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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晏轻声：“原来如此。”

　　但不知为何，从他口中听到玉阳公主的名字，她心里有一丝很浅的失落感。

　　好像他在替玉阳公主说话似的。

　　姜倾月思忖片刻，问：“都有谁知道你的嫁妆有现银三十万两？”

　　傅清晏倏地一颤——她竟然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部分。

　　她连说话都带了些颤音：“除了陆家人，我并未告知过其他任何人。”

　　姜倾月：“你确定？”

　　傅清晏：“确定。”

　　紫鸢道：“我们小姐来京城之后没多久就定了亲事，又怕麻烦旁人，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

　　姜倾月点头，又问：“你可还记得那尼姑的模样？描述一下。”

　　傅清晏抬头看他：“记得，我可以画下来，还有那个男人，他推窗时我看见了他的侧脸，他脖子上有很大一颗痣。”

　　“可以。”姜倾月吩咐站在门口的宋闻去拿纸笔。

　　拿来后，傅清晏很快勾勒出那尼姑的正脸和那男人的侧脸，交给姜倾月。

　　短短一炷香时间，她竟然画的栩栩如生，画工不错。

　　姜倾月扫一眼，将画像收入袖中：“此事我会让京兆府尹命人秘密去查，一定给你交代。”

　　傅清晏眼睛不觉起了雾，有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他说会给她交代，就一定会给她交代，就像上次他替她做主一般。

　　傅清晏起身对他行了个礼：“多谢大人。”

　　姜倾月嗯一声：“叫你的丫鬟出去，我有事单独吩咐你。”

　　傅清晏不觉一怔。

第19章冷意

　　紫鸢倏地紧张起来，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刚进竹屋时姜倾月系腰带的暧昧场景。

　　她怎么觉得，她家小姐好像要被他吃入腹中似的。

　　紫鸢看着傅清晏，眼神里流露出不愿意出去的意思。

　　傅清晏用眼神安抚她，冲她点一下头。

　　紫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门“吱”的一声被关上。

　　竹林的幽影落进窗户里，似浮在姜倾月身上，衬得他人冷而沉。

　　傅清晏心跳快了几分，道：“大人不知要吩咐何事？”

　　姜倾月平声：“昨夜大雨冲垮了山路，这几日你正好留在这里养伤。母亲那边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冲垮了山路？

　　傅清晏诧异道：“那宋闻是怎么上来的？”

　　姜倾月言简意赅：“小道。”

　　傅清晏恍然，她们要乘马车，走小路实在有些为难。

　　正好，她可以安心养伤，陆家人多嘴杂，回去后这身伤难免瞒不住遭人议论。

　　她心里轻松几分：“多谢大人，清晏知道了。”

　　姜倾月没应声，视线落在她身上。

　　傅清晏呼吸发紧。

　　姜倾月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忽然淡了几分。

　　“你受人陷害后逃到竹屋，恰好遇到我救了你。只有我，明白吗？”

　　傅清晏一颗心蓦地提起，从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显然这才是他支开紫鸢要交代的事——他要隐藏那日那人的身份。

　　那人语调轻浮，气质却尊贵，并非常人。

　　傅清晏一时仿佛又感觉到那晚过来时脖子上横着的冰冷刀锋，也许真的差一点，她就要被灭口了。

　　多亏姜倾月保下了她。

　　她立刻肃然道：“是，清晏明白，请大人放心。”想了想，又问，“那大人是为何来这里？”

　　还挺机灵的。

　　姜倾月赞赏地看她一眼，声音带着几分清冷的磁性：“过几日是家父忌日，我来为他供奉油灯，记清楚了？”

　　“是。”

　　姜倾月没再说什么，拿着画像转身出了门。

　　山中日子舒心又清闲，风声、水声、鸟声、诵佛声，让傅清晏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这日吃了午饭，傅清晏带着紫鸢在屋檐下坐着晒太阳。

　　傅清晏忍不住道：“这儿日子不错，若是寻不到个好人家，到时我就绞了头发来这儿做姑子。”

　　“姑娘慎言。”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姜倾月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就站在不远处屋檐下看着她，目光不豫。

　　傅清晏忙起身，有点小紧张：“大人，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陆家还不至于叫你去过青灯古佛的日子。”姜倾月认真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原来是为了维护陆家的名声。

　　傅清晏心里有几分失落，低头道：“是。”

