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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呈驻足在两步开外，命令圈圈：“坐好。”

圈圈两条后腿一弯，蹲坐的架势十分标准。

顾呈冷笑：“现在知道听话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给我装聋吗？”

圈圈两只耳朵耷拉着，低低地嗷呜叫。

沈言宁极轻地蹙眉，有点心疼圈圈。她并没有怪圈圈。可她现在不方便维护圈圈。

杭菀代顾呈向沈言宁道歉：“不好意思，狗平时挺乖的。今天过来之前不知道婧溪有客人在，狗见着陌生人可能就敏感了，本来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玩，突然冲进来了。”

杨芊儿小声对方袖说：“我怎么觉得那狗刚刚的状态不像见到陌生人？”

这是杨芊儿第二次见到顾呈这只狗。

上一次，春节前，也是顾呈开车送杭菀过来了解陆清儒的身体情况，带着他的狗来别墅前的草地上撒欢。

恰逢聂婧溪带着方袖和杨芊儿过来探望陆清儒，聂婧溪好心跟顾呈打招呼，顾呈没给好脸色就算了，还放任他的狗跑到她们面前朝她们一直狂吠。

狗凶得要命，像马上会咬人，聂婧溪和方袖虽然也有点怕，但至少看起来是冷静的。

杨芊儿就不行了，用自己手里的包甩过去试图吓退狗，结果狗扑过来咬住了她的包，怎么都不松口，劲儿特别大，杨芊儿的体型都绊了一跤，摔在草地里，差点吃了土。

今天事情虽然发生得太快，很多细节没看清楚，但狗确实和对待她们三是不同的态度。

方袖也记得，狗舔了沈言宁，舔得似乎很欢乐。

聂婧溪彼时没留意，对于杨芊儿所言无法判断。

倒是杨芊儿质疑完之后，又自行猜测：“不会狗也认错人了吧？也把这位乔小姐认成那个狐狸精。”

方袖扯了扯杨芊儿，提醒杨芊儿，聂婧溪不喜欢听到她们骂人，杨芊儿闭了嘴。

聂婧溪看着顾呈，回应杨芊儿的猜测：“可狗，是通过气味判断所有东西的……”

音量太低，方袖和杨芊儿都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继而聂婧溪低头问陆清儒，“爷爷，我送你回房间听戏吧？”

陆清儒开心地拍拍手掌：“好耶！听戏！佩佩听戏！”

聂婧溪笑着推动陆清儒的轮椅，把保姆喊进去看护陆清儒，她便再出来。

杭菀给沈言宁包扎得差不多了，让沈言宁跟着她的车一起走：“我带你去买点内服的药回家吃。纱布你过两天在家附近的诊所让医生帮你拆。”

沈言宁谢绝了杭菀的好意：“不用了吧？杭医生你告诉我需要吃什么药就行，我自己可以买。”

聂婧溪插腔：“乔小姐，你在我们这里受伤的，我们需要负责任，你就听我三嫂嫂的安排吧。否则我也有负罪感。”

沈言宁便答应了。

可知道杭菀原来坐的是顾呈的车，沈言宁立马后悔。

后悔却也来不及了，因为薛素停车的地方和顾呈不一样，已经和沈言宁分道扬镳了。

沈言宁沉默地坐进后座，和圈圈一起。

聂婧溪有些担心：“这样乔小姐会不会害怕？圈圈会不会又把乔小姐弄伤？”

杭菀提出和沈言宁交换位置：“乔小姐你到副驾驶座去。”

沈言宁：“……”

聂婧溪帮忙拉开了车门：“乔小姐，你坐副驾吧。”

“……麻烦你们了。”沈言宁下车，绕到前座。

顾呈语调没什么起伏地提醒：“安全带。”

沈言宁因为只能用单只手，拽了好一会儿，还是聂婧溪从车窗外帮了忙，才顺利扣紧。

“谢谢聂小姐。”

“应该的。”

聂婧溪的手刚从车厢内收走，顾呈立刻把车窗关闭，并启动了车子。

沈言宁全程在车上装睡。

杭菀倒也没和顾呈有什么对话。

目的地是个沈言宁也认识的地方——之前顾呈带她来做检查的那家私人诊所。

沈言宁要跟着下车，杭菀说：“乔小姐你就在车里等着吧，我帮你把药拿出来。”

