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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黎怀铭头发的当天，我把他和小瑞的指甲带着去做了亲子鉴定。

小瑞是不是黎怀铭的儿子，就看这份报告结果了。

我缓缓拆开文件袋，抽出那张薄薄的鉴定书。

当看见“父子关系不成立”这几个字时，我高悬的心重重落到了地上。

看着看着，我实在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真想把这份鉴定书甩在黎怀铭的脸上，告诉他被他当做儿子的小瑞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笑够了以后，我才将鉴定书放进包里，心情酣畅地离开，打了辆车去雅阁餐厅。

一路上，我都在想象柳媛和黎怀铭看到这份鉴定书的表情。

车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前面除了车祸。

我看了眼一旁的广场，打算穿过广场步行过去。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了柳媛。

第三十三章 玫瑰

柳媛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站在台阶口，手里还捧着束玫瑰，显然是出来约会的。

她看见我，目光一凝：“是你？”

我扫了她周围一眼：“真巧。”

柳媛似是注意到我在寻找黎怀铭，她微仰着头，一副胜利者般的姿态：“别找了，怀铭去车上帮我拿外套了。”

刻意的炫耀让我很是反感，可想起包里的鉴定书，我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看来在你们眼中，孩子远没有对方重要。”

我抱着双臂缓缓走过去，看着她怀里的玫瑰挑了挑眉：“亲生儿子不如一束很快枯萎的玫瑰花？”

闻言，柳媛神情一狞：“如果不是怀铭，你以为我会把小瑞留在你那儿吗？”

我笑了笑，扯了片花瓣：“你知道，我跟黎怀铭生活很多年了，这些天一直对着小瑞，总觉得他们父子两并不太像。”

听到这话，柳媛脸色瞬变，她故作镇定地嘲笑：“你不过是嫉妒我给黎怀铭生了孩子，还有他爱的是我。”

“我根本不在乎他爱谁。”我捻碎花瓣，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目光，“地中海性贫血不能治愈，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小瑞。”

柳媛面色一白：“你……你怎么……”

我冷哼一声，绕过她准备离开。

“站住！”柳媛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把小瑞还给我！”

我嗤笑：“还给你？他跟我相处的很愉快，而且他还说，如果我是他妈妈就好了。”

柳媛一张脸几乎快因为怒火扭曲，连同手里的玫瑰都因为颤抖而掉落几片花瓣。

“孟芯，你别欺人太甚！”

我目光骤寒，狠狠甩开她：“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狼心狗肺？”

柳媛踉跄了几步，怒目圆睁地瞪着我：“都是因为你自以为是，以为怀铭会喜欢你，你活该给骗，也活该被抛弃！”

这番话俨然是戳到了我的痛处。

当初我也怀疑过为什么黎怀铭喜欢我，但他总是说我与别人不同，所以才喜欢。

而那所谓的不同，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敷衍。

我攥紧了拳，声音发狠：“那如果黎怀铭知道小瑞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知道你在欺骗他，你说他会不会抛弃你？”

柳媛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惧意：“你胡说八道！”

这时，黎怀铭拿着外套朝这儿走来。

我也懒得和柳媛再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她不依不饶地扯住我的手：“你给我说清楚！”

“放手！”我怒从心起。

黎怀铭见状，立刻加快脚步上前拉开我和柳媛。

“怀铭，她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柳媛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黎怀铭掩去脸上的慌乱，看向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捏紧拳头，竭力克制住撕破脸皮的冲动：“这话我应该问你吧？”

闻言，黎怀铭一噎。

“孟芯，你……”

“啪——！”

柳媛和黎怀铭惊愕地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动手。

我红着眼，神色阴沉：“我们夫妻说话，你插什么嘴？”

第三十四章 血水

柳媛捂着脸，眼中满是愤恨的泪水说：“你！”

她也不管黎怀铭是什么反应，连同往日的端庄都丢在了一边，上前就抓住我的手用力推搡。

“我已经忍够了！你抢走了黎太太的位置，还想抢走我和怀铭的孩子吗！”

我捏住她的手，阻挡她的巴掌。

而黎怀铭抓住柳媛的胳膊，看似不让她伤了我，实际却在护着她。

我看着他，声音沙哑：“黎怀铭，你为了她，我和孩子都可以不要了是吗？”

