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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是不正常的滚烫，穆予歌心神一慌，想要把他衣襟合拢，去找别人帮忙。

下一瞬，一双炽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予歌，别走……”

燕楚离睁开双眼，眼底猩红一片。

清净无垢的面上，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眷恋：“三年加五年，这次你走了，我找了你五年，我真的好想你。”

说着，就把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脸上。

脆弱地往她掌心蹭了蹭，穆予歌像是被烫了一般，甩开了他的手。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大夫！”

等燕楚离收拢衣襟，勉强坐起来时，只看见了雨中穆予歌翻飞的衣袂。

他攥紧了腕间的佛珠，只觉宋鹤栖不靠谱。

他说的信誓旦旦：“你施展一个美男计，制造一个反差感，保证让予歌心软，与你互诉衷肠。不过不能太过度，点到为止即可。”

难道是他太过度了吗？

燕楚离反思着自己，直到太医来了他都没有想明白。

另一边，穆予歌翩然走在青石板上，脸颊两边满是炽热绯红。

她实在抵不住燕楚离这幅衣襟半露脆弱地模样，冷漠下是胸腔中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穆予歌深吸一口气，找到太医并指明了方向。

自己又找了个水榭听雨。

却不料遇见了独孤钰，少年郎看见她时，眼睛tຊ亮晶晶的：“姐姐，刚刚你不是想一个人听雨吗？怎么来这里了？”

“想换个地方。”

她说的有些不自在，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燕楚离胸膛上的血色莲花。

叹了口气，找了个话题：“你不是江陵的采诗人吗？怎么来京城了？”

独孤钰笑着说：“我爹是兵部尚书，不过我更喜欢文人的东西，文人、独孤，你瞧，是不是很合适！”

兵部尚书之子？

但穆予歌从未见过他啊……

她默了默，也不打算将这个话题深入：“合适。”

茶过三巡，水榭中之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茶盏碰撞的轻响。

独孤钰想到了女子学堂的事情，扯了扯唇：“姐姐办的那个女子学堂，可是还缺夫子，若愿意的话，我可以去的。”

闻言，穆予歌眼中漾起了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像是琉璃般璀璨。

“谢谢阿钰！”

两人一起探讨着女子学堂的诸多事宜，一下就忘记了时间。

相谈甚欢，时不时传出几声欢快的笑声。

燕楚离来寻穆予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穆予歌和独孤钰两人十分亲昵，挨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

第18章

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燕楚离攥紧了腕间的佛珠，骨节都泛着白。

两人的笑声传来。

却如魔音般聒噪、刺耳！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冲上前去把亲昵的两人拉开，去问他们在做什么，可还是仓皇逃离。

因为燕楚离清楚，现在的他……根本没资格过问。

南浔行宫，政务院。

燕楚离坐在下方，协助着宋帝处理着政务。

宋帝放下奏疏，看向燕楚离：“爱卿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朕可是从未讲过帝师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说完，还轻声笑了下。

燕楚离的脑海中全是穆予歌和独孤钰亲昵的模样，心中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拱手告罪：“微臣……”

“诶，朕不是在怪罪你，只是觉得稀奇，战场上万分凶险你都不曾这般担忧？现在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帝师莫非是铁树开了花，为情而困？”

宋帝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笑着看她。

大有一副只有告诉了他是谁家女子，就给他们赐婚的模样。

燕楚离摇头又点头，最后叹了口气：“陛下，微臣……微臣想自己去努力。”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帝压住嘴角的笑。

点点头，又开始处理着政务，心里却在捧腹大笑。

终于看见燕楚离脸上的人气了！

想不到帝师也会有这么一天！

处理完政务后，宋帝连忙遣散了众人，派人去探查着燕楚离失魂落魄的原因。

处理政务太过疲惫，找点乐子开心下也是正常的。

宋帝安慰自己。

燕楚离回到房中后，在佛龛前燃起香，闭目在室内香雾中，颂经安心。

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一丝心静。

在袅袅香火中，寻求一丝穆予歌的气息。

一夜无眠。

等燕楚离在来到亭榭中时，就看见了穆予歌在梨树下站着。

风吹时，梨花伴雨。

她的轻纱也被风吹得翻飞，瘦削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一般。

燕楚离心头一紧，出口喊着：“予歌！”

