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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包养”关系，但裴南之讨好徐青屿的时刻很少，往往都是他在迁就。

　　明明默不作声就能安稳度日，哪怕有天两人结束，也是好聚好散，她非要刨根问底吗？

第二十四章

　　小姨闻言沉默了会，许久后她说：“你怕他不高兴，说明你们在这段关系里还是不平等的，起码在你眼里是不平等的。南之，这种不平等，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关系的裂痕。”

　　裴南之还是埋在被子里，像一只埋在地里的蘑菇。

　　许久后她说：“我知道了，谢谢小姨，我会考虑的。”

　　虽然说着考虑，但她后来好几天都没和徐青屿见到面。

　　徐青屿突然变得很忙，飞来飞去地出差。

　　总裁忙也正常，但裴南之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据说是徐青屿用雷霆手段整治了外派非洲的徐修源，让徐家父母很生气，于是给徐青屿安排了不少苦差事。

　　毕竟是亲生儿子，哪怕心术不正，徐家也不会真的对徐修源不管不顾。

　　而裴南之也变得很忙。

　　为鼎域科技筹备的年会已经接近尾声，裴南之需要在压轴节目上献上一段独舞。

　　她压下满腹心事，投入到辛苦的排练中。

　　但她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是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休息时，老板递给她一瓶水，关心她的情况。

　　“小裴啊，你跳得很好，没必要紧张。”

　　“我不是紧张跳舞。”

　　“哦哦，妆造也不用担心，化妆师是徐总联系的行业大牛，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裴南之听出不对，她捏着水瓶，决定诈下老板：“老板，别装了，你和徐青屿早就认识吧。”

　　老板挠挠头，纳闷道：“你怎么知道，徐总都跟你说了？奇怪，他明明还让我保密，怎么自己先憋不住了。”

　　裴南之闭了闭眼，果然。

　　她继续套话：“他说了一点，但是不全，我好奇嘛，你和他究竟怎么认识的？”

　　老板以为徐青屿已经透过风，干脆竹筒倒豆子全都讲了。

　　“我和他其实认识得也不算很早，大概半年以前吧，某次吃饭认识的。他听说我是舞蹈机构的老板，主动加了我，跟我说如果你找工作，让我帮帮你。被这样交代的不止我一个，但我会录取你，的确是因为你够优秀，跟走后门啥的没有关系，你别有隔阂。”

　　裴南之静静地坐着，良久后勾起一抹笑：“知道了，谢谢老板。”

　　陆医生、陈老板……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徐青屿安排进裴南之的生活。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三个月前？半年前？还是更久？

　　裴南之深感疲惫。

　　-

　　再一次和徐青屿见面，没想到直接到了年会的正式舞台。

　　裴南之在台上，徐青屿在台下，他看起来风尘仆仆。

　　尽管多日劳累，他的眼神仍是清亮地、专注地盯着她。

　　裴南之压下心头所有思绪，全神贯注地跳了一支芭蕾。

　　这支芭蕾其实她多年前就跳过，在高一校庆。但现在她的基本功更加扎实、情感更加投入，跳得自然比当年还好。

　　一舞毕，台下先是静了片刻，随即传来铺天盖地的掌声。

　　一个白胡子老头拍得尤为用力，甚至站起身高声喝彩。

　　裴南之认识他，他是广辰，舞蹈界闻名的前辈，之前裴南之还上过他的课。

　　时隔多年再次因这段舞听到雷鸣般的掌声，裴南之心中满足，向观众深深鞠躬后下了台。

　　嘈杂的后台，大家都在忙碌，裴南之也在卸妆。

　　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裴南之，外面有人找你。”

　　裴南之抿唇，迅速把妆重新化好，忐忑地走出去。

　　然而等在门口的不是她以为的徐青屿，而是那位老前辈，广辰。

第二十五章

　　广辰递给她一张名片，眼里满是赞赏：“你好，裴南之。我开门见山吧，你这样的好苗子，只是当个舞蹈教练太浪费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加入我的舞蹈队，我们会有更专业的训练和舞台，你可以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跳舞。”

