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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佳霓抓着自己的头，拽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那诡异的一幕看得沈芷莹眸光发冷。

　　而他更奇怪的是自己变化的情绪。

　　就在睁开眼的那一瞬，他看见陈佳霓，尚且还觉得是喜欢的。

　　可是此刻他再看着那张脸，却只觉得厌烦。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她心动。

　　那惊艳的一眼，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他真的喜欢过她吗？

　　为什么如今回想起来，他过去对她的情意，都那么的不真实和虚无缥缈？

　　沈芷莹知道这一nnzl切一定与陈佳霓嘴里的“系统”有关。

　　还有许萧致……

　　他现在还没找到许萧致！

　　沈芷莹弯下腰，用力攥紧了陈佳霓的手腕：“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许萧致在哪儿吗？！”

　　听到许萧致的名字，陈佳霓涣散的双眼闪烁了下。

　　紧接着她又呢喃起来：“没错，许萧致……都怪许萧致！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失败？”

　　她像猛然从梦中惊醒的人，反手抓住沈芷莹：“惟砚，许萧致死了，你会全心全意地爱我一个人对不对？”

　　沈芷莹脸色一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是你做的？！”

　　陈佳霓哈哈笑了起来：“她当然会死，她只不过是这个世界里最微不足道，最不起眼的一个配角，她想和我这个女主抢男人，当然会死！”

　　沈芷莹一怔，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手上力道加重：“你说‘这个世界’，难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陈佳霓一下甩开了他：“当然不是！”

　　“这里不过是一个破小说的世界，我穿越到了这副身体上，我要攒满你对我的100点好感度才能离开……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了，为什么你总是记着许萧致？”

　　“你喜欢她是不是？可她到底有什么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在一起？”

　　“明明我有女主光环的，明明你应该爱我爱到深入骨髓的！明明我已经消除了你对她的记忆，可你为什么还是记得她？”

　　陈佳霓一字一句如泣如诉，每个字都好像带着血。

　　沈芷莹听着她的前言不搭后语，大概也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去追究，握着陈佳霓的肩膀用力想将她摇清醒：“告诉我许萧致在哪儿？那天警察从山谷底下找出来的尸体不是她的，告诉我她在哪儿？！”

　　陈佳霓的意识越来越混乱。

　　她看着沈芷莹，但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实则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无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系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系统说会帮我除掉挡路的人，是系统让许萧致得了病，但许萧致要死是她自己的想法……就算她没摔死，系统也不会让她活着的。”

　　“哈哈……我还不算输。到头来，我和许萧致谁都没得到你，我还不算输！”

　　陈佳霓挣开沈芷莹，大声地笑着。

　　笑着笑着，她又开始流泪。

　　最后她突然拽住了沈芷莹的裤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起来？你只是书中的角色，怎么能对抗系统？它明明已经消除了你的记忆！”

第22章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几个医生护士听到这里的动静觉得不对想进来看看。

　　不料看见眼前一幕，个个都怔在了原地。

　　他们只能看向沈芷莹：“江医生，这……”

　　沈芷莹垂眼淡凉道：“她疯了，带去精神科看一下吧。”

　　那个“疯”字刺激到了陈佳霓，她看着逼近自己的一群人，慌乱地手脚并挥起来：“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沈芷莹，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那几个医生护士齐齐将陈佳霓摁在病床上，然后用带子绑住，推着出了病房。

　　她的声音也在走廊中越来越远。

　　直到听不见了，沈芷莹才捂着心口，撑着手臂坐在了病床边上。

　　疼，很疼。

　　从他做了那个梦开始，他的心脏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陈佳霓口中的系统，沈芷莹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什么系统的力量对抗。

　　他只是在梦见许萧致、梦见她和自己说要他忘了她之后，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像陈佳霓说的那样，他和许萧致并没有多少交集，“许萧致”为什么在要在梦里三番两次地强调，要他一定忘了她？

　　沈芷莹觉得诡异，那股无形的力量越是要他忘记，他反而越不要忘记。

　　他看着许萧致离自己越来越远，脚下却像是陷入泥潭一样动不了。

　　他便用尽所有力气，一点一点松动了那束缚着他的力量。

　　那是个很艰难的过程，沈芷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真的在和他拉扯。

　　最终，他在梦里好像扯断了自己的手脚那样疼，才终于能动，终于追了上去。

　　也终于想起了许萧致。

　　而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脏就开始疼，像是心绞痛一样。

　　可好好的他怎么会得病？

　　刚才陈佳霓说许萧致的病就是系统搞出来的。

　　他这才想到，自己的病可能就是和系统“对抗”产生的后果。

　　但是许萧致还没找到……

　　如今系统也不见了，他该去哪里找许萧致？

　　其实沈芷莹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第一次见到陈佳霓，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一拍。

　　他的目光就像是被她拉着走一样，直到她消失不见，他的心跳才属于他自己。

　　当时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于是在心底问自己。

　　但霎时就有一个回答告诉他，那是喜欢。

　　是一见钟情。

　　太具体了不是吗？怎么会有人告诉自己那是一见钟情？

　　现在想来，那是系统给他的答案，为了就是混乱他的思绪。

　　可后来只要陈佳霓在，他总是忍不住去看她，脑海里也常常出现她的脸。

　　而那段时间，许萧致明明就在他身边，她的存在感却还是最低的。

　　他常常还会忘记许萧致，忘记一天下来与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沈芷莹怀疑过的。

　　但全都被系统给出的答案一一糊弄过去。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许萧致的离去，他太过伤心，动摇了对陈佳霓那虚假的“好感度”，陈佳霓不会让系统强制洗去他的记忆。

　　他不会发现异常。

　　如今，眼下此时此刻的沈芷莹再也没有被系统影响。

　　他捂住隐隐刺痛的心口，无比确定——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