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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今尧见她慌张，无声笑了笑，“别怕，宁宁。”

　　“她知道我喜欢你。”

　　——

　　夜里两点半，孟今尧依旧很清醒。

　　感冒的症状已经完全消退，但很显然，失眠的情况反弹了。孟今尧坐起来，轻手轻脚下床去找安眠药。

　　孟今墨习惯把药物放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孟今尧拉开柜子，不抱希望扒拉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能镇静催眠的药物。

　　孟今尧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他记得家里还剩下一盒思诺思。虽然乏力和眩晕的副作用曾经险些让他出车祸，但也好过接连三四天睁眼到天明。

　　给孟今墨发去离开的消息，孟今尧拉上房门，转头却看到坐在门前反穿外套睡得正熟的乔宁。

　　孟今尧走过去，蹲下，轻轻摇她的肩膀，“宁宁？”

　　乔宁哼哼两声，低着头像猫一样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背。孟今尧心一动，将她拦腰抱起，“我们回家睡好不好？”

　　乔宁往他怀里缩一缩，发出几声呓语，呼吸依旧平稳。

　　估计是在地板上坐了太久，乔宁的手脚十分冰凉，就连发丝都散发着冷气。孟今尧任由冰块似的她往他身上汲取暖意，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把乔宁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孟今尧突然又不想回家拿药了。

　　给自己抱了一床被子铺到沙发上，孟今尧又兜回来看了一眼乔宁。可能是盖的被子太多，乔宁很快热了起来，开始蹬被子，孟今尧帮她撤下一张薄被，捏着她脚踝把她露出来的小腿塞回被子里。

　　乔宁却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把脚一缩，整个人战战兢兢坐了起来。

　　两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乔宁提起被子看一看身下，这才紧张兮兮重新对上孟今尧的视线。孟今尧自觉后退两步，示意她可以打开床边的台灯，“可以开灯。”

　　啪嗒一声，灯光给乔宁镀上一层暖光。

　　孟今尧在床尾坐下，慢条斯理把来龙去脉告诉她。乔宁听他说完，这才解释，“我忘记带钥匙了。”

　　她带着医药箱来看孟今尧，回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忘在了饭桌上。

　　“没有指纹锁？”孟今尧问。

　　乔宁摇头。她早就计划录入指纹和密码，但总因为各种原因一拖再拖，现在她终于吃到拖延的苦头了。

　　“怎么不叫人来开锁？”孟今尧问。

　　乔宁像是想起来什么，打开手机一看，果然，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开锁师傅。想也知道是因为被小区保安拦在门口进不来，所以才狂打她电话。

　　乔宁对自己过于强悍的入睡能力有点无奈。师傅说路上塞车，让她等等，她坐在门口打算小眯一会儿，等师傅差不多到了再下去接，谁知道一睁眼却是在孟今尧床上。

　　但凡她睡眠浅一点，但凡孟今尧有一点睡意，他们都没有机会碰上。

　　乔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掀开被子要走，孟今尧拦在她面前，“今晚你可以在这里睡，我去睡沙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反锁房门。”

　　乔宁发现自己走了也只能蹲家门口，太不实际，于是退一步，“我去睡沙发吧，你睡床。”

　　“宁宁。”孟今尧笑着提醒她，“你不觉得你睡沙发更危险吗？”

　　“嗯？”

　　“我不会锁门。”孟今尧说。

　　乔宁迅速反应过来，“那……那我还是睡床吧。”

　　孟今尧见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突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宁宁。”

　　乔宁被他喊得一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怎么了？”

　　孟今尧站起来，却不是朝着房门的方向，反而朝她步步走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乔宁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慌乱之中只想逃避，竟是没有拒绝，“明天再说吧。”

　　“可是你都睡在我的床上了。”孟今尧装作苦恼，“明天起来，我怎么和今墨解释？”

　　“她不是知道你喜欢我吗？”乔宁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埋得越来越低，恨不得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如果只是这样，她会觉得我在欺负你。”孟今尧坐下来，先摸了摸她的头，“除非，宁宁也喜欢我。”

　　乔宁在心里偷偷骂，难道你不就是在欺负我吗？

　　但腹诽归腹诽，这种情况下她是说不过孟今尧的，再怎么绕都会把自己绕进他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乔宁抬头，刚要回话，后脑勺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推。唇齿相碰。

　　乔宁撑住他胸口要推开，却突然听见孟今墨小小的声音，“哥，你睡了吗？”

