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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镇依山傍水，民风淳朴，风景怡然，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云清清在红雨镇住了几日后，便将手上的手镯典当了换了一些银两。

然后在红玉镇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二进院子，住了下来。

因为常年执行任务的关系，云清清有不少手艺。

但她最喜欢的便是刺绣和纺织。

她曾在某一个世界做过绣娘，能绣很多好看独特的式样。

在红玉镇定居后，云清清便租了个店铺开了家成衣店。

她的绣工极好，加上绣的样式是很多人并没有见过的新鲜花样。

所以成衣店开了没多久，便惹得红雨镇的夫人小姐趋之若鹜。

云清清一个人忙不过来，连忙招了几个伙计。

可即便如此仍是不行，因为只有云清清一个绣娘，赶工很慢。

于是她又招了几个绣娘，可那些绣娘的绣工只能算得上勉强，云清清不是很满意。

这一日，她坐在成衣店门前的台阶上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跑了过来，她手上拿着几张十分干净的手帕。

她看着云清清，小心翼翼的开口。

“请问，你收帕子吗，我娘自己绣的……”

云清清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丫头瘦骨嶙峋，眼神却十分清亮，像是琥珀一般好看。

云清清的目光顺着她的话落在她手上。

看到那帕子上的团，云清清的眼睛瞬间亮了许多：“你说，这帕子是谁绣的？”

“我娘。”

云清清掏出一两银子，放在小丫头手中。

“我都要了，你带我去找你娘。”

小丫头看着掌心的银两，呆滞了片刻，她将帕子叠好，小心翼翼的放进云清清手中。

“谢谢姐姐，这是你买的手帕，这手帕用不了这么多钱，姐姐只需要给我两钱银子……”

云清清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不要紧，你拿着，带我去见你娘。”

她正愁找不到绣工好的绣娘，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丫头看着云清清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沉默片刻后，她才扯了扯云清清的衣袖。

“那姐姐跟我来吧。”

绕过几条巷子，来到红雨镇的边缘地带。

小丫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破庙。

“我娘在那里。”

云清清的心一颤，看着那四面漏雨漏风的破庙，她牵着小丫头的手往前走。

庙很破旧，一看便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屋顶破了好几个洞，连窗户也没有。

破庙里面被简单的收拾过，有草席铺成的床，还有两张桌子和一个炉灶。

一个穿着破布麻衣的女人虚弱的坐在地上，她拿着一方白手帕正在绣着什么，时不时咳嗽几声。

“娘！”

走到门口，小丫头大步朝着妇人跑过去。

“帕子卖出去了，有钱给你买药了！”

看着眼前的惊景象吗，云清清沉寂的心像是被人猛然扔进去一颗石子，让她的心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停。

这世界上，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连活下去都艰难。

可她不久之前，还为了那分文不值的男女情爱痛苦。

当真可笑。

第19章

云清清缓缓上前，走到那妇人面前。

“这位夫人，我是镇上凤鸣成衣的老板……”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白玉莹的脸被蛇咬得十分可怖。

那些蛇都有毒，却并不致死。

只是那伤口不管用什么药，都不管用，不停发脓发烂，十分恶心。

季书瑾站在听雨阁外面，听着白玉莹在里面发怒的声音。

她将所有能看见她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滚啊！”

“滚开！我的脸……我的脸……”

又一个铜镜被白玉莹从里面扔出来，恰好落在季书瑾的脚边。

彩云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不敢上前。

“白姑娘，你冷静一点……你的脸只要好好上药，会好的……”

“你别这样，若是大人来了，看到你这样……大人会生气的……”

白玉莹转过身，面目狰狞的对着彩云大吼。

“闭嘴！”

彩云被她的样子吓得猛然后退一步。

白玉莹抬手抚摸上自己那满是伤口的脸，忽然凄厉的低声笑起来。

“他不会来……他才不会来……”

“我都已经受伤这么久了，他从没有来过……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云清清……”

“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一个笑话，我以为我在他身边三年，在他心中始终是有分量的，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白玉莹放下手，看向彩云。

“我的脸毁了，他更不会来了……”

说到最后，白玉莹又开始疯狂的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云清清都已经死了，他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明明云清清在时他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老天为何这样不公，让我以为我什么都有了……”

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已经失去了理智。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忘了伪装，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因为从头至尾，你所拥有的，都是你骗来的。”

季书瑾缓缓走进来。

他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白玉莹疯癫的样子倏然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季书瑾站在屋内，隔着一段距离冷冷的看着白玉莹。

他眼眸微眯，眼神凌厉如刀锋，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白玉莹，你在我身边三年，我如今才看清你。”

季书瑾说话时，狠戾的幽光从他眼底快速划过。

白玉莹紧紧盯着季书瑾，盯了许久，她忽然就笑了。

“是你……”

她看着季书瑾幽暗冷沉的眼眸，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

“是你让人放蛇毁了我的脸……季书瑾，你好狠毒的心。”

“我陪了你三年……”

“整整三年……你不爱我，可以放我走，为何要毁了我？”

季书瑾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屋子。

“是你咎由自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构陷她，若非如此，她不会死！”

白玉莹看着季书瑾，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

话说到这里，她什么都明白了。

“是我害死了她么？季书瑾，你扪心自问，当真是我么？”

“是你，是你的背叛……”

“是你自己选择了不信她……”

“害死她的刽子手，是你，季书瑾啊！”

第20章

季书瑾坐在云清清的屋内，耳边还响着白玉莹的那些话。

“我是狠毒，我心狠手辣，那又如何？”

“季书瑾，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那日我与一同落水，你可曾多看她一眼？”

“让她放血给我解毒时，你又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你没有！”

“是你季书瑾，亲手拿着刀，一刀一刀捅在她心上！”

“云清清的剜心之痛，都是你逼着她受的！”

到最后，季书瑾是落荒而逃发发离开了听雨阁。

他将白玉莹关在了听雨阁，命专人看管。

他要将她折磨致死……

季书瑾在报复白玉莹。

他试图将云清清受过的，让白玉莹通通都受一遍。

可季书瑾自己，却并没有因此而好受几分。

云清清的那些手稿，他每日都会看上一遍。

每多看一遍，心就会多痛一分。

季书瑾环顾四周，看着冷清的屋子，眼眸逐渐开始泛红。

他唇瓣紧抿，几乎变成了一道坚硬的直线……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她说他们之间的种种，都是一场虚幻。

季书瑾的指尖微微颤抖，恰好这时，一阵风吹来。

他手中的纸被吹进炭盆里，顷刻间便燃烧起来。

季书瑾的心骤然紧缩，他下意识的将手伸进炭盆里，去捞那些手稿。

这一刻，他什么都忘了，眼中只有那些被烧了一半的纸张。

那是他眼下最珍视的东西……

那是云清清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了……

忍着火灼伤皮肉的痛，季书瑾将这些手稿从火盆中拿了出来。

虽然季书瑾动作迅速，可依然被烧掉了一半。

他垂眸看着手中已经残缺的纸，眼底透出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