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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了擦簪子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宋云初的发髻上。

　　随即他朝宋清伸出手：“把刀给我。”

　　“大人，你怎么也跟着发疯啊。”宋清嘀咕，但还是将刀递了过去。

　　他头疼地想，这下难办了。

　　一个两个都非要杀瑞老王爷不可，今日这烂摊子不得不收拾了。

　　宋清已经想了不下十个理由，来解释瑞老王爷身死。大不了真的被发现了，他带着大人出去闯荡江湖去。

　　没想到这时宋云初拦住了孟鹤雪。“孟大人这人现在不能死在这里。”

　　孟鹤雪握着刀，目光淬着寒冰，冷冷地盯着瑞老王爷。

　　“他该死。”

　　宋云初捏了捏眉心，才注意到自己一手的血。

　　她甩了甩发涨晕沉沉的脑袋：“暂时还不能杀他。”

　　瑞老王爷一死，她就成最大的嫌疑人了。

　　她不能因为一个畜生将自己搭进去。

　　孟鹤雪回头看她，宋云初这时才发现孟鹤雪的眼眶也红了，眼底浮上沉郁的黑色。

　　他低哑着声音道：“我亲自动手，跟你无关。到时候你只用推到我身上……”

　　“孟鹤雪你也中药了吗？”宋云初喝问，她脑子急涨涨地发疼，好不容易保持的理智，这会儿摇摇欲坠。

　　“现在不能动手，他一死我们麻烦大了，而且……”会连累到洛洛。

　　宋云初头疼欲裂，往下倒去。孟鹤雪回过神，一把抱住她。

　　“宋云初？云初？”

　　宋云初被他晃了晃，脑子又清醒了一瞬。“我们先离开，这里不宜久留。”

　　孟鹤雪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宋云初浑身无力，倒在孟鹤雪怀中。

　　她忽然闻到了幽幽冷香，这香味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闻过。

第149章 以牙还牙

　　孟鹤雪正要抱着宋云初出门，忽然门外传来人声。

　　“里面怎么没有声音？是不是宋云初不在里面？”

　　宋云初倏地睁开眼，哪怕她快要昏迷神志不清了，她也记得这个声音。

　　宋云初低声道：“孟大人，放我下来。”

　　孟鹤雪没动，只道：“你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我会解决她们。”

　　他抬起眼，看向屋外，眼底全是冷漠的寒意。

　　宋云初闭了闭眼，强行睁开：“孟大人，这人我来解决。”

　　孟鹤雪看了看她，慢慢将她放了下来。宋云初站立不稳，孟鹤雪扶住了她。

　　宋云初看向宋清：“麻烦宋侍卫将刀借我一用。”

　　宋清将刀递了过去，宋云初接住，下一刻割断了自己的裙角，扯下一块布条缠住了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心。

　　她从怀里掏出解毒丹，也不管有没有用，塞了两个进嘴里嚼烂了，咽了下去。

　　她这才抬起眼，眸光犀利地看向紧闭的屋门，冷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屋外，宁素萱和她的丫鬟雪晴偷偷摸摸地藏在一棵树后，宁素萱踮着脚想听听屋子挣扎的动静。

　　但她什么声音都没听出来。

　　“雪晴你说怀月说的是真的吗？侯爷真的要将宋云初送给老王爷……”宁素萱一脸难以置信，又隐隐兴奋的神情。

　　雪晴将她往后拉：“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管是不是，这件事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而且她们还是偷偷溜出来的，明明小小姐说过让她们等着看戏就好，可宁素萱非要过来亲眼看看。

　　“那怎么行。”宁素萱甩开她的手，“我要亲眼看着宋云初身败名裂！”

　　她委曲求全这么久，抛却尊严、抛却名声、在侯府里当一个教书先生，处处被宋云初压着，被她羞辱，甚至连扇到脸上的巴掌，都不敢打回去。

　　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只有宋云初痛不欲生了，她才开心。

　　今日过后宋云初就会因为淫乱被任柏远扫地出门，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小姐！”雪晴还想劝，皇庄里人多眼杂，就算宋云初真的出事了，但宁素萱出现在这里被人看见，到时候也说不清啊。

