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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地看着众多自己熟悉的面孔已经失去生机，心里瞬间一片空洞。

而正在战斗的天族战士们，已经有了颓势。

这一次魔族的进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如果再不阻止，防线一破，魔族将长驱直入！

天界将亡！

可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凤依愫转头看向没有要动手意思的沈翎，语气焦急：“沈翎，你还在等什么？”

可这质问，如风一般，无声也无息。

沈翎依旧淡漠地站在原地，看着战场，好像不管哪一方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眼看着天族将士死伤无数，魔族即将踏过交界线！

凤依愫顾不上沈翎听不听得见，再一次嘶喊：“沈翎！”

就见他眉心微蹙。

她一怔，随即是欣喜，他听见了？！

可下一秒，却听战场上，一个天族将士大声喊道：“是依愫战神！”

“依愫战神来了！我们不会输的！”

自己……不是死了吗？

凤依愫茫然看去，就见天边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实跟她很像！

那个人是……凤青如。

她穿着银白铠甲，手里拿着一柄冒着莲火的软鞭，一出手便是浓厚的仙力。

凤青如居然把自己的东西都认主了？

凤依愫忍不住看向沈翎。

不管是铠甲还是武器，都是她用自己的本源之力精心养护的，只会认她一个主人！

如果没有沈翎的帮助，凤青如根本就不可能使用！

也是此刻，凤依愫终于明白沈翎刚刚为何没有动作！

他不惜牺牲那么多天族战士，就为了让凤青如光明正大的取代她的位置！

凤依愫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开始稀薄，让她不能呼吸。

果然，战场上，随着凤青如的加入，局势开始反转。

天族大胜。

所有人都在称赞凤青如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她的名声达到空前的高度。

凤依愫只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她兢兢业业镇守边界万年，哪怕成婚也从未懈怠半分，却从未得到过一句肯定。

而如今，凤青如用着她的法器，用着她的力量，轻易地站上了巅峰。

太子府中。

凤依愫看着沈翎，心中刺痛。

“所以，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给凤青如铺路？”

“但你有没有想过，凤青如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总有一天她会失控。”

“她也根本没有跟魔族作战的经验，你将镇守边界这个重任交给她，是对整个天界的不负责！”

凤依愫知道就算自己说再多，沈翎也听不到。

可若是不说出来，她怕自己会憋死。

但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凤依愫自嘲着。

下一瞬，却听沈翎说：“我做事，轮不到你质疑。”

凤依愫呼吸都停滞了。

她愕然抬头，就看见沈翎如冰的双眸，正直直地望着自己！

他能看见自己！

第5章

凤依愫脑袋一片空白。

她看着神情冷漠的沈翎，嘴唇微抖：“你一直都能看见我？”

“是。”

一个‘是’字，像是一道炸雷，劈得凤依愫几乎要维持不住魂体。

沈翎一直都能看见她，也就说明自己这些天的崩溃与痛苦，他都看在眼中。

可他……却一直都无动于衷。

凤依愫张了张嘴，声音涩然：“为什么？”

“我有我的计划。”

沈翎掌心金光一闪，一枚翎羽凭空出现。

“你的死，只是暂时的。只要翎羽在，我就能让你重新活过来。”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凤依愫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仔细看过，才确定桌上的翎羽确实是她的。

但沈翎的话……能信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凤依愫愣住了。

沈翎曾是她最相信的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但现在，她对他的信任，已经有了裂痕。

这样的变化，让凤依愫灵魂也跟着痛了起来。

此刻，她很想逃离这里，离开沈翎，一个人待一会儿。

突然，凤依愫想到了什么：“所以我不能离开你十步，也是你做的吗？”

沈翎没有隐瞒：“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凤依愫又想起这些天看到的一切，心酸发苦。

她攥了攥手指：“把禁制解开，我想一个人走走。”

沈翎眼底闪过抹思量，但还是挥了下手。

凤依愫只感觉身上一轻，便明白禁制解开了。

她直接转身。

这一次，走出十步外，也没有被拉回沈翎身边。

凤依愫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太子府。

可真的走出来了，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天界的月光总是亮的，照在地上像是结了一层霜，冷到了人心里。

她踩着月光，漫无目的地来到了神魔交界。

白日的战场还未打扫，遍地残骸。

凤依愫一步步走过，回想起自己那些年在这里厮杀，战斗的光阴。

不知不觉，她站定在一株仙植前。

这株仙植是她第一次领兵大战魔族时，沈翎陪她一起种下的，如今已灵气浓郁。

凤依愫陡然想起好友下凡历劫前，曾问过自己：“你当真要常年镇守在这儿？”

