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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沉重，声音也不复往常玩味：“抱歉，这就是我的调查结果。”

唐北禅攥紧了手，说出结果：“盛夏，确实不在人世了。”

第20章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厉庭渊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厉庭渊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盛夏，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厉庭渊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厉庭渊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厉庭渊，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厉庭渊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tຊ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厉庭渊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盛夏！”

厉庭渊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盛夏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庭渊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厉庭渊。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盛夏的笑，盛夏的顺从，盛夏的哀……

盛夏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盛夏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盛夏绝不可能死。

厉庭渊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盛夏，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厉总，我陪您吧。”

厉庭渊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厉庭渊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盛夏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厉庭渊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盛夏一个特助。

厉庭渊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厉庭渊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厉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厉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厉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厉庭渊没兜圈子：“我想要盛夏母亲的联系方式。”

厉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离开了厉家。”

第21章

厉庭渊愣住，他想起那天晚上，盛母找他要一千万的样子。

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厉庭渊记得不太清楚，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院子里，盛母微微佝偻的脊背。

他闭了闭眼，觉得懊恼。

他向来顺风顺水，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人心难辨又莫测，他凭什么自信？

就像盛夏，如今从他生活消失无踪，甚至被查出死亡。

就像盛母，从前他觉得那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女人，可现在，她却放弃了厉家这颗大树，不知所踪。

厉庭渊朝远处望去，从上往下看，海面风平浪静，却让人觉得又深又冷。

他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很快消失。

他摇了摇头，回到车上，发了个信息给唐北禅：给我查查盛夏母亲的下落。

半个小时后，厉庭渊收到了唐北禅发来的一个定位信息。

他发动车子，朝着那个位置驶去。

曾经跟盛夏有关的一切，他都不甚在意。

如今她不在了，厉庭渊却迫切的要抓住跟她有关的分毫。

那个地方离洛城有些距离，厉庭渊经过了六个服务区才下了高速。

四周低矮的楼房从他眼前掠过，厉庭渊开着车七弯八拐的到了盛母所在的住处。

他看着猫眼里亮着灯，伸出手指叩响了门。

不一会，门就从里打开，盛母看到他先是一怔，然后露出让他熟悉的谄媚的笑。

“庭渊啊，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坐。”

厉庭渊没有拒绝，走进了屋里。

这里应该很久没人居住了，透着一股霉气。

房子堪堪八十平的样子，客厅不大，墙面上摆着很多奖状。

上面写的都是盛夏的名字，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

挨近天花板的墙壁那里被砸进一颗钉子，上面挂着两个发黄的布袋。

盛母去了厨房倒水。

见厉庭渊站在奖状前，有些局促：“让你看笑话了，这些都是盛夏的爸爸弄的，什么大大小小的奖状，只要盛夏往家里拿，他就粘在墙上，别人一来，他就要炫耀，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厉庭渊指了指两个袋子：“那是放的什么？”

盛母想了想，迟疑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拿下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去四周找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

盛母嘟哝：“当初我就说不要挂那么高，还说会挡住奖状，这下要我怎么拿。”

厉庭渊也愣了一下，他看着墙上的奖状，才发现是如此整齐，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舒服。

他看着盛母在家里乱转，不由出声：“你给我拿个椅子，我站上去拿。”

厉庭渊高，盛母拿了个小凳子让他踩上去，轻易就拿到了。

那发黄发霉的布袋里东西不少，一倒出来，都是一些奖牌，有的做工精湛，有的粗糙。

盛母想起来了：“这是夏夏读大学之前参加的课外活动。”

厉庭渊眼尖，拿起一块奖章，上面还有盛夏的照片。

那时应该是小学，依稀能看出成年后盛夏的影子。

哪怕照片已经发白，也能看出小盛夏笑得得意又明媚。

厉庭渊攥紧照片，突然问盛母：“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盛母自然答应。

厉庭渊就说：“以后盛夏如果联系了你，请务必告诉我。”

盛母正在收拾奖章的手猛然顿住。

天色有些暗，房间里也没开灯。

厉庭渊看到，盛母的眼里迅速聚起泪意。

良久，盛母抬手擦了擦眼角，她将奖章拢进袋子里，紧紧抱在胸前。

然后抬头看向厉庭渊：“夏夏她啊，不会再联系我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她。”

第22章

厉庭渊坐在那里，放在膝盖的手掌慢慢沁出冷汗。

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柔和：“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