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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对视，我的眼神里依然回复恢复成一片清明。

　　其实不是只有席南琛才懂得怎么伤人，我也会啊。

　　我很是平静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很久未见的普通好友。

　　可是他却慌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无措，刚刚环抱住我的手似乎已经颤抖了起来。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他唤我的语气似乎带上了几分哀求：“依晨……我们真的……”

　　回不去了吗？

　　他应该是想开口说这句话吧。

　　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出一句席南琛也曾说过的话。

　　“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我向你道歉。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同事罢了。”

　　他的脸色一阵煞白，他似乎也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了吧？

　　所以，他的双眼里尽是震惊和悲伤吗？可是我心里生不起报复的快意。

　　虽然我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中似乎空了一块。

　　席南琛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而是快步从他身边穿过，没再回头。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下起了小雨。

　　我只觉得心更冷，原来和过去割席是这种感觉。

　　那些和席南琛在犯罪窝点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席南琛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掌心缓缓握成拳，随即又渐渐松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和宋依染，从表彰大会开始，每一次相见似乎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不愉快。

　　或许……终究还是他错了。

　　“叮——”

　　手机就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他刚刚还有些阴郁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响起来的手机是工作电话。

　　他刚接听，对面那方就传来的同事火急火燎的声音。

　　“席队，谢泠泠脱离了看管范围！她跑了！”

第38章

　　谢泠泠跑了？

　　席南琛的神色紧绷了起来，厉声道：“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的行踪找出来！”

　　在这个关键时时刻，他决不允许谢泠泠再一次逃之夭夭。

　　再次交代几句之后，他敛下神色，刚走了几步，忽而又顿住了脚步。

　　“出来。”

　　席南琛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眼里不掺一丝情分。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一个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了起来。

　　“慕昇……”

　　女声甜腻又小心翼翼。

　　是谢泠泠。

　　席南琛的眼神，冰冷的扫了她一眼。

　　“我是应该称呼你泠泠，还是应该叫你蝎子？”

　　谢泠泠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丝怨毒，随即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你在说些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

　　谢泠泠虽然已经猜到了席南琛应该知道了些什么，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席南琛这么冷淡的态度。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不是宋依染跟他说了什么？

　　她越想脑海越乱，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了起来。

　　席南琛看着她有些失措的表情，脸上无动于衷。

　　他没再管谢泠泠，而是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点燃了一根。

　　冉冉烟雾升起，模糊了他和谢泠泠的距离。

　　说起来，抽烟这个事也是在犯罪窝点学会的。

　　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一个人太板正，长了眼睛的都会看的出来，格格不入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卧底。

　　所以他学会了驼背，吊儿郎当的走路，抽着烟。

　　宋依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形象。

　　也不知道宋依染到底是怎样在那里看上自己的。

　　虽然那是一段带着惊险的卧底生涯，可是宋依染那畅快的笑容在回来经历过表彰大会之后，他再也看不见了。

　　想到这儿，席南琛死死皱紧了眉，声音也带上了寒气。

　　“打电话造假说宋依染的家人被绑了的人是你，找到你的落脚点之后，你反手却把宋依染绑架折磨一顿丢回来的也是你。”

　　“你的腿并没有瘸，利用我和你那虚假的关系，偷偷让谢司空潜伏在宋依染家里，也是你吧？”

　　席南琛说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字落在谢泠泠耳里，都会让她的脸色变白一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还要和她演戏演这么久……

　　既然如此……

　　她脸上重新露出了只属于“蝎子”的阴狠笑容。

　　“那你应该知道，在我眼里，卧底就是这个下场。”

　　席南琛的视线从谢泠泠的脸上移开，心中升起一抹火气，他冷笑道。

　　“我也是卧底，你怎么就不敢动我？”

　　谢泠泠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席南琛逼近。

　　“你太聪明了，我舍不得杀你。”

　　“如果不是你和宋依染那个贱女人一心想要把我的窝点端掉，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蝎子是两个人。”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葱白玉手缓缓扶上了席南琛的肩膀。

