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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自责和自厌再次涌了上来。

我想哭泣，但没有泪腺的蝶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心哀莫过于死。

“既然你心中有愧，更要好好活着完成他们的遗愿。”

金婆婆的话再度传来。

我遥遥望了一眼天际。

脑海中闪过无数与哥哥美好的记忆。

这条命是哥哥给的。5

我不能再糟蹋了。

我要好好活着。

一刹那，犹如灵水洗涤了灵魂。

我振作起来，展翅飞出了金禾的手心，对着金婆婆慎重回应：“金婆婆，我明白了，我愿意成为族长。”

金蝶的族长。

每年都要源源不断向密林之中输入妖力，已保证洗礼仪式顺利进行。

妖力薄弱，自然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哥哥明明神通广大，却妖力低微的缘故。

他将自身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族群。

从今天起，我也将接替哥哥的责任，为此不惜一切。

金婆婆的脸上浮现着欣慰的神色：“总算头脑清醒了，今后可不要再被情情爱爱迷了眼。”

这话说的我羞愧难当。

“金婆婆，您别训了，快给金妩找个躯壳吧。”

金禾突的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在为我考虑。

我好受了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那边金婆婆白了一眼：“行行行，走吧，去选躯壳。”

说着，她走进了树洞深处。

我下意识颤了颤翅膀，还能选躯壳？

一旁的金禾给了答复：“金婆婆在这里待了百年，就是为了完善永生之术。”

“现在术已成，今后就不用去找死去的尸体当躯壳了。”

我眼眸瞬间亮了：“当真？”

“去了就知道了。”金禾扬起下巴倨傲一笑。

我暗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功劳呢。

走进树洞深处，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无数成人高的巨蛹挂在上方，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在人类看来，可能会觉得瘆人，但在我们一族看来这就是生命的延续。

前方的金婆婆指了指正中间的祭台：“去那里冥想，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怀着欣喜的心绪飞了过去，闭上了复眼。

不一会儿，便沉入了精神世界中。

黑暗世界中，只有一处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我顺着指引一头扎进了蛹中。

再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人类的模样了。

我好奇地捏了捏了皮肤，发现和人类的没有什么差别。

不由得抬眼看向金婆婆，问道：“金婆婆，这些躯壳是人类吗？”

金婆婆笑了笑：“这些身体都是用天材地宝制作而成，比人类的可要好的多。”

第12章

太不可思议了。

我压下心头的激动，抬头看了看上空数不胜数的蛹身。

真好！

今后族人们再也不必为了躯壳出世了。

不出世就不会像我一样，引来祸端。

想到这里，我便想起了顾淮卿，心中的恨意怎么都无法磨平。

顾淮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仇必报。

但想到族人，我又有些犹豫，万一又祸及到族地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金婆婆，心里有了想法。

当即，我便对着金婆婆跪了下来：“金婆婆，因为我族人才遭受此番劫难，我心有不甘，自当报仇雪恨，恳请婆婆明示一二。”

金婆婆苍老的面容轻颤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好，我金蝶一族不惹事也不怕事，放手去做吧。”

得到明示，我终于放心了。

……

两年后。

渝州，同福酒楼。

我坐落在角落中，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新科状元顾淮卿的官路实属坎坷……”

那次事后，有一段时间，顾淮卿的确很苦闷。

期间，不少人找顾淮卿麻烦，但都被吴家给拦了下来。

对于他所说的秘法，有人信，有人不信。

而林子早被烧毁，众人寻了一年才慢慢淡去。

还据说，顾淮卿还保留着如娘的躯壳，但无人知他藏在那里。2

吴家大小姐闹了多次，都没能清理出去。

我浅啜一口茶水，内心暗嗤，顾淮卿还是一如既往的情深。

放下茶水，我来到了宁王府。

吴府仗着自己是方术世家，行事嚣张跋扈，明里暗里树敌不少。

宁王一向因陈年旧事，与吴府一向不对付，便成了我的盟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抬眼便瞧见端王王端坐在案几上。

