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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嗓音冷静得毫无温情可言：“你可以及时止损，放弃报仇。”

　　当然，白若溪比谁都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之前都在意沉没成本，傅骋这样身上背负着多人仇恨的人，又如何能轻易地半途而废。毕竟付出的成本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多年来苦心孤诣的筹谋，他的朋友们为他四处奔波的付出，如今更有活生生的人命作为代价。

　　她相信他的内心也有过挣扎，就像她挣扎过要不要为父母报仇一样，他甚至比她更为挣扎。

　　但他挣扎的结果，必然是：无法放弃。

　　朱曼莉不也说了吗？她希望傅骋能为她孩子的父亲报仇。

　　何况，就车祸这件事而言，充分说明，即便傅骋没想毁掉陆家，陆家也有人不想放过他。

　　身处陆家，就注定了傅骋必须面对漩涡。他不报仇，也必须装备自保能力，才能平安顺遂地活下去。

　　话出口后，白若溪听见傅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并没有回应她。

　　白若溪则清楚明了地告诉他：“你报你的仇，但不用再算上我父母的。我父母的仇和你无关了。我自己也不会去报的。”

　　纵然只是顺手而已，纵然算不算上她父母的这份，之于傅骋或许没差，她也要说：“我不需要了。”

　　时间流逝了大概十来秒，傅骋问：“那个孩子呢？”

　　……他还算上了那个孩子……白若溪有一瞬间的恍惚，盯着即便晦暗不明也勾勒出锋利的他的面部线条，缓而淡地说：“小马的孩子，和你傅骋又有什么关系——”

　　字的尾音尚未完全落进空气里，便被傅骋碾压过来的嘴唇吞没。

　　吞没一下，傅骋稍稍撤离她。

　　白若溪蹙眉，抬手擦了擦自己嘴唇上他的气息。

　　傅骋抓开她的手，又一次凑上来。

第294章 赔

　　吮住她的唇，他齿关一磕便滑入她的口腔。yin君子终于拿到du品不外乎如此，那般热切地压迫、不容喘息地侵袭。

　　他抱过来，力道大得似要将她折断，铁铸般的手臂紧紧困住她的腰肢，手掌沿着她的后背往她的肩头摸索，如同亲手确认怀中之人的真实存在。

　　确认她的真实存在是吗……白若溪被动地承受着他于唇舌间毫无缝隙的撕掳，晕眩地想，倘若她的感觉无误，这不应该是当下的情境该发生的。

　　而是，她被从许哲手里救回来那会儿。

　　或者，她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那会儿。

　　绝不应该是现在。

　　完全是，延迟性的行为。

　　有种深深沉于底下的情绪在他们之间隐隐激荡着。

　　白若溪全程没给他任何反应，直到他结束这场唇舌的撕掳，她静着脑子，又擦了擦唇，平静而安定地问：“是小马，还是傅骋？”

　　傅骋厚实有力的肩膀圈着她，将她拢在他的胸膛前，桎梏住她的手臂。他的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又往下，嘴唇寻到她的嘴角，执着地摩挲、轻啄。

　　半晌，白若溪也不依不饶地重新问：“现在的是小马还是傅骋？”

　　“小马早就不存在了。”傅骋的声线极淡，“从被带回陆家开始，小马就不存在了。”

　　白若溪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觉得她明白他的意思。

　　小马和傅骋，是两段不同的人生。

　　虽然小马的生活是居无定所的、是颠沛流离的、是随时抡起拳头和人干架的，但小马的人生是自由而真实的，是充满无限未来和希望的。

　　而傅骋，是被框进陆家里的陆氏子孙，陆家晟的第二个儿子，是人前风光无限的陆家少爷，是陆家其他人眼中可能有机会成为陆氏集团继承人的竞争者，是藏起了昔日的小马、誓要为柳阿姨毁掉陆家、背负起仇恨的人。

　　傅骋的人生是充满虚假和算计的，前路茫茫，遍布荆棘，谁也不知道傅骋的未来将如何。

　　这算他之前不愿意承认他是小马的第三个理由？

　　饶是如此，在和她的这段感情里，将傅骋和小马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人，仍旧相当可笑。短暂的安静过后，白若溪又问：“我现在是谁？”

　　“白若溪，我从来只喊过你‘白若溪’。”傅骋的嗓音是绷着的，似乎还谙着股隐火……？

　　呵，他有什么可火的？又有什么资格火？白若溪油盐不进道：“没有乔圈圈作为基础，傅骋怎么注意到白若溪的？怎么喜欢上白若溪的？喜欢白若溪什么？”