黎怀铭眸色一怔，神情也僵硬了几分。

柳媛眼神发狠，突然用力将我一推。

我脚下一空，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

柳媛被我扯住也向前倾倒，眼看着我和她就要一起滚下台阶，黎怀铭猛地柳媛抱住。

她被拉了回去，我的手也从她的手腕上脱落。

这一刻，我恍觉周遭所有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紧皱的眸子里只剩下一脸惊愕的黎怀铭。

梦里的画面开始与此刻重合，我再次被他推入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身体的每一处都传来火辣辣地疼痛，眼前的一切都不停地在翻滚。

直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视线才被固定在满是乌云的天空中。

伴随着绞痛的下坠感在腹部炸开，我浑身颤抖着抽搐起来。

不断流向大腿间的湿粘带着滔天的恐惧席卷而来，我望着台阶上的黎怀铭，竭力扯开唇角：“孩子……怀铭，救救我……”

黎怀铭似是被那一大片血色惊住了。

柳媛也怔住了，手里的玫瑰花掉落在地。

“孟芯！”

剧痛在一瞬间夺走了我所有的意识，在视线变成一片黑色前，我终于看见黎怀铭朝我跑了过来。

又是熟悉的黑暗，但这次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出口也找不到。

不过我却能感受到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而去，一种骨肉分离般的痛苦慢慢占据我的整个身体。

暖黄的灯光映着洁白的被子，我半睁着眼，等待脑袋的晕眩感褪去。

眼前渐渐清晰，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了揉头，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孟芯，你终于醒了！”

梁思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头看去，见她坐在病床边，两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

“思敏。”我叫了她一声，声音竟然嘶哑的跟老妇人一样。

梁思敏握住我的手，哽咽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都快担心死了。”

我一愣，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我抓住梁思敏的手，颤声问。

梁思敏低下头，泪眼婆娑：“医生说你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孩子……”

我心骤然一紧：“孩子……没了？”

梁思敏抿唇落下泪，沉重地点点头。

一刹那，我手一抖，猛地松开。

我缓缓抚向小腹，想再去感受肚子里那小鱼游来游去的感觉。

然而，记忆里那湿粘感不断地告诉我，我的孩子，我的骨肉，已经变成那血水离开了我。

眼泪如同泄洪般难以控制汹涌落下，我紧紧攥着手，痛苦到连哭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梁思敏慌忙安抚道：“孟芯，医生说了，你不能太激动，孩子……孩子总会有的。”

第三十五章 冰冷

我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脑子一片空白，时不时去摸小腹，每次去摸都在想我的孩子是不是还在。

这些日子，除了梁思敏，只有凌司宸陪着我。

连陈天瑜都来看我了，而始作俑者黎怀铭和柳媛非但没有出现，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护士帮我换完头上的纱布后，小瑞突然跑了过来。

“阿姨！”

再看到他，我已经没办法再去好好对他。

我呼吸急促，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扭过头。

小瑞见我不理他，失落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

梁思敏并不知道他是柳媛的孩子，只以为他是凌司宸亲戚的孩子，便带着他出去了。

凌司宸看着我，几日未展的眉拧成了结：“你总喜欢这么忍着吗？”

我紧攥的拳猛然一松。

良久，我掀开被子缓缓下床。

凌司宸立刻扶住我，我却推开了他，踉跄着走了出去。

沿着走廊，我一步步走进安全出口爬上楼梯。

凌司宸跟在我身后，神色紧张。

顶楼。

初秋的风带着丝凉意扑在我身上，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栏杆前。

“孟芯。”凌司宸眸色一紧，立刻抓住我的手，生怕我做出什么傻事。

我再一次推开他，两手死死攥住栏杆，望着远处冰冷的建筑和喧嚣。

“啊——啊——！”

痛苦沙哑的嘶吼伴随着我的眼泪一起流出。

我缓缓滑坐在地，全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那么努力、小心保护的孩子，他在我肚子里才两个月大，我甚至还没有完全感受到做母亲的喜悦。

凌司宸紧绷着脸，蹲下身将我抱进怀里。

我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抱住他嚎啕大哭。

我想，如果现在黎怀铭和柳媛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即便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我也不会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