　　姜倾月淡声：“官路已修好，明日一早你回母亲那里，跟她一辆马车回京。”

　　傅清晏轻声说是。

　　隔天一早，傅清晏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姜倾月和宋闻早收拾完东西在外头等着。

　　见她出来，姜倾月淡声：“走吧。”

　　宋闻识趣地往后退两步，跟紫鸢并排，让姜倾月跟傅清晏并肩而行。

　　一路上只闻鸟声，谁也没说话。

　　终于到了前头，傅清晏向姜倾月行了个礼：“多谢大人此番相救，清晏不知该如何报答。”

　　虽听起来是客套话，但她语气郑重，用了十分的真心讲出来，给人格外诚挚之感。

　　姜倾月看她片刻，平声：“嗯，那你好好想想。”

　　傅清晏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接话。

　　姜倾月抬了抬下巴尖指了下前方不远处：“母亲在等你了。”

　　傅清晏忙快去走过去。

　　钱温陵终于又见到傅清晏，忙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问：“无事吧？”

　　又不安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傅清晏微笑说：“大舅母放心，我很好。”

　　钱温陵心里始终有些打鼓，却也不敢多问。

　　直到上了马车，傅清晏觉得实在避不开，才简单将事情说了。

　　只说遇到了贼，受了轻伤，恰好遇到姜倾月救了她。

　　钱温陵顿时又紧张起来：“还受了伤？”

　　傅清晏细声道：“大舅母放心，不碍事的，您可千万别告诉外祖母惹她担心。”

　　钱温陵正怕傅清晏出了事老太太责怪，巴不得如此，便拍着傅清晏的手道：“我的儿，你实在懂事。”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你跟倾月这几日相处得可还好？”

　　傅清晏心里一紧，故作轻松笑道：“也谈不上相处，三爷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打过几个照面。”

　　钱温陵点点头，没再多问，心里却有些不信。

　　总觉得姜倾月待她比起旁人格外不同。

　　傅清晏这时听见外头宋闻高声道：“三爷有事要骑马先行回京，你们都给我好好照看着夫人和苏姑娘，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仔细你们的皮！”

　　完全不似平时同她说话那般温顺，很是有气势。

　　接着便听见一阵马蹄声。

　　傅清晏忍不住掀开马车帘，两匹红枣马一前一后疾驰而过。

　　透过掀起的暗尘，她惊鸿一瞥似的看见了姜倾月，他仿佛转头看了她一眼，连人带马消失在车帘外。

　　再后来，连马蹄声也听不见。

　　中午时终于回到陆家，一进门，月娥亲自等在那里：“老太太说了，大夫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先好好歇歇，明日再请安也不迟。”

　　钱温陵笑说：“哪有这个道理，我晚上就过去陪母亲用饭。”

　　月娥笑笑，又对傅清晏道：“姑娘，眼见就要五月，我端午给老太太的香囊花样子还没着落，这事着急，劳烦你帮我看看。”

　　这不过是个托词，傅清晏知道老太太想她，忙跟着月娥去了。

　　一进门，傅清晏便快步过去，扑进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额间皱纹都舒展开来：“可算回来了，都还顺利？”

　　傅清晏心里一酸：“劳祖母惦记，顺利的。”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脊背，傅清晏起身，在紫藤长椅上挨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笑说：“都要成亲的人了还这样撒娇？”

　　一面说，却一面握住她的手。

　　傅清晏心里不觉一紧：还没跟外祖母提她跟陆衍取消婚约的事，外祖母身体如今大好，得寻个机会说了。

　　正想着，又忽然听见老太太语气严肃地问：“听闻你们这次去寺里遇见了姜倾月，一起在寺里困了五六日？”

　　“是。”傅清晏按先前对好的说辞，“他似是给去世的父亲供灯油。”

　　老太太沉吟道：“未发生什么冲突吧？”

　　傅清晏绞着帕子的手稍稍一紧：“他是外男，不过跟我们打了几个照面，何来冲突？”

　　老太太道：“那就好。”

　　傅清晏看老太太面色有些顾虑，又忍不住问，“外祖母，您好像对衡三爷格外小心，这是为何？”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谈不上小心，只是一来此人过分冷情，二来他身处朝堂旋涡，与他来往要格外慎重。你当年大舅父一心仕途，铁了心要将他记入名下，我也劝不动。至于我们，都要尽量少同姜倾月来往。”

第20章他主动你主动

　　傅清晏当夜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