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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大笑起来：“你不知道吗？沈知意她早死了！”

　　“就在你大婚的那个晚上，我亲手了结了她！”

第8章

　　这殿中站满了人，却只有乌鸦的大笑声。

　　听着，莫名瘆人。

　　萧璟渊瞳孔微缩。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我的死，终于还是被知道了。

　　萧璟渊却很冷声道：“不可能。”

　　“她派你来刺杀，这定是你们的计谋，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乌鸦却笑得更大声：“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沈知意是个蠢货。”

　　“她爱上了你，舍不得杀了你心爱的女人，所以甘愿自己赴死。”

　　萧璟渊的目光怔了怔。

　　我看见他掩在袖子下的手，慢慢握拳。

　　他此刻在想什么呢？

　　知道我是为他而死，他会相信吗？

　　两人在沉默中对峙。

　　片刻，萧璟渊大袖一挥，面色阴沉：“把他关进地牢，严刑拷打！”

　　“务必要把沈知意的下落问出来！”

　　“是！”御林军领命。

　　他们将乌鸦拖下去，乌鸦却大喊：“萧璟渊，你动心了！”

　　“你爱上了一个庆国的细作，是你逼得沈知意去死——”6

　　“她的尸体早埋在乱葬岗发臭，你再也找不到她！”

　　萧璟渊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而我站在那里，被乌鸦一番话搅得五脏六腑缠在一起。

　　他爱上我了？

　　不可能，他若是爱我，怎么会不相信我？

　　他若是爱我，怎么会毫不犹豫去娶江婉娩，还要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我一遍遍否认自己的念头，可手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爱——这个字太要命，我一个细作的确不该触碰。

　　萧璟渊沉着脸，看着乌鸦被拖下去，冷声开口：“去，把乱葬岗给本宫翻过来。”

　　“要是没有沈知意……”

　　要是没有我，就怎么样呢？

　　萧璟渊没有把话说完，其余的人领命离开。

　　我在冷风中打了个颤，想起自己的尸体已经被大皇子萧宸翊带走。

　　不由自嘲，他找不到我，依旧不会相信我的死。

　　萧璟渊派出去的人在乱葬岗翻了一天一夜。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我的尸体。

　　听完禀报后，他怒然而起，让人将乌鸦一盆冷水泼醒，再次用刑。

　　乌鸦奄奄一息，还是咬定：“沈知意……已经死了。”

　　萧璟渊冷言厉色：“你是她的上级，还是下级？这宫中还有谁是庆国细作？”

　　乌鸦不说话了，任务没完成之前，他都不能供出江婉娩。

　　萧璟渊没让他死，就这么一日日折磨。

　　我静静看着，一日日觉得越来越不认识萧璟渊了。

　　还有一件事我也没弄明白，萧宸翊到底为什么特意来寻我和小乐子的尸体？

　　他又把我们的尸体带去哪儿了？

　　我想去找萧宸翊，可灵魂困在萧璟渊身边，一步也离不开。

　　就这么过了好几日。

　　萧璟渊忽然想起了萧宸翊，叫来暗探问：“大皇子最近有什么动静？”

　　暗探摇摇头，正要回答。

　　突然，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殿下，大皇子前几日去乾清宫向皇帝求了一桩婚事。”

　　“婚事，和谁？”萧璟渊眉头皱紧。

　　我也疑惑，自我在世时，并未听说过大皇子和哪家姑娘相交。

　　“大皇子要娶……沈知意为妻，婚期就定在明日！”

第9章

　　话音落地，萧璟渊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我也狠狠一怔，错愕不已地抬起了眼。

　　萧宸翊要娶我？

　　这简直惊悚！我一个死人，他怎么娶我？他娶我做什么？

　　萧璟渊神色冷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静了片刻，他手攥成拳：“好得很，藏了这么久，原来藏在萧宸翊那里。”

　　“来人！与本宫同去抓捕庆国细作！”

　　说着，他大步跨出宫门。

　　萧宸翊成婚，封了宸王，赐居宸王府。

　　萧璟渊带着一队御林军到府门前时，府邸外已经挂满大红喜布。

　　我一路跟着，看见这一幕，心脏震颤不止。

　　我是震惊不已。

　　但萧璟渊不知为何，在府门外站了半晌后，才让人上前叫喊。

　　“太子到——”

　　不多时，府门开了。

　　萧宸翊一身黑衣，袖扣藏着一节白，面无表情地对萧璟渊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萧璟渊手握着刀柄，拇指摩挲着：“自然是来抓人的。”

　　“沈知意是庆国的细作，还投毒意图毒害父皇。”7

　　“你娶她，就是燕国的叛徒！你现在把她交出来，本宫可以不追究你。”

　　萧宸翊一步也不挪动：“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沈知意从未做过任何对燕国不利的事。”

　　“她如今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带她走。”

　　萧璟渊手动了动，刀出鞘一截：“你的人？”

　　“就算她不是庆国细作，她也先是本宫的秀女。”

　　“她生是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没有本宫的允许，她哪里也不能去！”

　　闻言，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萧璟渊说的没错，我变成鬼魂了也还是逃离不了他。

　　从前听着这一句“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总觉得像是情话。

　　如今我才透彻，这是一句诅咒。

　　萧宸翊还是挡在门前不动：“我有父皇圣旨，她和你再无关系。”

　　萧璟渊的耐心终于耗光。

　　他一下抽出刀来，横在萧宸翊的脖颈前：“我要见沈知意，让她出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萧璟渊手抖一下，真的划开萧宸翊的喉咙。

　　兄弟二人一个怒视，一个冷视，谁也不让步。

　　就在我以为真的要反目时，萧宸翊忽然暗哑着嗓子出声：“好。”

　　“我让你见沈知意。”

　　身后府门应声打开。

　　我和萧璟渊一同看了过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没有想象中的红绸锦色，燕语莺声σw.zλ.。

　　府邸外挂着喜灯笼，绑着大红花。

　　府邸内却飞扬着白色的冥币，一朵白布系成的大花挂在正堂中央。

　　而在窄窄的视野中，一副棺材正摆在前厅的正中央。

　　萧璟渊抬起的脚又落下去。

　　他回过神，一把攥住萧宸翊的衣领：“你在搞什么？”

　　萧宸翊冷笑：“你不是要见沈知意吗？”

　　他指向那尊棺材，眼底全是讥讽：“她就在那，你去见啊。”

　　“笑话。”萧璟渊眼底露出寒意，“你以为用一副棺材就能让我信吗？”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开棺！”

　　萧宸翊没有阻止他。

　　而我也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御林军上前打开了棺盖。

　　萧宸翊面色冷峭地上前，往棺材里看了进去——

　　棺木中，我穿着嫁衣，安然地躺在里面。

　　而我的手中紧紧攥着一角红色。

　　那是萧璟渊成婚时，我偷偷去捡的一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