　　裴南之被这橄榄枝砸昏了头，还是旁边的老板提醒，她才恭敬接过名片：“谢谢您……我会认真考虑的。”

　　广辰走了，裴南之还捏着名片发愣。

　　老板化身尖叫鸡：“啊啊啊裴南之！你太有出息了！你知不知道那是谁，那可是广辰啊！进了他的舞蹈队，就是国家级别的，你直接入编啊！你居然还要考虑！”

　　裴南之笑了下：“其实我大学的时候，也有个差不多的机会。”

　　老板掐着人中：“别人做梦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居然有两次！然后呢，你为什么没去？”

　　裴南之靠着墙，仰头望着天花板：“为什么……因为没人支持。一提钱我爹就让我滚，我小姨本身积蓄不多，我不想再拖累她。当时还有个男朋友，他家倒是有钱，但是他说不想让我去，因为他不想异国恋。”

　　老板听得高血压都犯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想到了徐青屿。

　　那也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啊……

　　老板闭上了嘴，安静如鹌鹑。

　　但几秒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的要放弃吗？这机会真的很难得……”

　　裴南之擦了擦眼角。她芭蕾舞服的裙角摆动，看起来像白鸽的翅膀。

　　她笑道：“我没说我要放弃啊。”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终究是她自己的决定。

　　-

　　是夜，徐青屿终于回了家。

　　他喝了不少酒，裴南之为他煮了醒酒汤。

　　许久不见，徐青屿的视线始终黏在裴南之身上，甚至要裴南之喂他喝醒酒汤。

　　醒酒汤还有些烫，裴南之一边搅动，一边沉静开口：“我有事想和你说。”

　　这语气不常见，徐青屿打起精神听她讲。

　　没想到裴南之说的会是被广辰邀请参加舞蹈队的事。

　　他从来事事尽在掌握，没想到会被随意邀请的老前辈挖了墙角。

　　徐青屿头疼得厉害，又听见裴南之说：“我想明天去见他，详谈一下，你认为呢？”

　　徐青屿目光沉沉地盯着醒酒汤，不说话。

　　这是抗拒的意思了。

　　裴南之思考片刻，还是放下碗。她缓慢又认真地说：“其实我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说。”

　　这些天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接纳小姨的意见，把所有话摊开来讲。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应该承受，而不是自愿被蒙蔽。

　　她说：“陆医生是你提前预约好的，陈老板也早就和你有交情，裴家你也掌握了违法的证据……甚至徐修源和裴庆庆看对眼，也是你的手笔吧？没人推波助澜，他们怎么会突然在一起，明明他们早就认识了。”

　　徐青屿猛地坐起身，眼神闪烁：“别说了。”

　　但裴南之不听，她执着地揭开自己的伤疤：“所以徐修源抛弃我，也在你的算计内，对不对？”

第二十六章

　　徐青屿低着头。

　　一向面对一切游刃有余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见他不回答，裴南之明白自己的推测竟是全对。

　　裴南之垂下眼睫：“你的种种安排，既帮了我，也对我造成了伤害。徐青屿，你真的很喜欢下棋，但别人的人生不是棋局，你这样做，不觉得不尊重我吗？”

　　“……对不起。”徐青屿艰难开口。

　　明明裴南之没有发怒，没有讥讽，只是平静的陈述，徐青屿却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

　　良久的沉默后，裴南之终于再度出声：“徐青屿，你觉得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徐青屿瞳孔骤缩，他抬眼去看裴南之，却又很快移开眼神。

　　他酸涩开口：“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要结束了吗？

　　他百般筹划得到的一切，最后只是空中楼阁，一吹就散。

　　裴南之还是要离开了。

　　在煎熬的等待中，他听见裴南之叹了口气。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问他：“徐青屿，你想不想我做你女朋友？”

　　几乎是条件反射，徐青屿立即回答：“想！……想的。”

　　很早就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