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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一脸高高在上地说着，仿佛自己是什么皇太后一样，拿捏着所有人。

　　其实无非就是生了个儿子罢了。

　　先前她就听赵氏说过，原是要让铭哥儿睡了孟婉那寡妇的。

　　孟婉可比裴灵君强上百倍。

　　不论身家还是样貌，都是京中拔尖儿的。

　　还有那见识和周身的气度。

　　便是周氏再怎么没见识，也晓得那才是正儿八经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仪态端方，令人赏心悦目的。

　　周氏心目中的标准儿媳，就是孟婉那样的。

　　也就便宜了赵氏那死婆子，自己儿子是个短命的，还要霸占着孟婉不放，眼巴巴地吸人家嫁妆。

　　要不是裴灵君横插一脚，现在孟婉才应该是她的儿媳才对。

　　若是得了孟婉做儿媳，往后她在昆京里走路的腰杆儿都能挺起来了。

　　婆子赶紧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周氏听那头没了动静，这才美滋滋睡觉去了。

　　孟婉今日约莫是要失眠了。

　　以往她吃了药，芷兰伺候她洗漱，由于身子虚的缘故，她总是很快就能睡着的。

　　但今日不知为何，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更是半点儿睡意都无。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出现的，便全都是宋玉书与裴卿礼那郎才女貌的模样。

　　落在她心头，针扎似得难受。

　　夜里的空气又十分地闷热，薄汗浸透了身上的衣衫。

　　忽而那雕花的窗棂被吹来，送来阵阵凉爽的风，才使得孟婉心中不曾那般难受，缓缓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

　　院儿里的女使们都在议论着。

　　“真是想不到，新姑爷居然会动手打了三姑娘。”

　　“是啊，看三姑娘那样子，打的还不轻呢。”

　　“唉，听闻那新姑爷，还是咱们老夫人的亲侄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两头都不好做的。”

　　芷兰算着孟婉醒来的时间，端着铜盆过来，听见院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杏眸一瞪：“你们是一大清早的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是么？竟是在这里嚼了主家的舌根子，若是吵到了少夫人，少不了你们一顿好果子吃！”

　　不论是哪家，这做奴婢的去议论主家的事情，都是犯忌讳的。

　　她们这些女使，大多是从牙行买来的。

　　少有贱籍的奴婢。

　　日后打发了出去，若是没犯太大的错误，还能去别家做工。

　　“芷兰姐姐，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莫要告诉少夫人！”

　　这些个女使原先都是云珠在管的。

　　但云珠性子也算是有一半随了孟婉去，不曾对她们假以辞色过。

　　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芷兰冷哼了声：“少夫人身子不爽，少在她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是，我们都晓得了。”

　　芷兰起得早，自然也知道今儿侯府里发生的事情，可谓热闹。

第141章 添一把火

　　她进去时，孟婉是早就已经醒了的。

　　“少夫人，您听见了？”

　　“那些个奴婢，都是嘴上没个把关的。”

　　芷兰进来伺候孟婉洗漱梳妆。

　　“今日东院，热闹？”

　　孟婉昨夜没睡好，小脸儿看上去气色是更差了。

　　“自是热闹的，三姑娘一大早就回来了，浑身的伤，听说是姑爷打的。”

　　“这会儿正在东院儿哭。”

　　哭？

　　原来她也知道哭啊。

　　知道这女子嫁人之后，有多艰辛了？

　　若非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自己和她手里的嫁妆，孟婉倒也真不至于将裴灵君送进了赵家去。

　　但现在，她便是要让裴灵君也尝尝看，这为人妻为人媳后，那日子究竟好过与否。

　　“少夫人。”

　　芷兰正和孟婉说这话，外头就响起了女使的声音。

　　孟婉认得，是东院那头的人。

　　“老夫人差奴婢过来，唤您去东院一趟。”

　　芷兰正要开口回绝了，孟婉却是抬手，制止了她。

　　笑笑：“好，待会儿便去。”

　　“少夫人，您这会儿过去做什么？”

　　芷兰不理解，这会儿要是过去的话，赵氏那老妖婆，指不定就要将所有怨气都撒在少夫人身上。

　　还有那裴灵君，是个又蠢又异想天开的货色。

　　她身上穿的衣裳，头上戴的首饰，身上的金银玉器，哪样不是从少夫人这里得来的？

　　可得了别人的东西，转身还要骂别人一嘴，到处说孟婉的坏话，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芷兰还是头一回见呢。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得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她虽是个奴婢，却也知道什么是恩情，什么是仁善。

　　“我自是要过去添一把火的。”

　　“还记得明珠吗？”

　　芷兰点点头，孟婉的眸光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问：“她们如今在马厩后院儿如何了？”

　　说起这个，芷兰就忍不住想笑：“她们约莫是在长寿堂过惯了好日子，到了咱们这里，是一天苦都吃不了的。”

　　“奴婢按照少夫人您吩咐的，做不完活儿的人，是没有饭的，现在她们怨天载道，恨不能吃人似得。”

　　“是吗？”孟婉听言，只是笑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

　　“你且再去给她们加些活儿，然后将明珠调到我这小院儿来，亲自伺候我。”

　　“什么？”

　　芷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但也不过是一刹那罢了，芷兰就反应了过来。

　　她脑子是个灵光的，和孟婉也十分契合。

　　往往孟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能够知晓孟婉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有这样的女使在身边，倒是让孟婉十分省心的。

　　但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云珠。

　　而今杀害云珠的凶手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她先前是拜托了裴卿礼，可后头也因为和宋家的亲事，估摸着是耽搁了。

　　孟婉想着，现在裴卿礼心思大概都在玉书身上。

　　那云珠的事儿……

　　这官场上，到底还得多仰仗裴卿礼的关系。

　　她一个女子，自是不懂如何去查案的，可若有需要疏通关系，用银钱去打点的地方，孟婉倒是能够帮得上一些忙。

　　所以……她要去找裴卿礼，再提一提云珠的事情吗？

　　此事若是母亲晓得了，只会和这侯府里的人一样，怨她小题大做。

　　不过是死了个女使，她竟还要纠缠如此之久。

　　孟婉不否认母亲爱她，可母亲的爱，带着太多的束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如今她在侯府里所做的一切，若是都让母亲知晓了。

　　她还指不定要如何指责自己。

　　“云珠，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人，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