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愿南景和(死后第四年,妻子让我给她的白月光做手术)全文阅读_小说安知愿南景和免费阅读(死后第四年,妻子让我给她的白月光做手术)笔趣阁
自坐在黑暗中,血流了整夜,直到第二天才被送到医院。
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一个心理医生,给了自己的病人最后一击。
却又因为他是心理医生,能给自己找到最完美的脱罪理由。
警官也信了些,语气不再似刚才的凌厉:“所以是你妻子忽然发病,但你没能阻止吗?”
出乎意料的,南景和摇了摇头。
“不是,是我害的她。”
第13章
我实在意外,看了看南景和,不知他是何意。
莫非是良心发现想要自首了?
他却仍是那副表情,勾唇轻笑,显得有些惨淡。
老警官一拍桌子,语气严肃起来:“段先生,现在是在审讯,你知道自己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
“我知道。”南景和点点头,又是轻笑出声,“警官,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警官神色动了动,却叹了口气:“段先生,先说正事,您知道死者是什么时候离世的吗?”
“就昨天晚上,昨晚我们还打了电话,我没留住她。”
我紧紧盯着南景和,却好似真的在他脸上看到了愧疚。
但我知道,我死了他最高兴。
连离婚冷静期都不需要,他给我销了户口就能和姜沄领证了,正合他意。
但他的演技向来令人感叹,不管是虚伪的愧疚还是爱意,都让人瞧不出端倪。
可能心理医生才是最适合演戏的人。
我正走神着,就见刚刚围观解剖我的法医助手推门进来,递上了一份尸检报告。
“郑警官,这是初步的尸检报告,死者的确是死于高空坠落伤,死亡事件在三到六天……”
“这不可能!”3
不等助手说完,南景和猛然起身,将那尸检报告看了又看。
“昨天晚上姗语还给我打了电话,死亡时间怎么可能……”
话到一半,南景和忽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报告。
助手对他的失礼行为有些不满:“段先生,我们是专业的,绝不可能搞错。”
南景和却置若罔闻,只喃喃念着:“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宋姗语……安知愿……不可能。”
助手的话还在继续:“除此之外,现场确实没有其他的痕迹,死者的落地位置也符合自杀,基本可以判定是自杀跳崖。”
助手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南景和和老警官。
南景和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眼失神地看向前方。
“警官,您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比如一个人死后,会反反复复地给你打电话。”
警官摇摇头:“段先生,请你严肃一点,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但这几天我一直都能接到她的电话。”
南景和说着,却是自问自答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很典型的幻觉现象,是我自己虚构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末了她又忽地垂下眼,连带着声音都似有些颤抖。
“这世上没有鬼,只有幻觉,那是病,我能治好,我能自己调理好。”
警官无奈,只能安慰几句:“段先生,我知道出了事你一时接受不了,请节哀。”
……
排除了凶杀的可能,剩下的一切就顺利多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便被推进了焚化炉里。
在整理遗容时,我凑到入殓师小姐姐旁边试探:“可以不要给我用颜色太重的腮红吗?”
小姐姐打了个寒战,喃喃自语:“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啊,拿点喜庆的颜色盖一盖吧。”
我最终还是被化得格外鲜艳,像是要去配冥婚。
最终,我变成了一小捧骨灰,装在小瓷罐中,被送到了南景和手上。
南景和这段时间一直没离开警局,带着我的骨灰和被剪掉角的身份证回了家。
回到家,却见到了一不速之客。
姜沄正半躺在沙发上,看见南景和回来,眼睛亮了亮。
“景和,你终于回来了。”
第14章
姜沄迎了上来,南景和却后退了半步,蹙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姜沄的脸上闪过尴尬,随后解释道:“我昨天就来了,见你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我就叫了开锁先进来了。”
末了,她的语气迅速变幻,委屈至极:“对不起景和,我以为你不会怪我。”
南景和到底是舍不得对姜沄发火,径直进了书房。
但我留在客厅,却看见南景和进门后,姜沄脸上不加掩饰的怨毒。
我一个幽魂,被她吓得魂躯一震,连忙离她远了些。
说来奇怪,火化过后,我的魂力大增,现在已经能自由开关灯和门了,把桌子边的东西推下去也是不在话下。
但火葬场碰见的上吊姐姐说,不能随便吓人,不然要被抓走。
倒是白白便宜了这两人。
不等我叹息,南景和却又从书房走了出来,脸色却沉得可怕。
“我书房里的照片,是你动的?”
