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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是越学越回去，而是你怎么学，也赢不了砚恒。”

江烟瞬间就敛了神色，她转眼看过去正要开口。

温菀却突然笑起来冲着一个方向挥手：“砚恒！”

只见傅砚恒的车停在路边，人正从车里走出。

温菀跟江烟擦肩而过，眉眼炫耀：“真不好意思，砚恒是来接我的。”

那语气，和当年她跑到学校大喊她是傅砚恒未婚妻时一模一样。

傅砚恒走近，在看见江烟时蹙起眉心：“你怎么在这？”

“她啊，她是我今天的手下败将。”温菀挑了挑眉，抢在江烟前面回答。

他给温菀准备的资料，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呢？

江烟直视着傅砚恒的眼睛：“你是来接温菀的？”

当着正牌妻子的面要跟另一个女人走，任谁看来都觉得荒唐。

可傅砚恒眼神闪了闪，没有否认：“我妈让我来接她回老宅。”

多好的一个借口，傅母让他来的，江烟便不能再质问，更不能闹脾气。

她轻轻点头，扯了扯嘴角：“正好，我也要和师兄去吃饭。”

说完，江烟没再看傅砚恒一眼，拉着严复转身就走。

仿佛她先离开，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坐在严复的车里，江烟卸了力，眸底染着化不开的哀伤。

见不得她这么颓废，严复叹了口气：“早劝过你，只要傅家不接受你，走不长的。”

这样劝过江烟的人不止他一个，可她那时候执拗地不肯相信，偏要一意孤行。

最后，终是撞了南墙。

严复刚启动车子，江烟手机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的“傅母”两个字让她心底一颤。

傅母的话很简洁：“出来见一面，地址我发你。”

挂断电话，江烟如坠冰窖。

果然，傅砚恒还是骗了她。

江烟告别严复来到傅母选定的餐厅，刚走进去就被一室的奢侈华丽晃了眼。

而她顶着一路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怎么看都跟这里格格不入。

在傅母对面坐下，江烟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好。

对方便放下咖啡冷着脸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儿子离婚？他和温菀的婚礼日期都已经定好了，你也不希望将来让砚恒为难吧？”

傅母强势惯了，所以看见江烟脸色瞬间苍白也无动于衷。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看不上面前这个女孩。

江烟不敢直视傅母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只能盯着自己紧攥的手指。

这里暖气那么足，可她还是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深吸了口气，江烟轻声开口：“婚我会离，但不是现在。”

傅母料到她不会痛快答应，神情不耐：“砚恒不是已经准备跟你离婚了吗？你不肯，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只要你跟砚恒离婚，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十几年生活。”

江烟知道自己会受辱，是做了心理准备来的，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傅母。

这一番话将她十年的青春和爱统统打得粉碎。

感情怎么能和金钱画上等号？江烟不明白。

她指节攥得泛白，只想马上离开：“不必了，我不需要。”

可刚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傅砚恒一把抓住江烟的手腕。

他压着怒气的声音结了冰一般。

“江烟，你就这么急着和我离婚？！”

第八章 黑白颠倒

听着傅砚恒的质问，江烟皱起眉，满是诧异。

她急着离婚？不是他先提出来的吗？

傅砚恒紧接着将一张纸甩在她脸上，眸色晦暗：“想离婚直接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江烟抓住，才看清那是一张法院传票。

内容和她收到的那张相同，名字却完全被颠倒。

提起诉讼的人变成了江烟，而傅砚恒是被传唤方。

她下意识要解释，可余光却瞥见傅母锐利凌厉的眼神，江烟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她只是太爱傅砚恒，又不是傻子，一瞬便明白了是傅母做了眼前的这个局。

要解释吗？

江烟看向傅砚恒，却怎么都不能从他漆黑的眸底看出一点曾经的爱意。

一瞬间，她只觉得很累，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咽下喉间苦涩：“是啊，我急着离婚，你还打算拖多久？”

