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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不重，却让人不能呼吸。

　　接着，纸张散落在地上。

　　洛笙睁开眼睛，低头。

　　有两张纸张，盖住她的脚尖。

　　办公室全部组的同事都默了声，静得落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张经理往前压了一步，‘踏踏’两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是清脆。

　　“洛笙，你不是觉得小娜没资格命令你做事吗？那我有资格吧？”她笑着，“你的工作就是，立刻把这些捡起来，复印十份交给我。”

　　这是赤裸裸的打压、侮辱、践踏，对心灵上的。

　　洛笙从没被这样羞辱过，此刻不顾及任何。

　　她只想以牙还牙！

　　洛笙刚想抓一把资料砸回去，听见一声带着慌乱的吸气声‘顾、顾总’。

　　接着，此起彼伏的颤微招呼声，难掩惊慌。

　　他的出现那么突兀，甚至匪夷所思。

　　对招呼声厉川没任何回应，深色西装裤配白色衬衣，没穿西装外套，身后也没跟任何人。

　　径直走近。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

　　小姑娘已经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现在紧咬牙关盯着他，一副‘别挨我’的警告意味。

第六十三章 腹黑

　　厉川站在那儿，垂眸看着一地纸张，自带气场。

　　张经理赶紧上前：“顾总，您怎么来……”

　　厉川掀起眼皮，声音低沉打断：“张经理，这些是？”

　　张经理咽了一口口水，语气还算镇定，应对着：“让顾总见笑了，部门来了个不懂事的新职员……”

　　“呵！”洛笙没忍住，不客气的笑出声。

　　张经理凶恶地看过去，仿佛她敢说什么，就要吃人。

　　可洛笙眼里没一点惧色，反而一脸玩味地偏了下脑袋。

　　在一片垂眉顺目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张经理瞬间面色铁青。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洛笙还真是初生的牛犊，完全不受威胁。

　　她现在就怕洛笙在公司总裁面前乱嚷，那吃亏的就是她这个领导无方的上司了。

　　这时，厉川出声：“不捡起来吗？”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也是不疾不徐，却更像不容拒绝的命令。

　　张经理张了张嘴巴，又闭上，蹲下捡地上的纸张。

　　周边几个离得近的职员也跟着蹲在地上，帮着捡。

　　洛笙没给任何人留面子，甩了一下脚，把盖在脚面的纸张踢开。

　　厉川离那片狼藉近，在众人捡拾时，退了一步。

　　张经理面色尴尬地抬眸，正对上厉川睥睨的视线，她心里一慌，动作加快。

　　张经理在公司近十年了，做到这个职位和厉川有过接触。

　　她知道他不像普通职员观望的那样平易近人。

　　何况，他今天完全区别于平日，冷峭的脸，冷峭的眸。

　　伴君如伴虎，不寒而栗。

　　纸张全部被捡起来，错乱地摊抱在张经理的手上。

　　她语气恭敬：“顾总，您来营销部是有什么事吗？”

　　她现在只想把厉川引开，远离洛笙这颗无计时的炸弹，后续她巧舌如簧便不成问题，她根本没深思厉川为何会只身出现。

　　张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总，我们办公室谈或者会议室。”

　　厉川却没接她的话，淡淡睨着她手上的纸张：“这些是要复印吗？”

　　张经理哑然。

　　厉川这样问了，想来刚才她甩洛笙纸张的场面他是看见了。

　　作为领导，她那样的行为确实不妥。

　　这么看，他现在的冷脸也能说通了。

　　张经理毕竟混迹职场多年，改变语意，扭转乾坤这事不在话下，她心思转得很快，欣然承认，点头：“是的，顾总。”

　　她看一眼洛笙：“最近部门同事为了项目加班加点都挺忙的，新同事可能有些跟不上节奏，有些情绪。年轻人承受不了工作强度和压力，大概是有些逆反心理了，不愿意配合同事工作。”

　　“唉——”她无力地叹气，轻拍手上的纸张，“我也是看她没事做，就让她复印一下这些资料数据，她也不愿意！”

　　洛笙没见过如此能颠倒黑白的。

　　特别是最后那句。

　　——我也是看她没事做，就让她复印一下这些资料数据，她也不愿意！

　　简直绝杀。

　　毕竟，一个连复印资料都拒绝的新进职员，嫑管有什么理由都变得没理由！

　　张经理虚情假意地自责：“我也就是被气蒙了，言行确实有失，我还是应该多注意新职员的承压能力，平时多跟他们谈谈心……”

　　厉川声音低沉有力，打断：“她没事做？”

　　张经理哑口一瞬。

　　她实在揣度不透厉川问这话的意思。

　　她只能点头，把话接下去：“嗯，就是看她没事做，看她有空，所以让她复印资料。”

　　厉川有君子慎独的气质。

　　他温而厉，恭而安，矜持端方，克己复礼。

　　在他身上，没有那种财富的味道，是时间沉淀的内敛涵养。

　　可此刻，他睨着人，轻轻勾起唇角，让人生畏。

　　他无法捉摸的心思，让人惊然梦醒，他的权势，他的不容触犯。

　　张经理突然感觉所作所为是昭然若揭的，无处遁形的。她虚心地埋头，不禁攥紧手上的纸张。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纸张另一端。

　　张经理手一颤，抬头，不明所以：“顾总…”

　　厉川微抬眼皮：“我有空，我来吧。”

　　“啊？”张经理怀疑自己的耳朵，愣了。

　　斯文的银丝边眼镜下，眼神如炬，不让人质疑：“我来。”

　　他微微使力抽了一下。

　　张经理无措地松手。

　　厉川拿起纸张走向复印机，张经理紧跟其后。

　　他站在复印机前，身姿如松如柏，真的开始亲自复印。

　　偌大的办公室，无人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是克制的。

　　打印机‘刷刷刷’的，异常清晰。

　　洛笙一屁股坐下，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偶尔弄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让离得近的同事心惊胆战，只想求这个小祖宗安静一点。

　　洛笙入职一个多月，竟没多少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完毕。

　　她手撑着脑袋，悠悠看向复印机方向。

　　厉川竟然慢条斯理的，一张一张地复印，每放一张纸张进去，还拿着端详内容。

　　张经理本就不知道纸张上是什么，一副想看又不敢凑上去看，想说话又不敢开腔的模样。

　　洛笙突然觉得厉川挺腹黑的。

　　这可比斥责、剥权、扣奖金的直接结果折磨人。

　　是一秒一秒的折磨。

　　张经理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慢，堪比凌迟。

　　她都有些站不稳了，终于最后一张纸张‘吐’出来。

　　厉川把所有纸张核对整齐：“我把资料按顺序整理了，张经理看看，可满意？”

　　“…满…满……”张经理磕巴不出话，僵硬点了两下头，“谢、谢谢顾总。”

　　“嗯。”厉川把资料递到张经理身前，语调缓慢，“张经理，这次，可拿稳了。”

　　这是很明确的敲打。

　　张经理连连点头，把资料接住。

　　厉川离开后，办公室传来细蚊般的议论声。

　　张经理还站在复印机前，单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