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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小坏”这个名字，是因为凌鹤延想抱它的时候被它抓了一下，害她不得不去打了一针疫苗，她就叫它“小坏猫”。

　　不过半年，小坏已经白白胖胖。

　　爱会滋养出血肉。

　　戴珂宛声音低沉下来，蕴藏着悲伤：“小坏，她不会再回来了。”

　　小猫听不懂他的话，似乎不知道那个陪伴自己的女主人不会再回来了。

　　但又好像有感应，所以它才一直贴着他。

　　戴珂宛放开它，起身看向凌鹤延的家。

　　上次来，是凌鹤延偷偷离开了医院，他以为她就那样要放弃治疗，所以追来。

　　那天小坏在宠物店洗澡，后来还是他把它接回来。

　　没想到再见面，凌鹤延不在了。

第27章

　　戴珂宛走进凌鹤延的家。

　　他从没发现她的家这样空荡。

　　除了必需的家具，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少之又少。

　　如果没有小坏，这里会像是没有人住一般。

　　戴珂宛的目光被玄关处的一个相框吸引去——

　　照片是他和凌鹤延大学的毕业照。

　　三十几个人站在一起，一时间都找不到两个人在哪儿。

　　戴珂宛的心却猛然一动，如果没错的话，这似乎是他和凌鹤延唯一一张合照。

　　她不是因为同学情谊才把这张照片摆出来。

　　只是因为，这张照片上有自己。

　　戴珂宛攥着相框边，心里泛酸泛疼，仿佛万千针尖一起刺进心脏。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从头翻到尾。

　　果不其然，这么多年，他连一张凌鹤延的照片都没有。

　　这张合照，也是他唯一拥有的她的照片。

　　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出凌鹤延的感情？一个女孩愿意二十几年都陪在自己身边，他怎么会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在陈佳霓出现之前……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对凌鹤延的感情，凌鹤延就不会生病。

　　也不会离开。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迟钝造成的！

　　戴珂宛抱着那张照片，缓缓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小白猫许是感受到他的难过，凑上前舔了舔他的手背。

　　就这样从黄昏失神到天色全黑。

　　凌鹤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戴珂宛最后只带走了那个相框，和猫。

　　不想刚出门，却撞上柯母。

　　两人正面撞上，戴珂宛及时退后了一步。

　　看见柯母，他皱起眉：“柯阿姨。”

　　柯母看见他从自己女儿家出来也很吃惊，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小祁啊，小薇在里面呢？”

　　这一句话让戴珂宛脸色瞬沉。

　　柯母、柯家这一家人，竟然都不知道凌鹤延已经死了！

　　那天他把柯母从医院赶走，她竟然就没再回去，没想过关心一下凌鹤延的身体状况！

　　看来，今天是打不通凌鹤延的电话，所以她才会上门来。

　　这一家人对凌鹤延的冷漠让戴珂宛觉得既愤怒又心寒。

　　他压住心底的情绪：“您找小薇什么事？”

　　柯母急匆匆拿出怀里抱着的文件夹：“小薇上次签署的财产转让合同有点问题，我特意找了律师打印了一份正确的，想找她给签了。”

　　“我去过医院，护士说她早就出院了。小祁，你和阿姨说实话，小薇……是不是快不行了？”

　　戴珂宛眉眼发冷，声音更是冷到一点情绪都没有：“您今天来，不是关心小薇，而是为了她的房子和车，是吗？”

　　柯母上次就有点害怕戴珂宛这幅样子。

　　说到底不是自己家孩子，她和管人借过钱。

　　柯母有些心虚：“怎么能这样说呢，小薇也是我女儿，我自然是来关心她的。让她签这个合同，不过是以防万一。如果小薇健健康康的，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样……”

　　“我这都是为了她考虑啊！”

　　戴珂宛眼睛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

　　他薄唇轻启，在这时开口：“凌鹤延死了。”

　　“她的房子和车，你儿子永远都拿不到，死了这条心吧。”

第28章

　　柯母狠狠打了个颤，一双眼写满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小薇怎么了？”她不相信地摇头，“不可能，小薇死了怎么会没有人告诉我？”

　　戴珂宛冷嗤了声：“告诉你？你满心都在想着怎么抢走小薇的东西给你儿子，你关心过她吗？”

　　“她痛苦，你知道吗？她难受，你知道吗？”

　　“这么多年，小薇什么都没在我面前说过，我一直以为你们对她很好，才愿意帮助你们。”

　　“可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得了癌症，她的父亲，她的弟弟，从头到尾有来见过她一面吗？”

　　柯母嘴唇嗫喏：“她弟弟要结婚了，家里忙得很……”

　　“所以一个破婚礼，比你们的女儿，比他的亲姐姐还重要？”戴珂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直接撕下了她虚伪的面具。

　　从头到尾，这整个家里就没有人在乎过凌鹤延。

　　他竟然看不清，他竟然没看清！

　　他竟然还给这些人机会继续在凌鹤延遍体鳞伤的心上再刺上几刀！

　　戴珂宛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份合同，大概这才是唯一能让这家人不好受的东西了。

　　他们得不到凌鹤延的财产，会比知道她死了更难受。

　　真可悲。

　　戴珂宛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柯母不知为何惨白的脸色一眼。

　　抬步便走。

　　往后的每一天，都不再有凌鹤延了。

　　他和小坏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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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鹤延站在家楼下对面的阴影里。

　　她看着戴珂宛带着小坏离开，眼微微黯淡。

　　她原本回来也是想带小坏走的。

　　不过没关系，小坏凭空消失，说不定还会惹戴珂宛怀疑。

　　他虽然不喜欢自己，可不会对一只小猫多冷漠。

　　也好，小坏有了家，不用跟着她奔波流浪，她最后的心思也就没了。

　　可以放放心心的离开了这里。

　　正想着，柯母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凌鹤延的家在二楼，所以刚才柯母和戴珂宛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听到柯母来找自己的目的，凌鹤延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毕竟最绝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柯母再怎么伤害她，她现在也只是个“死人”了。

　　戴珂宛带走了她最挂念的小坏，那个冰冷的房子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凌鹤延转过身，完全行走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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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启明医院。

　　“祁医生，576病床病人的病历在这里，他的心脏病很严重，最好尽快做手术。”

　　办公室里，实习生一板一眼地和戴珂宛报告着情况。

　　戴珂宛接过病历看了一眼，点点头：“安排周二做手术，至于一助……”

　　这些年，戴珂宛从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成为了从无失败的主治医师。

　　但他做手术的一助依旧是各个实习生轮流。

　　面前的实习生一听这话，马上应声：“祁医生，我愿意给你做一助。”

　　这话让戴珂宛稍稍愣了一下。

　　但也只有几秒，他就回过神点了下头：“行，那你安排吧。”

　　说完他把病历合上，递还回去。

　　然而实习生却没动。

　　戴珂宛不解抬眼，只见实习生忽然红了脸，那坚毅的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祁医生，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一直给你做一助。”

　　戴珂宛眸光一瞬变冷：“原因。”

　　实习生低下头，不敢对视了：“我……我觉得做你的一助可以学到东西。”

　　戴珂宛语气没有放软一点：“跟所有医生都能学到东西，你很努力，马上就可以转正了，表现好的话可以让其他医生扶住，做一次主刀。”

　　“你要一直给我做一助，就没这个机会了。”

　　实习生猛然抬头：“我愿意放弃主刀的机会！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第29章

　　实习生这一声铿锵有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而这句话……

　　戴珂宛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凌鹤延。

　　但他的神情更加冷沉：“我不管你是从谁嘴里听到的这些话，把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