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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菀的嘴角旋出漂亮的梨涡：“没关系，半个小时之内的误差可以的。”

这两年，谁都多少感觉得出来，杭菀对陆昉，是有超乎医生对待病人的感情的。但杭菀非常地克制，表现出的就是感情是一回事，同时她也表现出不会对陆昉有非分之想。陆家也没人认为杭菀配得上陆昉，他们反倒认为杭菀对陆昉的那点超出的感情是值得利用的，否则杭菀不一定会如此这般对陆昉尽心尽力。

包括陆昉本人，和杭菀的界限也拉得明确，他确实将杭菀当做非常信任的自己人，可绝对不是未来的另一半。顾呈看得清清楚楚，陆昉对杭菀没有男女之情。

杭菀呢……刚刚顾呈都还见到，杭菀注视着陆昉的眼神，比他倾听陆昉的想法，还要认真。杭菀的眼神里有着赤果果的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陆昉还是选择先把药吃了，然后跟杭菀道谢：“辛苦你了，我今天状态挺好的，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

即便如今杭菀不似从前长住陆家，陆家的一楼也仍旧也杭菀固定留着房间，杭菀想住陆家或者想回自己家，都可以。

杭菀温温柔柔地点头：“好。你也记得我给你排的时间表，按时睡觉。”

陆昉也应允。

待杭菀离开，陆昉又把方才的想法都讲完，最后问顾呈：“小闯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顾呈故意卖关子般地拖长尾音，结果就是冲陆昉一扬下巴道，“我觉得二哥一定稳稳地能拿下这个项目。”

陆昉却一点不似顾呈自信，手指点点那些建筑师的资料：“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这里跟我一起翻资料。我对项目的想法刚刚全告诉你了，你觉得哪些建筑师能设计出我们理念中的方案，你帮我一起挑出来。”

顾呈很烦的样子：“要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只是来问你要零花钱的。”

陆昉允诺：“你的零花钱能不能拿到、能拿到多少，就看你的忙帮到什么程度了。”

顾呈表面绷着脸，手里也很随意地翻看资料，心思却无限地转动。

乔敬启能从先前海量的建筑师资料里，被陆昉留到现在，说明已经经过了陆昉深思熟虑的精挑细选。他这种时候根据陆昉的要求，把乔敬启夹杂在其他人之中，推选给陆昉，应该不会被陆昉怀疑他对乔敬启的“特殊关照”。

陆昉留下的大多都不是热门建筑师，基本全是乔敬启这种小众的。顾呈不动声色地重新浏览一遍乔敬启的履历，脑海中不断穿插浮现沈言宁的脸。

并且是沈言宁的笑脸。

顾呈确实是不懂建筑，但他觉得他应该能懂沈言宁。

乔敬启的履历如此丰富、作品也似乎也挺有特色的样子，却一直没负责过什么大项目，估计社交不太行、没有接触到人脉和资源。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吧，所以有个老实的父亲，沈言宁才会是乖乖女。

看平时沈言宁和她父亲的交流挺多的。那么乔敬启肯定也没少跟沈言宁分享他工作上的事情。倘若乔敬启拿到这么大一个项目，肯定会高兴的吧？然后就会告诉他的家里人，乔圈圈自然而然也就替她爸爸感到高兴了……

啧，乔圈圈哭鼻子的样子是真的太丑了，乔圈圈就应该多笑笑，笑得再多都不嫌多。

顾呈就这么做出了决定，最后一共挑出来三个人交给陆昉。

三个人之中，囊括了乔敬启。

陆昉跟考功课似的，询问顾呈为什么选这三个。

顾呈自然早就想好了理由，一贯地给一半藏一半，以半是认真半是插科打诨的方式诌出来给陆昉听。

陆昉很满意的样子，甚至把乔敬启的资料抽了出来。

第941章 番外：圈马（青春17）

顾呈的心跳又加速跳动了。

他又在斟酌自己这个行为的可行性。

没人知道他小时候曾经和乔敬启家有过关联。陆家这趟水虽然很浑，但乔敬启只是作为建筑师给陆昉设计个方案而已。

也许设计出来，陆昉还不满意？

即便陆昉满意了，也不一定能帮陆昉竞争上不是吗？

就算帮陆昉竞争上了，陆家的内部斗争，和外人也没关系。

嗯，没问题的。他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乔圈圈的爸爸。否则乔圈圈的爸爸以后恐怕也很难碰到好的资源好的项目，一直籍籍无名下去。那对乔圈圈的生活质量也是有影响的吧？

