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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过了几天，外面下雨，她没带伞，却还是看见了卫时。

　　他拿着一把伞，包装袋都没拆的新伞，全身湿透的从大雨里跑到她身边，一句话没说，放下伞就走了。

　　反倒是姜云端，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过了几天，她去还伞，发现卫时生病了，却没准备治疗，发着高烧，一个人在家，脸红的像个番茄，给她开了门也头重脚轻的，说了不到三句话，就靠在墙边软软地往下滑。

　　姜云端皱眉要把他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卫时躲开她的手，轻声说：“没这个必要，你也不要靠近我，传染你就不好了。”

　　姜云端问：“为什么没必要？”

　　卫时的眼睛在虚空上看了会儿，轻声说：

　　“一直一个人，太难了，我有点坚持不下去。”

第472章 番外-顾望辞24

　　姜云端最后还是把他给送到了医院。

　　除了退烧以外，还给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连心理评估都有的那种。

　　果然不出她所料，卫时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医生也挺诧异，卷起卫时的衣袖看了眼说：

　　“一般这种病的患者都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喜欢用痛楚折磨自己，他身上竟然没什么伤痕，已经是很坚强了。”

　　听到这里的姜云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闪了闪没说话。

　　她在医院守了卫时一夜，直到他退烧。

　　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是特殊的了。

　　姜云端身边的男人，哪怕是她曾经的初恋，也从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没有人能让她放下自己的事，这样全部精力的去陪伴。

　　一个都没有，只有卫时，只有他一个做到了。

　　两人当时还是已经断了，没有任何名分的关系。

　　卫时第二天醒的很早，姜云端一夜没睡，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他的醒来。

　　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已经退烧，她松了口气。

　　她想把手收回，卫时却把她的手握住了，放在唇边轻轻地亲。

　　眼睛哀求地看着她，卑微极了：

　　“主人，你把我带回去吧，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姜云端看着他，眼神晦涩的不做反应。

　　卫时就握着她手指，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祈祷一样。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他一直重复着，像个只剩下一种语言程序的机器人。

　　凝望着姜云端的眼底，有慌乱和无助，却也有着淡淡的求生欲。

　　不知怎么，姜云端忽然觉得，如果被她拒绝，他大概率会死。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给惊了一下。

　　她不是这样极端的人，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

　　但奇怪的是，看他这个样子，她竟然也狠不下心来拒绝。

　　迟疑片刻，稀里糊涂的，还是点了点头。

　　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你先休息。”

　　卫时意识到她松口，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也不再执着于跟她肢体接触，听她提出要求，就立刻闭眼钻进了被子。

　　“好，我休息，我这就休息。”

　　那次以后，姜云端又回到卫时身边待了一段时间。

　　卫时对她好到了近乎失去自我的程度。

　　她随姜喜晨，天气凉了以后容易手脚冰凉。

　　但她又不喜欢穿袜子，总是光着脚在空气里晃来晃去。

　　卫时察觉到这点后，就开始研究药膳，一开始是有点用的，但药膳那东西吃多了容易燥，姜云端那时候工作忙，比起男人的身体，更喜欢享受高质量的睡眠，就喝令他不许再炖那些补品。

　　卫时便只能想别的办法，姜云端办公的时候，他就总是乖巧地侧坐在办公桌底下，把她的脚抱在胸口，让她踩着他，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他真的很乖，又温顺，又听话，姜云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绝对不去做，但又不是失去自我，姜云端没禁止他做的事，他也会自己考虑，如果对她会有坏处，那他也就不做。

　　卫时的这种体贴，一度的让姜云端很满意，她向来不是小气的人，他对她好，她也就对他不会差，花了大笔的钱请医生给卫时治疗，想让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唯一遗憾的是，那心理医生后面跟着个实习医生，那实习生太帅了，戴着个银框眼镜，斯文败类的样子，完全是姜云端喜欢的那款，然后就有了她第二次准备甩掉卫时。

　　那时的卫时或许是一整颗心都放在姜云端身上吧，又或许是姜云端跟人暗通款曲的躁动太明显，总之在她把话挑明之前，他就自己发现了，不仅发现还主动提出来：

　　“我不会跟任何人争抢的，你可以交男友，交多少都行，你是他们的女友，也不妨碍我拿你当自己的主人，我吃的又不多，你留着我跟留个小狗也没什么区别。”

　　他这态度，对姜云端来说，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她便真的去光明正大交了男友。

　　卫时对此没有任何异常表现，隔三差五还是会给她发消息，跟她说他又学做了什么新菜，问她要不要回家。

　　家，这是在卫时与姜云端这段关系中，他唯一敢使用的越界字眼，一开始也带着谨慎卑微的试探。

　　对姜云端来说，他那绝对是不能叫做家的，那只是一处她买了又过户给他的别墅，但看着他眼底那几分哀求的小心翼翼，她也没残忍到一点体面不给他留。

　　再好的皮囊，终究也是有腻了的时候，优秀的人又都有个毛病，习惯了别人的讨好和伺候，以自我为中心，不喜欢去伺候别人。

　　姜云端跟那实习生帅哥的恋情，不到两个月也以分手告终，分开当天，她甚至松了口气，隐隐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跟她相反，那男生倒是表情晦涩，笑的略显苦涩。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姜云端诧异看他一眼：“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喜欢过的。”

　　那人低落的说：“有一次你家停电，我担心你怕黑，第一时间打给你，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在通话中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可那天晚上，你们是连麦睡的觉。”

　　姜云端一怔，他说的是卫时。

　　而且，也不是只有那一个晚上。

　　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跟卫时连麦一起睡。

　　卫视的病很严重，他无法长时间一个人独处，也无法接受外来人闯入他的世界。

　　姜云端那个时候，早已不是她需要卫时，是他离不开她，她当了他的药。

　　可面对着男人的质问，她还是没有解释。

　　而且在分手当天晚上，就又去找了卫时。

　　卫时是跑着出来接的她，一开门，就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那种抱法很奇怪，紧贴着，却并没有让姜云端感受到束缚的不适。

　　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永远不是占有，更多的还是自己被需要。

　　她便站着没动，任他拥抱，一直到卫时自己过够了瘾，松开她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姜云端看了眼手表，这时候下午六点刚过，按理来说应该饭在锅里。

　　“你自己在家不做饭吗？”

　　卫时眼巴巴看着她说：“偶尔吧，不过最近几天是买多了面包。”

　　他的餐桌上，孤零零摆着几个全麦的面包片。

　　垃圾桶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蔬菜，只有速食的包装袋。

　　姜云端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给你的钱不够花了吗？”

　　她习惯性的要给他转钱，卫时给自己穿着围裙，闻言局促地拒绝：“够花的，一直都够，之前的我都花不完，你不要再给我钱了。”

　　粉色的围裙，还是姜云端之前恶趣味时买的。

　　他穿着刷锅洗菜，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人妻感特别足。

　　姜云端偏头，细致地打量着他，眼底的欲望与饥饿无关：

　　“你不要钱，那是想问我要什么？”

第473章 番外-顾望辞25

　　厨房里开着明火，食物沸腾的汤锅咕嘟咕嘟响。

　　热气袅袅上升，空气变得湿润而充满温度。

　　卫时仰着头，半睁着的眼中像覆盖一层涣散的纱，睫毛上扬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紧扣在料理台石壁上的双手，指节的凸起微微泛红。

　　喉咙里，不受控地发出细小的呜咽。

　　许久。

　　那作祟的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