“嗯？”

穆予歌抬眸，看见来人是燕楚离后，眼里漾起笑意：“是你啊。”

燕楚离下意识反问道：“还能是谁？”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句话说的太冲了。

就像是责备一般。

又连忙加了一句：“予歌，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太会说话，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

穆予歌语气淡淡，没有多大的起伏。

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一样，一切都与她无关。

燕楚离的心里涌去不安，像是有火在烧般。

潦得他心慌：“予歌，五年前我从未厌恶过你，你不要误会了。”

其实他还想说自己很爱她，或许比她爱自己之前，自己就已经爱上她了，但还是说不出口。

穆予歌愣了一瞬，又笑了。

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厌恶过你。”

即使他一次次把她推开，亲手打破了她对他的幻想。

可是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从未变过。

不管记忆如何变迁，他眉眼中清淡的欢喜依旧在她脑海中深深扎根。

可穆予歌的淡然却让燕楚离看的害怕。

感觉她即使站在他面前，自己也抓不住她，一种莫名的即将要失去穆予歌的恐慌感。

丝丝缕缕的化为一双大掌，扼住了他的喉咙。

燕楚离双唇翕动：“穆予歌，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上，我放下我所信仰的神佛，放下我的信徒，也从未想过放弃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19章

燕楚离坚定到近乎虔诚的声音，在穆予歌耳边回荡。

声音很大，连周围的嘈杂瞬间安静下去。

又一瞬恢复。

没人敢回头看帝师的剖析心迹。

燕楚离紧张地看着穆予歌，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可他注定会失望了。

面上冷淡的没有一丝动容。

穆予歌沉默了瞬，转身带着丫鬟小满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

燕楚离的心仿佛被风撕裂，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水，连疼都感知不到。

他自嘲一笑，浑身沸腾的血液冰凉一片。

没事，他早就料到了。

慢慢来，不急，他有朝一日一定会让穆予歌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的。

而此时，穆予歌的心也很不平静。

她脑海中满是燕楚离虔诚的神情，还有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从未想过放下你。”

在她的心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以为燕楚离不是真的喜欢她，总是立下规矩，不喜人触碰。

说是要保持周身洁净，不然神佛会怪罪；

稍微亲昵一点的动作，他都要甩开她的手。

更别说剖析心迹这样的话，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所以呢？燕楚离这是拿她当猴耍吗？

先前她一颗真心系在他身上时，他总是把她推开，不相信她对他的爱。

现在她离开了，他开始醒悟了？！

写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可笑的吗？

想完这些，穆予歌心湖中又再度平静下去，不再有半分情愫。

小满在一旁提醒道：“小姐，今日贵女们要聚在一起绣香囊，送给中意之人，您可要去看看。”

穆予歌秉承着没事就去凑凑热闹的理念。

又返回了南浔行宫。

下过雨后的郊外，薄薄的透着一层草和泥土的芳香。

沐浴在浅淡的阳光下，有一种灵魂被逐渐晒透的舒适感。

穆予歌拿着针线在一旁绣着香囊，穿针时，心下一乱就被针尖刺出了血。

殷红的血珠冒出。

视线处，燕楚离站在屋檐下，手中竟然拿着一枚绣花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看见这么一副惊悚的画面？！

穆予歌眨巴眨巴眼，视线聚集时又看清楚了那副画面：“燕楚离手上有一个略显凌乱的四方形？”

不过须臾，燕楚离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看见她之间上的血珠时，眸色一暗：“予歌，你手被针刺到了。”

说着，就拿出帕子将她指尖的血珠揩去。

肌肤相触时，一阵酥麻瞬间窜上了她的脊背，她微微向后仰去，僵硬着：“谢……多谢。”

燕楚离眼眸黯淡了一瞬：“是我冒犯了。”

边说，就一边收回了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

他正想拿出自己绣的‘香囊’时，独孤钰就不长眼地凑了上来。

独孤钰笑着眯起了眼，将自己用花草做的风铃捧到了穆予歌的面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