“我还是一起进去吧，毕竟是我自己的药，实在太麻烦你了。”沈言宁解开安全带。让她呆在车里，不是等于要她和顾呈独处？

杭菀便又问顾呈：“你后背的鞭伤是不是还没自己看过医生？”

沈言宁脑中闪过那日在温泉会所里的某个画面。

顾呈从温泉里上来池边穿上浴衣之前，她看见了，他后背好几道新鲜的鞭伤，伤口边缘被水泡得快没了血迹，泛惨兮兮的白。

驾驶座里的顾呈闻言塞了根烟进嘴里，不甚在意道：“已经结疤了。没事了。二嫂你送我的药够用——快进去吧，我还有事，不想等太久。”

因为杭菀事先发过消息告诉她的朋友需要哪些药，所以进去后连等待的时间都不需要，来回不过十分钟，非常迅速。

沈言宁什么作用也没有，单纯地给手机里的计步器增加了步数，就又回到车里。

安全带沈言宁靠一只手又拽了好一会儿。

顾呈十分不耐地啧一声，伸过手来瞬间帮她扣紧。

沈言宁冷漠脸，只觉得他多此一举，因为她自己差一点就能扣进去了。

之后途经商场时，杭菀又让顾呈停了车，她要买陆昉的东西：“我很快出来。”

这回沈言宁没法继续跟着杭菀了，被迫留在车里和顾呈一起等待。

第075章 妃 550钻加更

车厢内安静，连圈圈都没闹腾，趴在后座里睡觉。

沈言宁觉得沉闷，沉闷得她焦躁，一刻也坐不住。

没两分钟她就向顾呈提出：“等下你二嫂出来，帮我转告她，谢谢她了，送我到这就可以，接下去我自己打车回家。”

沈言宁解开安全带，但车门锁着，她开不了。

她转头看顾呈：“麻烦你开一下。”

顾呈置若罔闻，敞开他那一侧的半扇车窗，又开始抽烟。

沈言宁轻轻叩了叩车门：“顾呈，请放我下车。”

顾呈侧眸斜睨，烟雾寥寥升上他面前，映衬瞳孔的深邃黑色。扯着嘴角，他轻飘飘吐字：“我不免费帮人。”

同样的字眼，也同样能品出轻贱，但之前听和现在听又是不同程度的感受，沈言宁觉得完全不亚于温泉会馆那日的羞辱。

她怎能再白白受他攻击而不反击？

“陆大少爷如此有原则的人，这次又是要怎样才肯开车门？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沈言宁讥诮，“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价值能被陆大少爷你看中来做交换的。”

“没有。”顾呈的淡淡声线不变，“所以要说等我二嫂出来你自己跟她说。”

沈言宁微弯唇：“可是和陆大少爷您这么烂的人共处一个车厢，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怕‘烂’会传染。”

顾呈原本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变得冷冰冰。

“怎么？有问题吗？不是您亲口承认您烂吗？”沈言宁毫无畏惧地迎视他，“一想到我如此被您瞧不上的女人，都曾经被你短暂地感兴趣过，我就毛骨悚然恶心得想吐。也可以释然我为什么会遇到郑洋那种垃圾了。原来遍地是垃圾，我不去主动踩垃圾，垃圾也会贱兮兮地自行凑到我的脚下让我踩。”

顾呈稍稍眯起眼，双眸宛若夜里幽暗的星，冷峻又危险。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处置她的冒犯。

沈言宁亦倨傲地冷着脸，等着看他能怎样。

明明之前对他总多少有些怵的，现在反倒一点不忌惮。大概因为反正那天被践踏进骨子里地羞辱了，触底了，如今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而他只被她匆忙地赏过一记耳光，委实太便宜他了。

窒息般的沉寂维持了约莫一分钟，顾呈从车窗丢出烟头，关了车窗，启动车子，如箭一般冲出去。

沈言宁急急抓住车把手稳住自己的身形，意识到安全带松着，她又想系安全带。

顾呈因为在前方路口遇到红灯，紧急刹车。

沈言宁整个人顿时往前栽，脑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