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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雾弥漫，千锁桥素白一片，唯白盛萱身下血色晕染，成了这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宋辞抱着没了声息的白盛萱坐在地上，任由大雪覆盖全身。

……

“啪——”

季川看着摔碎的茶杯，心脏突然一阵绞痛。

他随手将方案丢进垃圾桶：“打回去重做。”

没有灵魂，再奢华的装饰也是空有其表。

李秘书应声：“总裁，季暖小姐让您别忘了参加今晚七点的派对。”

季川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

“还有……查一下白盛萱去哪了。”

李秘书一愣，点了点头：“好的季总。”

当晚八点，蔷薇山庄。

季川赶到派对门口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还没有进去，季暖跟助理的调笑声就传了出来。

“暖暖姐还是你厉害，买通稿污蔑白盛萱抄袭就轻轻松松就把她解决了。”

季暖笑得得意：“谁让她总装成一副清高样，我高中就看不惯，我就是要把她踩进泥里，让她认清自己是个什么垃圾。”

听着这些话，季川心底一阵恶寒。

他怎么想不到宠爱多年的妹妹会这么心狠手辣。

想起白盛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季川越发不安。

他失魂地走出庄园，拿起手机把白盛萱拉出了黑名单，单手打字。

“我替暖暖做的那些事跟你道歉，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

发完消息，季川才心安收起手机，回了公司。

他确信白盛萱离不开他，顶多闹闹脾气过两天就回来了。

可他不知道，白盛萱已经死在了京川。

而他那条迟到的消息，永远得不到恢复。

两天后，李秘书将调查到的事情上报：“夫人她上周定了两张前往京川的机票，跟一个叫宋辞的男人一同离开了。”

闻言，季川满眼怒火。

亏他还觉得对不起白盛萱，原来她连下家都找好了。

李秘书战战兢兢低下头：“那还需要继续找夫人吗？”

“不用了，”季川冷声道，“再把她的东西都从别苑清出去。”

“以后谁都不许再在我面前提白盛萱。”

半月后，季氏总裁办。

季川又一次将方案打回：“再把这样的垃圾交上来，就自己辞职滚蛋。”

这半个月，季川常住公司办公，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公司上下都笼罩一层阴云。

公司人人自危。

直到有天，李秘书敲门：“总裁，有个叫宋辞的先生想见您。”

季川眸色微动：“让他进来。”

宋辞走进办公室，季川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他靠坐着，毫不在意的讥讽道：“怎么就你来了？白盛萱呢，不敢来见我吗？”

宋辞神色哀伤，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上。

——“白盛萱小姐已于12月24日23点在京川因脑癌不幸身亡，这是她委托我转交的离婚协议，请你签字。”

第十一章

季川脸色阴沉，看也没看就将离婚协议扫到地上：“别和我耍心机，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有什么事让她亲自来和我说。”

见状，宋辞眼含霜意，不怒反笑：“季总手眼通天，有些事查查不就知道了？”

他弯腰将协议捡起，再次递上前：“不要再弄掉了。”

“毕竟，这是白盛萱小姐唯一一件留给你的东西了。”

宋辞走后，季川翻到最后一页，那清秀隽永的签名跃于眼前。

他不禁有些错愕：白盛萱竟是真的想和他离婚？

他将李秘书叫进来：“去查白盛萱和宋辞在京川都做了些什么。”

李秘书点头称是，随后又说道：“季暖小姐来了电话，问您今天去参加她的首映仪式吗？”

听到季暖两字，季川一时恍惚。

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倒是忘了要去找季暖理清这一切。

这么想着，他拿起外套：“去一趟吧。”

季川到首映场后没有告诉季暖，只默默坐在最后一排。

台上的季暖一袭烈焰红裙美艳动人，旁人递上一束红蔷薇，她欣喜接过：“谢谢。”

男主演向她打趣：“看来你真的对红蔷薇情有独钟啊。”

季暖抚着花瓣一脸娇羞：“身边人都知道这是我的代表花呢。”

听到这话，季川眼神锐利，莫名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曾经，季暖建议他去见白盛萱的时候带上一束红蔷薇，那是白盛萱喜欢的花。

白盛萱说她对花粉过敏，也是季暖在一旁说这只是白盛萱太过矜持的借口。

如果白盛萱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感想？

台上采访开始，他前排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小声嘀咕。

“这个季暖，架子大演技差，狗从她身边经过都能被踹一脚。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主演。”

“人家有资本啊，季氏总裁可是她哥。”

“有钱也不能没人性吧？前几天的爆料帖你看了没，就揭发她高中校园霸凌的那个。那女生太惨了，我都看不下去。”

“……”

校园霸凌四字入耳，季川蹙眉，下意识俯身搭话：“那个爆料帖，能给我看看吗？”

那人先是吓了一跳，看清季川的脸后又红了脸：“可，可以啊。”

她眉毛微挑，面对面将文件传给季川：“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个帖出来没多久就被封了，还好我截图快。”

季川点头道谢，接收完毕后坐回去翻看起来，没有理会两人的话题从吐槽季暖转移到感慨他长相帅气。

“自高一入学起，同班某白姓女生就被季暖长期霸凌，包括且不限于孤立、推搡动手、反锁在体育馆三天、冬天扒衣服等……

“白姓女生是孤儿，她也想过反抗，但连老师都不站在她那边，威胁要断她贫困补助金。白姓女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忍就是三年。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有人夸赞过白姓女生，让季暖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了。”

帖子的最后还附上了一段录像。

那段录像时隔多年，已经有些失真。但在晃动的镜头下，季川仍能看清季暖趾高气昂的脸。

还有她脚边，衣衫凌乱浑身青紫的白盛萱。

第十二章

之前，季暖说她和白盛萱只是同学间开开玩笑，是白盛萱太过激了。

他便也这么信了。

白盛萱跟了他三年，他却时时刻刻偏颇一个施暴者。

她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送来离婚协议？

季川起身前往后台。

采访结束后，主演们嘻嘻哈哈地下台，见到季川后顿时卡壳，有些畏惧地躬身问好。

谁也不想给这位总裁留下不好的印象，唯有季暖含着笑走向季川。

季暖伸手想挽上他的臂弯：“哥，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我还在前排给你准备了座位呢。”

季川往后退了两步，季暖的手僵在半空中，在众人的视线汇聚下她显得格外尴尬。

但季暖反应极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