐实了林子衿出轨。

算算日子，那会儿林子衿可还没和褚飞翊离婚。

“我发现褚飞翊出轨之后，和他吵架去了酒吧，喝多了。”

“季斯年只知道我打算流产，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流产。”

林子衿和父母解释，也还是下意识美化季斯年。

他只是不知道，不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