傅砚恒的脸色瞬间阴沉：“理由呢？”

江烟指甲都攥进掌心，面上却还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时间长了，没感情了，觉得没意思了，你喜欢哪个理由？”

傅砚恒狠狠一顿，看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上次江烟提出离婚，他以为是最近太忙没能好好陪她，耍了点博关注的把戏而已。

可他没想到会收到起诉离婚的传票。

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燃灭。

见傅砚恒不回答，江烟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这些理由都不行的话，你就当是成全我。”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江烟走得干净利落，可出了餐厅的那一刻，压抑的情绪却是悉数崩溃。

顷刻间泪流满面。

傅砚恒，你看，我们到底还是要分开的。

餐厅里。

傅母站起身，丝毫不掩厌恶：“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你们根本就长久不了，年轻时的冲动又有几个当真的？而且她这么多年也没给傅家生个孩子。”

傅砚恒眉心紧皱：“妈，江烟身体不好，是我不让她生。我跟别人生一个不也一样吗？”

傅母摆摆手：“胡说！你们赶紧离婚，这样我们就可以准备你和温菀的婚礼了。”

傅砚恒没再理会她的话，只是看着江烟远去的背影，将那张传票攥成了一团。

将傅母送回老宅再回家时已经很晚，屋里竟仍是空无一人。

江烟没回来。

傅砚恒心底烦躁，坐在沙发上舒出浑浊的一口气，也没能纾解半分。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乱转，突然就瞥见江烟大衣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白色。

走过去抽出那一角，竟又是一张传票。

看清上面内容，傅砚恒浑身一震，那上面的文字竟然和自己的那张传票截然相反！

半晌，他走到阳台上，指间一抹猩红忽明忽暗。

江烟回到家时，他脚边全是燃尽了的烟头。

四目相对，傅砚恒缓缓地掐灭了烟，走向她的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么陌生的样子。

两人之间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傅砚恒在江烟面前站定，从兜里掏出两团皱巴巴的纸，举到她眼前。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接受？！”

第九章 你给我滚

看着这两张传票，江烟明白傅砚恒什么都知道了。

紧牵的手是不该放开的，可如果有一股力量始终在阻止他们相握呢？

更何况，他早就松手了。

江烟深吸了口气，眼底没有一点波澜：“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我们要离婚的事实。”

傅砚恒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么说，你想离婚很久了？”

江烟垂下眼眸，没有应声。

见她不说话，傅砚恒一把攥住她的肩：“不就是因为我最近太忙没有好好陪你吗？况且我再忙也都回家了，你就不能体谅我，至于要闹离婚？”

他带刺的质问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江烟的心口。

为什么再忙都回家，还不是心底有愧？

这一段时间来她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此刻也再没办法隐忍下去。

江烟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血丝。

“我不该离婚吗？我疼的连杯水都拿不起来的时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去陪温菀，那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拆伙、装修新的办公室，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温菀吗？你还给她洗草莓、买钻戒、和她参加家宴、帮她准备庭审材料。傅砚恒，你敢说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江烟说完，肩膀因气愤而不停颤抖，而她的小腹不知为何竟也隐隐作痛起来。

傅砚恒的眸色晦暗地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

诡异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四目相对，只剩一片冰凉。

十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江烟本想离开的体面一些，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可到底还是变成现在这种撕破脸的场面。

傅砚恒抿紧唇，这样歇斯底里的江烟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心底越发不安，下意识去抓江烟的手：“是，但至少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更没想过离婚！”

闻言，江烟浑身一顿。

因为他没想过离开，所以自己也没有提离开的资格吗？

她没想到傅砚恒能说出这种话。

江烟狠狠甩开他的手，嘴唇都快被咬破也没让眼眶里蓄着的泪水掉落。

“傅砚恒，你真让我失望。”

“我们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说完，她转身便要往外走。

傅砚恒正要拦时，大门处却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而下一秒，温菀施施然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