　　“你是一个很成功的卧底，让我猜猜你潜伏在我的窝点有多少年了？”

　　“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用我这个案子拿到手的二级英模这个功勋，你拿的还习惯吗？”

　　谢泠泠的脸上出现了病态的痴迷：“你不该忤逆我的……你就当自己一直就是我手里的马仔，我也能保你荣华富贵。”

　　“如果没有这些糟心事，我和你早就该结婚了……”

　　席南琛不敢相信，谢泠泠会厚颜无耻的说出这些话。

　　他的手在谢泠泠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摸向了腰间，那里一直带着他随身不离手的武器。

　　他的语气故作平淡。

　　“谢泠泠，你现在自首的话，还来得及。”

第39章

　　不知道为什么，席南琛现在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宋依染现在不在。

　　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一想到这里，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的模样，落在谢泠泠眼里，就变得格外的刺眼。

　　“你走神了，你在想谁？宋依染吗？”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

　　席南琛只觉得吵闹，他握在腰间的手没有松过。

　　“你在转移话题吗？我说了，你自首还来得及。”

　　“不，你错了——”

　　谢泠泠冷笑一声，眼里泛起了锐利的寒光。

　　席南琛顿觉不妙，迅速掏枪对准了她。

　　“你会开枪吗？”

　　谢泠泠丝毫不怕，迎着枪口，一点一点的往前走了几步。

　　下一秒，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不同的脚步声。

　　糟糕，被包围了！

　　席南琛瞳孔骤然紧缩，把枪的时候隐隐有了一些汗意。

　　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几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壮汉，狞笑着走了出来。

　　手里不是砍刀就是别的武器，甚至还有拿枪的。

　　席南琛冷下了神色，缓缓将枪扔在了地上。

　　谢泠泠的眼里现在满是清明，半点看不到刚刚的痴迷。

　　这才是真正的“蝎子”。

　　“你刚刚用枪对准我的时候，脑海里正在想谁？”

　　谢泠泠离他已经是最近的距离，这个距离范围席南琛甚至都没有闪躲规避的可能。

　　谢泠泠微微勾唇笑了笑，可脸上的神色满是怨毒。

　　“我猜……你在想，幸好宋依染不在？”

　　席南琛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暴怒。

　　他们之间再也不像是之前那般郎才女貌，反倒是针锋相对，横生怨怼。

　　谢泠泠笑的猖狂：“你以为宋依染落在我哥哥的手里，能有什么样的好下场？”

　　“蝎子是什么人，你卧底这些年，难道没有在我身上吃过教训吗？”

　　谢泠泠轻轻抚摸上了席南琛的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要是还想宋依染活着，就聪明一点，你知道的，我心很软的。”

　　谢泠泠的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手指也慢慢游离，从席南琛的眼睛一直滑落到席南琛的喉结。

　　席南琛没有说话，反而是放松下来，双手插兜。

　　“是吗？好啊……”

　　下一秒，他按下了裤中口袋的紧急通讯按钮，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勒住了谢泠泠的脖颈。

　　“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那些谢泠泠的马仔全都面面相觑，一时间转变成群龙无首的慌乱无措。

　　谢泠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从来没有想到，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席南琛依旧选择鱼死网破！

　　“你……”

　　席南琛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可言。

　　“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收紧了勒住谢泠泠脖颈的手臂，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的声音也带上了狠意。

　　“我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想，像你和你的团队，这样不配合我们行动，犯下重大案件且屡教不改的人，究竟会吃多少年的牢饭？”

　　席南琛笑了，却笑得冰冷。

　　“你以为你本事通天，手沾鲜血，却还能逃脱法网吗？谢泠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今天就告诉你……”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破不了的案！”

　　远方已经传来了警笛鸣笛的声音，正在一点一点的向着他们靠近着。

　　多亏领导，在这个会所周身一公里几乎所有的可能犯罪的地方，都实施了布控。

　　不然他也不会在这条路上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