“你与沈翎已经成婚，夫妻分离，你就不怕感情会变淡？”

如今想想，还真是……一语成谶！

……

凤依愫在神魔交界的战场飘荡了很久，才折身回太子府。

可刚到仙宫，就听闻沈翎决定在瑶池于众神面前对凤青如进行表彰。

随着人潮来到瑶池时，入耳，便是周围人对凤青如的赞扬，时不时还会附上一句对自己的贬低。

“这凤凰一族，真是人才辈出，有凤青如镇守神魔交界，我们天族还能安宁万年！”

“是啊，她可比凤依愫强多了！身为天族，竟与魔族勾结，真真是令人不齿！”

听着这些，凤依愫原本以为她会痛，可却早已麻木了。

她抬眼看着上方，凤青如跟沈翎站在一起，像是在接受众仙的朝拜。

就算是以前，她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凤依愫不想再看，转身间，就看到了那高耸的天族丰碑。

那上面，刻着由古至今所有参与神魔大战的天族将士的名字。

曾经，她的名字，高居在第一位。

凤依愫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名字不见了。

第6章

这是怎么回事？！

凤依愫怔怔望着，只觉得呼吸都仿佛有刀子在割。

名字刻在这座丰碑上，是她所求不多的荣耀！

可现在……怎么会呢？

凤依愫下意识看向沈翎，就对上他看来的目光。

对视间，她心中有一股不安骤然袭来。

还没分辨出原因，就见沈翎宽大袖袍下手指微动。

紧接着一道白光直接朝自己打来——

凤依愫下意识想躲，可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只能任由那光，笼罩在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刺眼的光芒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等瞧见凤依愫时，他们先是一愕，随即一阵喧哗。

“凤依愫没死！”

“她勾结魔族，让我天族战士死伤无数，竟还能留下残魂，苟活于世！”

“这样的人，就该挫骨扬灰，神魂俱灭，才能永绝后患！”

众仙群情激昂，无一tຊ不对她深恶痛绝。

凤依愫心脏仿佛被尖锐的刀锋划开成两半！

她扫过这些曾一口一个‘战神’，奉承自己的天族，其中几个曾经受她照拂的人，都心虚地偏过了头。

凤依愫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酸苦。

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究竟值得吗？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再度看向高台上的沈翎，哑声询问：“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让她被凤凰一族抛弃，被天族憎恶，不容于世。

每个人，都想她死！

高台上，沈翎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来人，将叛徒凤依愫押入寒思涧。”

凤依愫瞳孔一颤。

她如今是魂体，一般的刑罚都奈何不了她。

但寒思涧不一样。

那里天寒地冻，专门对神魂造成伤害。

轻则三魂七魄受损，变得痴傻，重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凤依愫死死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点点的犹豫，被逼无奈！

却只能看到一片冰冷。

冷得她浑身发颤。

凤依愫从不知，沈翎竟然这么厌恶自己？

他们曾经……真的是相爱的吗？

她突然开始怀疑。

很快，凤依愫就被神侍用缚魂锁带到了寒思涧。

冷风呼啸，吹得她的灵魂一阵颤栗。

若是本源还在，她还尚能抵挡，可如今，她体内连一丝灵气也无。

寒意刺骨，冷得凤依愫意识都开始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成年时，没有宴会，也没有祝福。

只有沈翎带她去了天外天。

他站在花海中，眉目温柔，将代表他妻子的玉簪插入她发间：“依愫，成年快乐。”

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我会一直陪着你。”

凤依愫内心悸动，就在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

她被锁仙绳捆在诛仙台上，沈翎看着她，神情冰冷，眼中没有一丝爱意：“勾结魔族，当诛！”

紫色雷电落下，每一道，都是蚀骨的疼。

接着，无数画面交替闪现，婚礼，战场……

沈翎或温柔或冷漠的脸不断变化，最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凤依愫，你该死。”

心脏像沉入无边黑海，凤依愫却错觉周身一阵滚烫。

她睁眼，就看见沈翎站在自己面前。

他掌心，仙力闪烁，聚着一团火。

第7章

凤依愫凝眸望着那璨白的灵火，半晌，才抬头看向沈翎，满目不解。

将她打入这寒思涧的人，不是他吗？

如今沈翎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是怕她死？

还是他还有什么计划？

凤依愫只听见自己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