他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分明，周身散发着冷硬的肃杀之气。

前些年，因他的王妃被吴府查出是妖，直接被一剑捅死。。

就连他的膝下小儿都没放过。

吴府以妖族血脉为由，斩草除根。

那年，他的一双儿女，一个二岁，一个还在襁褓中。

他想要报仇，我也想要报仇。

目标一致，便合计了两年的布局。

“夫人，你回来了？”

宁王的声音传来，拉回了我的思绪。

如今，我在外的身份是宁王的新夫人。

我点头：“嗯，都准备妥当了？”

宁王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自然，吴府获得人死复生之术一事，明日一早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先用谣言试探一波。

看看京城之人的反应。

想要彻底扳倒吴府，自然需要用人类的方式来。

这一次，我并不想要让金蝶一族涉险。

金婆婆要族人出世帮忙，我也婉拒了。

金蝶一族好不容易寻得一片宝地，此刻应当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因为我又再一次陷入险地。

那边，宁王的声音再度传来：“后日宫中举行宴会，我们一同前去，你可以顺便结识一下公主，她这人最是厌恶吴府。”

我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金蝶一族的身体与人类一般不二。

只要不动用妖力，方士等人便无法察觉。

又聊了两句，我便回到自己的院落离开了。

……

翌日。

谣言很快传遍了京城。

肉眼可见的，吴府的门槛都被来来往往的人扫的很干净。

这种谣言一直又在传，但都是捕风捉影。

这次的人却说的有鼻子有眼。

有人称看到了顾淮卿的妻子如娘重新活了过来。

这下子，人人便往顾府里去了。

我坐在马车中，掀起帘子静静看了一会。

就见顾淮卿和吴寻真正好送了一个公公出来，两人的神色都格外难看。

我轻轻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开，那边却传来了吴寻真的呵斥声：“谁在那里？”

第13章

下一刻，马夫的声音传来：“马车内乃是端王王妃，顾夫人不可无礼。”

看来是吴寻真拦下了马车。

果然，下一刻我便听见吴寻真冷笑一声：“这条路可不是回端王府的路。”

我眯了眯眼。

吴寻真真是无比的嚣张，仗着皇帝撑腰，连端王府都不放在眼里。

随即转念一想，连端王的妻儿都敢杀，怕也是皇帝的授意吧。

我掀开帘子往外一瞧。

就见吴寻真神色嚣张地拦在马车前，不远处便是面无表情的顾淮卿。

我没有下马车，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她：“顾夫人，我此行乃是去何大人家中，难道只要是路过此路的都要遭受你的盘问吗？”

“如此霸道行事，皇上可是最不喜的。”

这句话格外不客气，还将皇帝搬了出来。

是人都会憋气却又无可奈何。

果然，吴寻真听闻脸色骤冷，随后扯起一抹僵硬的笑：“自然不是。”

不远处的顾淮卿上前，很有眼力见的赔礼道歉：“王妃误会了。”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吴寻真让开。

吴寻真紧了紧手，神色气愤地挪开，盯着我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迎着她的视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7

我转向另一边，对上顾淮卿幽深的眸子，缓缓说道：“顾大人，再会。”

见他神色有些异样，我又笑了一下放下了帘子。

“走吧。”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马车移动了起来。

……

一回端王府，就见金禾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见我回头他才直起身。

“哟，王妃回来了。”

语气调侃，气焰还是那般嚣张：“要是我，直接把顾淮卿杀了。”

我撇了他一眼：“杀了他容易打草惊蛇，他背后有吴府，有朝廷，想要绊倒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

金禾又躺了回去：“行吧，等你要打手了再喊我。”

“好久没动了，都快要生锈了。”

我沉吟一会儿，说道：“我还真有事需要你去办。”

金禾突的坐起，头上的一根呆毛立起。

脸上的神色却是克制着激动，轻咳一声道：“你说！”

我抿唇一笑，装作没有看见，怕金禾炸毛。

脸色一变，正经道：“你去查探一下如娘的身体藏在何处。”

金禾正色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想起什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