　　孟今尧动作倏地一停。

　　乔宁反应迅速，马上摁灭台灯，把自己整个人藏进被子里。

　　孟今墨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孟今尧已经来到门边，打开了大灯。

　　“我起来上卫生间，听到你房间里好像有声音，就过来看看。”突然的光线刺激得孟今墨有些睁不开眼，抬手遮着眼皮。

　　“你又失眠了吗？”孟今墨问，“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开药吧，要不还是挂上次那个精神科医生的号？”

　　孟今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催她回去睡觉，“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那你今晚怎么办？”孟今墨不肯走，“你昨天就没睡好。”

　　“你家里还有安眠药吗？”孟今墨想起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带过来吧。”

　　孟今尧拉住她，“不用，我已经拿过来了。”

　　孟今墨没看出他在撒谎，“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孟今尧将错就错，“我给你发了消息。”

　　孟今墨起来时没注意看手机，也就信了孟今尧的话，“那就好。”

　　“我刚刚在吃药，可能是那个声音吵到你了。”孟今尧说。

　　“吃了药就好，”孟今墨打一个哈欠，“我睡得沉，你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来我房间把我摇醒。我没锁门。”

　　孟今尧点头，拍拍她肩膀，“去睡吧。”

　　孟今墨摇摇摆摆走了，孟今尧关上门，乔宁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慢慢坐起来，“我以为你说的失眠是在骗我……抱歉。”

　　孟今尧却好像并没有因为被无意戳穿真实病情而怅然，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那宁宁愿意陪我一起睡觉吗？”

　　乔宁对他气不起来，tຊ同时又觉得让他出去睡沙发容易暴露——显然他和她一样，不愿意让孟今墨知道她在这里。

　　而且很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孟今墨知道他和她之前的关系。

　　“我睡小沙发吧。”乔宁看到床尾旁有一个长沙发，勉勉强强能睡下一个人，于是掀开被子要下床。

　　脚刚要碰到地，却发现地上没有她的拖鞋。

　　“你的鞋子我放在外面了。”孟今尧在乔宁下地前的犹豫中已经走到她面前，“一起睡吧。”

　　“没事，我去睡小沙发。”乔宁继续坚持，但没想到刚站起来就被孟今尧掐住胳肢窝又放回了床上，“地上凉，不要踩。”

　　“一起睡吧。”孟今尧又重复一次，但是这次的声音听起来突然间疲惫了许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乔宁心里一软，只好和他并排睡下。

　　平躺得累了，刚转身背对，乔宁就听见孟今尧叫她，“宁宁，睡过来一点。”

　　乔宁假装没听见，过了几秒却感受到背后有人带着被子挪了过来。两只手从背后将她拦腰抱住。

　　乔宁却也不抗拒，转过身面对他，“其实看医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妈妈也去看过精神科医生，我们家刚出事的时候，她很焦虑，不仅失眠，情绪也抑郁，最严重的时候她还出现了幻觉。心理科和精神科我们都去看过。”

　　孟今尧听出她在安慰他，笑问，“宁宁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答应和我一起睡觉吗？”

　　乔宁盯着他，表情严肃认真，“我是在关心你。”

　　“所以宁宁相信我说的话了，是吗？”孟今尧慢慢敛住笑容。

　　乔宁看着他双眼，久久才明白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失眠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

27婚姻

　　乔宁醒来的时候，孟今尧还在睡。

　　乔宁起身去摸手机想看时间，孟今尧闭着眼把她捞回来，呢喃，“时候还早，不着急。”

　　将怀中人往里收的同时，手腕不小心碰到一处柔软，孟今尧顿时清醒了不少，慢慢睁开眼。乔宁背对他屏住呼吸，假装无事发生，手往枕头旁去摸内衣。

　　穿着内衣睡觉实在太难受，昨天夜里她看孟今尧睡着了，就偷偷解开了扣子。

　　孟今尧喉结上下滚了滚，双手稍稍往下移，埋头在她肩窝落下一个吻。

　　“你什么时候醒的？”见孟今尧很自觉地离开暧昧区域，乔宁把内衣塞回枕头底下，转过身面对他。

　　“刚醒。”

　　“那你继续睡吧，趁今墨还没起，我先走了。”乔宁说着，却发现腰依然被孟今尧双手环着，根本挣不开，“我真的要走了。”

　　“可是今天是周六。”孟今尧手上力道又加大了几分，乔宁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你不用上班，我们可以一直待在床上。”

　　“今墨起来会发现我们的。”乔宁担心。

　　“那我叫她不要进来。”孟今尧风轻云淡。

　　“但是我得回家。”乔宁说。她昨天快睡着之前想到赵欣桦那里还有一条备用钥匙，于是发消息给她，麻烦她今天早上过来一趟帮忙开门。

　　赵欣桦作息规律，十点睡六点起，估计现在已经看到了她凌晨发过去的消息。

　　孟今尧躺得舒服，没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