　　“你别说话，我似乎听到屋里有动静了。”宁素萱呵斥，目光着急地看向紧闭的屋门，“是不是宋云初在喊？她应该没想到最后会得到这样一个下场吧……”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确实没想到。”

　　雪晴汗毛倒竖，猛地要回头，却被人一掌劈晕了。

　　宋清将昏迷了丫鬟拖走，宋云初走到已经呆滞的宁素萱跟前。“你想看我的好戏？宁素萱啊宁素萱，任怀月没告诉你，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别抱有侥幸吗？”

　　宁素萱瞪大了眼，指着她：“你，你没……”

　　宋云初低下头，一把掐住了宁素萱的脖子。

　　宁素萱痛苦地挣扎起来。

　　宋云初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将她从屋外拖进了屋里，掼在地上。

　　宁素萱痛苦地捂着喉咙，咳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落。

　　宋云初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在宁素萱跟前蹲了下来。宁素萱吓的往后直躲，好一会儿才能开口：“你想干什么？宋云初你要干什么？！”

　　神色惊惧。

　　宋云初低笑：“刚才不是兴奋的很？这会儿怎么开始害怕了？”

　　宁素萱后悔了，她肠子都悔青了。

　　她该听怀月的话，乖乖在前厅等着，等着下人禀报宋云初的丑事便可。

　　她越想眼泪掉得越凶，哭着说：“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要害你的，不是我……”

　　宋云初拿着刀，将刀尖抵在她脸颊上，宁素萱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我知道不是你，但你也不无辜。”宋云初痛恨地说，“你我之间的仇何止这一桩，你忘了洛洛的事了吗？”

　　宁素萱微愣。

　　宋云初咬着牙，含着血，一字一句地道：“洛洛刚出生，就被你们调换走了。你们的女儿在侯府享受着好日子，而我的女儿却在乡下被人折磨。宁素萱我就算今日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宁素萱摇着头，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是任柏远动的手！是他！是他说宋星洛不是侯府血脉，所以绝不会养她……”

　　宁素萱害怕极了，寒光熠熠的刀尖就抵在她的脸皮上，她已经能感觉到刺痛了。

　　她怕死，怕破了相，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任柏远的头上。

　　“闭嘴！”宋云初怒喝，刀尖不稳地从宁素萱脸颊往下划去，宁素萱哭得更厉害了。

　　宋云初闭了闭眼，又塞了一个解毒丹进嘴里，随后她情绪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收了刀，忽然道：“宁素萱我们打个赌吧？”

　　“赌，赌什么？”

　　“再赌一次，看任柏远相不相信你。”

　　宁素萱晕过去之前，只看到宋云初缓缓勾起的唇角，她心中警铃大响，可已经来不及了。

　　宁素萱晕了过去后，孟鹤雪扶住了宋云初。

　　宋云初借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孟鹤雪皱眉地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其实她虚弱的脸色不比宁素萱好到哪去，只是宁素萱太害怕了，所以没有发现。

　　“宋云初你还要做什么？”孟鹤雪的声音隐隐压着怒气，“你想做的我不能帮你做吗？”

　　宋云初笑着撑了一下额头：“孟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仇就该自己报才痛快。”

　　孟鹤雪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宁素萱和瑞老王爷，眼神晦暗深沉。

　　他一把抱起宋云初，语气强硬起来：“剩下的我可以帮你，但你需要尽快看大夫。”

　　宋云初白着脸笑问：“孟大人知道我想做什么？”

　　孟鹤雪回头喊：“宋清。”

　　站在窗外的宋清跳了进来，孟鹤雪吩咐：“把两人衣服扒干净，再给这位宁……宁小姐灌上药。”

　　宋清指了指自己：“大人让我来吗？”

　　孟鹤雪冷眼扫了他一眼，宋清闭上了嘴。

　　宋云初讶异地tຊ看着他，孟鹤雪对外为人做事一向风光霁月，品性高洁，如今做起恶来，也如此的淡漠如烟，仿佛为善为恶，只不过是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