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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彻底烦躁,“故意的?”
她过去有装身上不适的前科,也曾大量喝凉水吃冰,甚至服用药物,提前或延长生理期。
裴燕临拉下裙摆,细声细气否认,“真的太是热了,没忍住。”
她嗓音大声清,小声甜,这会儿低眉顺眼,无辜又乖巧,像细雨绵绵里,不堪惊扰的枝头梨花。
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得捧着她。
可贺遇琛看多了她装模作样的可怜,涉及原则问题,他硬下心肠发力一扯。
裴燕临扛不住他力道,被掼倒在床尾。
“我有没有警告你,禁止吃冰冷食物?”
裴燕临不吭声,乌黑浓密的发丝,铺洒在床上,遮挡住脸,露出一小截儿下颌,白润皮肤与乌黑发丝形成冲击,可纯可魅。
但她不打扮,不保养,头发光泽度不够,缺少莹亮的质感,显得脆弱。
贺遇琛一时伫立不动,声音有松缓,“回答。”
裴燕临没察觉。
她对贺遇琛积存太多负面情绪,被他暴力甩出那一刻,已经到极限了,“你准备打我吗?”
贺遇琛蓦地深吸气,灯光描绘他的轮廓,阴沉至极,“我对你动过手?”
贺遇琛没有动过手,但他有的是外路子的下流手段,惩罚时简直叫人难以启齿。
十八岁到二十岁这两年,裴燕临反抗特别激烈。除了顾及梁父梁母,不敢惊动梁家,她试过不限于逃跑,拍他裸照威胁他。
最激烈一次,裴燕临不管不顾,异地报警,告他强奸。
不知道贺遇琛如何操作,事件平息的悄无声息。她休学一年,就这一年,黑夜白天,他生生用层出不穷的手段,驯服她顺从。
裴燕临从过去折磨找回理智,不敢继续激怒他,“没有。”
贺遇琛俯身,掌心落在她脸上,随着发丝拂开,露出裴燕临整张脸。
她眼中有水迹,盈润润的,倔强不肯落下,眼睫眨也不眨,像一只牛脾气的野鹿。
裴燕临察觉他的手逐渐向下,也察觉到他胸膛近在咫尺,灼烫攀升,沸腾独属于男人饱胀的情欲。
裴燕临不敢置信他竟如此禽兽,刚要挣扎。
贺遇琛却先一步退后,转身离开。
裴燕临大惊大喜,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过一分钟,才懈了劲儿,瘫软在床。
…………………
接近夜里十点钟,梁母忽然敲门。
裴燕临急忙去开,“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走廊灯光熏熏橘黄,映出梁母笑意生暖,“你哥哥不给你带礼物,是他的错。你父亲特意叫他去书房批评,妈妈过来看看你。”
裴燕临心头酸软成泥,让开门,“妈妈,我没事。”
梁母眼眶也发红。
裴燕临忽然被她抱住,耳边是梁母哽咽的声音,“裴燕临长高了,也瘦了。”
扑面袭来的玉兰香,暖融融,流淌灌溉她。
裴燕临像丢弃在风雨里的小猫,终于被母亲叼回去,软了四肢,全心意趴在梁母怀里,挨挨蹭蹭。
“没长高,妈妈能抱住我。”裴燕临矮下身,环住她腰,“是有瘦,以后不减肥了。”
话音未落,裴燕临明显感到梁母的手臂又拥紧几分,“减肥节食了?怎么不找营养师跟着,亏了健康可不好。”
她几欲落泪,埋首在梁母怀里厮磨,“妈妈对,听妈妈的。”
可梁母下一句话令她如坠深渊。
“正好要体检,这次我吩咐医院给你做全套,查查微量元素,还有内部脏器,缺什么营养,有没有损伤,发现才好补救。”
第3章他的无情
“不要。”
声音破了腔,裴燕临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梁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裴燕临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贺遇琛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黎川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裴燕临一怔,没想到梁文菲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梁母握住她手,“裴燕临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黎川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裴燕临清楚梁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裴燕临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梁家颜面。
梁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梁家认她这个女儿。
裴燕临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梁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裴燕临,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黎川,梁家难堪,还是怕梁文菲伤心。
裴燕临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黎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梁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裴燕临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梁文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梁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裴燕临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梁母离开后,裴燕临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贺遇琛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裴燕临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贺遇琛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裴燕临,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裴燕临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贺遇琛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