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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滂沱，湿冷的空气中不仅有雨水还有冷风。

　　春衫单薄，屋檐下顾昙衣裳被吹的贴在身上，瑟瑟发抖。

　　如果在这里等不到萧暄，那不若去东宫府那边碰下运气。

　　“站住。”正当顾昙准备带着碧草离开时，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青痕喝住他们。

　　顾昙回身，看着青痕，对方正审视地看着她，嘴角带着轻嘲。

　　“你从前不是常常说人要往前看吗？怎么如今又回过头来找殿下呢？“

　　“还是说殿下如今位高，你想要荣华，又舔着脸找过来。”

　　顾昙嘴角本带着笑，她是想要和青痕好好说一说话，想要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不管如何，她们总是一块长大的，以前也承蒙她的照顾。

　　这会，她的笑容慢慢淡了。

　　青痕嘲讽完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声。

　　“殿下那几年在边疆你知过得多苦吗？说是说跟着道阳真人修行，可实际上……”

　　她顿了顿，转了个话头。

　　“好在，他对我还是很好的。那时我不会侍候他，总是出岔子，他也不曾责骂我。”

　　“后来更是让我贴身照顾小公子。”

　　顾昙不是什么善良敦厚之人，听得出青痕话里暗藏的意思。

　　只是，现在她只想救兄长，青痕和萧暄的那些事她并不想听。

　　“若是你能跟在殿下身边长久，总是好的。恭喜你了。”

　　顾昙敛去笑容：“愿姑娘得偿所愿。”

　　雨声淅沥遮不住沉闷的马蹄声和车辕滚在青石地板上的咕噜声。

　　府门前来了一行人，一辆马车停在他们前面。

　　侍卫站在车前撑着油纸伞，车帘被掀开，露出顾昙想要见的那道龙章凤姿的身影。

　　萧暄从车辕上下来，静静地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乌云之后仿佛还藏着雷电。

　　待看到廊下那有些瑟瑟发抖的娇弱身影，嘴角抿紧。

　　顾昙眼见萧暄到了屋檐下，上了台阶，鼓足勇气颤声道：“殿下，我们是否可以谈一谈……”

　　可是听到她的话，萧暄并没有回应他。

　　只是幽幽地望着她。

　　他刚从马车下来，阔大的伞为他遮去大部分的雨丝。

　　与在屋檐下等了许久的顾昙想必，看起来干净贵气许多。

　　“孤没有什么要与你谈一谈。”

　　从见到萧暄下马车的那刻，一旁青痕的心就砰砰跳着。

　　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吓的，还是喜的。

　　即便她近身服侍小公子，想见太子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也许受了过大的刺激，明明从前肆意飞扬的太子变得有些冷漠，并不容易亲近。

　　五年来，除去庆阳郡主不要脸地贴上来，太子身边几乎没有女子靠近。

　　谁知一回上京，就被打破了。

　　现在，他竟然还要纳了顾昙。

　　青痕心头不可抑制地嫉妒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望着那个峻拔神威的男人，一阵眩晕的幸福。

　　“殿下。小公子让奴婢过来前头看你什么时候回府，他最近练字有了许多的进步，想要让您再指点指点。”

　　她的话，如她所愿地让萧暄的目光从顾昙身上挪到她的身上。

　　“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孤一会就过去。”

　　顾昙知道在她拒绝萧暄的挽留离开芜园，想要再让萧暄答应她的请求，不是那么简单。

　　也做好被萧暄冷言冷语的准备。

　　却不想他根本就想理会她。

　　她耐心地站在一旁，听他和青痕对话，等一切结束后，这才强忍着身上越来越浓的冷意，面带脆弱的微笑。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说几句，好不好？”

　　她如此的柔软，甚至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和离开芜园前判若两人。

　　只是萧暄并没有轻易答应她，一口回绝：“不好。”

　　可以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让顾昙牙关都颤了下。

　　“殿下。我知道之前是我不识抬举，只求殿下将兄长的消息透露一些些。你若是不想去救他，告诉我，我去救他。”

　　萧暄拒绝后就孤高冷酷地转身要走。

　　顾昙立即将他拦住，微红的眼眶，牙关颤抖着说出一行话。

　　然而，郎心如铁，被拦住后也没有转身看她，只是嘲弄地：“你去救他？你怎么去救？和勾引孤一样，去勾引看守的人？”

　　刻薄冷淡的话，句句都戳着顾昙的心。

　　说完，他驱赶道：“你走吧。”

　　“你是孤的什么人？救这个，救那个，孤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谁都救得了。”

　　顾昙眼珠滚落，倔强地站在那儿，顶着苍白的脸色，弯下身子：“殿下。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若是不够，我也可以……”

第68章 沐浴

　　顾昙知道，萧暄故意这个时候出门，就是算准了她会在马车上看到兄长的求救信，也算准了她会回来找他。

　　任由她被阻拦在门外，为了捉弄她，报复她。

　　可是为了兄长，她愿意向他弯腰。

　　她弯下腰，深深地行了礼，见萧暄不为所动，朝他笑了笑，“如果这样不够，我也可以求你。”

　　说着，她弯下膝盖，眼见就要跪下，行一场大礼。

　　萧暄脸色黑沉沉地看着她，从齿缝里挤出一行话：“顾昙。你威胁孤？”

　　他上前一步，将她双手箍紧，迫使她不得不站起来。

　　顾昙摇头，她怎么是威胁他呢，不过是表示她真诚的道歉诚意。

　　“之前是我不对，让殿下不高兴。如今不过是给殿下赔罪道歉而已。”

　　“希望殿下能看在我知错的份上，原谅我。”

　　把兄长如今在何处，到底怎样的讯息告诉她。

　　说到最后的时候，尾音都在发颤。

　　萧暄反笑了起来，大约笑得过于讽刺，眼角眉梢的俊挺化作戾气。

　　“为了你的兄长倒是能屈能伸。”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在眼前女郎的脸上巡梭。

　　原来她在意一个人是这般模样。

　　两人少时相识，这还是头一回见呢。

　　莫名的，萧暄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灰朦的雨雾之下，很快就将那股陌生的情绪遮盖住，面容紧绷冷峻。

　　顾昙被他的话问得沉默少顷，心底一片彷徨。

　　当年出事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厦倾倒。能够给她的选择几乎没有。

　　“殿下。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