照片?
我飞速窜进书房,却见那原本硕大的结婚照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沄点点头:“是啊,有些不需要的垃圾,我就处理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
但这句话好似刺激到了南景和。6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连声质问:“谁让你动的?”
姜沄被问得一愣,眼眶迅速泛红:“对不起景和,我只是看着有些不舒服。”
“我已经把你让出去太久了。”
姜沄说的楚楚可怜,南景和别过眼,到底是心软,收了脾气。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走了,你别动其他的东西了。”
他说着便出了门。
我不住咂舌,他和姜沄久别重逢,不重修旧好,却还想着工作,当真敬业。
但随后,我便被直接拖出了门,凑上前一看,却见南景和手中端着的,竟是我的骨灰。
一路上瓢泼大雨,南景和安然开着车,我飘在后头,被淋了一路。
虽然也淋不到,但看着那一路飞驰的车子,我心中火气依旧很大。
我飘得很慢,他开车却快到飞起,我被骨灰拖着往前走,像不听话的宠物狗。
也不知开那么快干嘛,在逃什么,后面又没有什么怪物追他。
可这样一路来到诊疗室,却也没看到他工作,就那样木然地坐在座位上,连灯也不开,将自己融在一片黑暗里。
窗外的雨仍旧一直下,时不时雷声轰动。
我呆地无聊,却也不能白白耗费了这氛围感,一伸手,便将他摆在高处的奖杯推了下来。
奖杯落地的瞬间,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南景和却恍若未觉,仍是木然地坐着。
半晌后,他却忽地将那瓷罐捧起,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宋姗语,为什么?”
南景和自顾自说着,就好像我真的能给他回应。
“你害死了我妹妹,我恨你恨得要死。”
“明明我期盼了这么久,想看你付出代价,想看你为她偿命。”
“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不觉得畅快。”
“我是疯了,还是真的……”
他声音极小,最后几个字却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淹没了个彻底。
我无心去听,却见南景和忽地站起来,捧着我的骨灰朝外面走去。
我一路跟着他下楼,一脚踏进了雨里。
南景和没带伞,将那瓷罐护在怀里,一路快步走着。
我一直跟着,却见他来到了我的画室。
这个于我如炼狱般的地方。
第15章
画室里一切如旧,还维持着原状,一幅幅画华美无比,妖娆艳丽。
地上的血已经干透成了黑褐色,还显现着挣扎的痕迹。
这里曾是我最害怕的地方,但如今死后再看,我那逃不出去的恐惧,到也不过如此。
我游走于一排排画架之间,饶有兴趣地端详起来。
南景和是真的费了很大功夫,甚至仔细研究了我所有的画作。
从前我父母为了揠苗助长,经常会一幅画让我临摹数十遍,画着画着,那些画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也成了我的心魔。
我从前和南景和说过不少次,他竟一一记下,将这些画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倒是真的做足了功课想置我于死地。
我冷然笑笑,回头却见南景和还站在门口,一眨不眨注视着那满地狼藉的角落。
他浑身湿透,发梢淌着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雨水积在地上,没过了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
那把沾着血的小刀掉在一旁,南景和走上前,将它捡了起来。
上面凝固着凌乱的血迹,印证着我当时的绝望。
南景和看着,手上力道越来越紧,死死握住刀柄。
末了,他却又将小刀放下,走到画架前,开始一张张把画撕掉。
我看着,却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