　　这个问题，和之前傅骋问她，“白若溪为什么会喜欢上傅骋”类似，看起来好像只是调换和主语和宾语。

　　可事实上，口吻完全不同。

　　彼时傅骋那是真的好奇，细品得出他的不确信。

　　白若溪则并非不确信自己吸引不到傅骋的注意和喜欢，而是纯粹地希望傅骋彻底掰回他的逻辑，理清楚他的情感。

　　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又拿她当什么？

　　傅骋貌似重新变成锯嘴葫芦了，久久没给反应。

　　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他还没有掰回逻辑、理清情感。

　　他不给反应，白若溪便推开他的怀抱，继续说：“你很自私，以前既然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不来招惹我，就该贯彻到底，而不是我发给你一条消息，你就忍不住来了。”

　　“来了之后死活纠缠我。等意识到危机你又想推开我，却已经迟了。如今我想和你解除捆绑更加不可能。傅骋，你把我让给郑洋的时候，毁掉了我往后的八年青春，现在又毁掉我的正常生活，只要你们陆家的内斗没完，我就将永远不得安生。你拿什么赔我？”

　　“你拿什么赔我都赔不起。”白若溪自问自答，异常冷静地丢出这句话，可紧攥于身体两侧的手又抑制不住地颤抖。

　　傅骋的掌心摸索过来，握住她的手。

　　白若溪的齿关咬得腮帮子发酸，但没掉眼泪。

　　她翻不过身，无法再背对他，只能继续面朝他，然后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许久之后，白若溪混混沌沌地快睡过去时，察觉他的手轻轻摸在了她平坦的小腹处。

　　他的气息也飘荡在离她的唇仅分毫之处：“……小马没有想过和乔圈圈有以后的生活。如果傅骋成功挣到以后，就全部赔给白若溪。赔不起，也只能这样赔。”

　　-

　　转日清晨，白若溪睁开眼。

　　入目的是吵她起床想出门的遛弯的圈圈。

　　夜里躺在旁边搂着她的人没留下体温，也没留下被子的褶皱，仿佛没来过。

　　白若溪发了会儿呆，带着圈圈下楼时，又在餐桌的花瓶里看到新鲜的油菜花。

　　Mia恰恰正从诊疗室里出来，意味声长道：“进贼了。机器里多出一组数据。”

　　脑海中闪过夜里傅骋躺在诊疗椅里的模样，白若溪只道：“是吗……”

　　阿姨从厨房里出来问白若溪是不是遛完狗再吃早餐。

　　白若溪点头。

　　阿姨盯着白若溪的嘴唇多关心了一句：“有点肿，是不是最近的食物热量偏高了？我调整一下菜单，降降火气。”

　　“……”夜里傅骋吮得太过了，白若溪刷牙的时候自己也发现了，但其实肿得并不厉害，就是上嘴唇比平时稍微厚了一点，没想到阿姨的眼睛这么尖。

　　白若溪“嗯”一声，糊弄过去，转头撞上Mia洞若明火的视线，她倒也能继续淡定。

　　毕竟她和傅骋在Mia的这个家里，做过比接吻更深入的事情。

　　带圈圈遛弯回来，吃早饭期间，白若溪又打开她公寓的监控视频瞄了几眼。

　　照理说找过她的公寓，确认她不在家，还通过两次电话惊扰过她让她有了戒备，那个男人再去她公寓的可能性不太大。

　　大炮也认为如此，所以都没派人蹲守她的公寓。

　　令人意外的是，白若溪还是从监控视频里看见，那个男人昨天下午去她的公寓了。

　　而且他分明已经知道有摄像头，在手机里打出“抱歉，失礼打扰”这句话，朝摄像头前晃了晃，给她看，然后用他的方式开门擅自进入了她的公寓。

　　“？？？”如此猖狂的吗？白若溪震惊地从餐桌前起身。

第295章 亲

　　她迅速后来监控记录的进度，确认一个小时后他才从她的公寓离开。

　　真是后悔没在她的屋里也装监控。

　　“怎么了？”Mia关心。

　　“我去打个电话。”白若溪严肃地拨出大炮的号码，将这件事告诉大炮。

　　大炮听完张嘴就是脏话：“奶奶的！昨天把人跟丢两小时了！原来他跑去你公寓了！”

　　白若溪：“……”

　　大炮立刻意识到不妥，笨拙地解释：“对不住嫂子，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