“……小闯？你有在听我讲话吗？”陆昉察觉到了他的分心。

“听到了听到了，你说你也很中意这一个。”顾呈打了个呵欠又伸懒腰，散漫道，“拜托，二哥，你留下的这些都已经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了，哪一个不是你中意的？”

陆昉说：“我这段时间见了好几个建筑师了，就是抉择不出下一个见谁。”

“那能给我钱了吗？”顾呈伸手，“该睡觉了吧二哥，杭医生都让你早点休息。”

陆昉拍落他的手掌：“你不是不要现金？我一会儿给你转。”

“谢了，记得是三倍。”顾呈起身，用背影跟他挥挥手。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顾呈立马就捺不住愉快，吹起了口哨。

反正机会已经帮乔敬启争取到了，希望乔圈圈的这个爸爸争气些吧。

-

隔天顾呈本人是非常不争气的。

他到底还是在二中迈出了请“病假”这一步——以“病假”为借口，实则偷偷跑去一中看校运会。

今天是一中的最后一天校运会了，沈言宁所参加的他们班的接力赛也在这最后一天，顾呈太想看沈言宁的比赛了，学校那边他又确实不能再拉肚子，只能出此下策。

终归他在二中还从未请过病假。死秃瓢不会太怀疑。

说起来可真够憋屈的，以前在私立学校他想逃课就逃课，现在却还得每天“拮据”地计算日子，将病假用在关键时刻。

为了不被一中的门卫注意到，顾呈还专门去弄了个一中的校徽，并且一大早的跟着一中的学生群体一起进校门。

进了一中之后，人家学生要先去上早自习，顾呈没有班级可以待，一个人提前在运动场又容易被巡逻的保安发现，顾呈只能先多去运动场的男厕所里。

一中的厕所算干净的了。但再干净的厕所，也不可能完全没味道。

顾呈往鼻子底下塞了两团纸巾，凑合着憋了半个小时，等到一中今天的早自习结束，学生们搬着椅子集中来运动场，顾呈也浑水摸鱼去了运动场。

他知道沈言宁他们班的大本营位置在哪里，走过去附近来回溜达。

由于担心他的帅气外表引发过多的关注，顾呈今天又在校服里面穿了件连帽卫衣，脸上也戴了口罩。

这装束在众人之中多少也是怪异的，顾呈又不得不偶尔咳嗽两声，假装自己是个感冒了的学生。

没白整这些花样，顾呈很快捕捉到沈言宁的身影。

沈言宁为了今天的班级接力赛还专门穿了套运动服。

顾呈这几个月来头一回见到她穿她自己的衣服，而非校服。

虽然她的这套运动服也就是黑色的。

但顾呈就是觉得沈言宁今天特别不一样。

不一样之处还在于，沈言宁把她日常梳的马尾卷起来成丸子头了。

她在和她身边的女同学一起热身拉伸腿脚和筋骨，边热身边笑着和女同学聊天。

直起腰的时候，沈言宁可能觉得丸子头扎得不够紧实，她将两根皮筋全拆了下来。

于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呈又得以短暂地瞧见沈言宁披散头发的模样。

顾呈哪里能挪开眼？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沈言宁披散头发、扎马尾和扎丸子头，会呈现三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散着头发的她柔和又知性，扎马尾的她朝气又靓丽，丸子头的她，多出一丝可爱和俏皮感。

女同学注意到顾呈在盯着沈言宁，扯了扯沈言宁，似在打趣什么。

顾呈转过身，假装走去橡胶跑道中间的草坪上。

今天天气很好，顾呈晒了会儿暖洋洋的太阳，听到广播里在通知，高三年段各班的班级接力赛即将开始，首先要比的是各班男女40x100混合的接力赛。

几乎是全班动员的接力赛了。

顾呈先去找沈言宁他们班第一棒的起点位置，然后沿着跑道往前，就发现了沈言宁，她肉眼可见紧张地预备在了第三棒的位置。

她黑色的运动服后背粘了一块她在此次校运会中作为一名运动员的号码“0505”，紧接着顾呈便发现，站在沈言宁下一棒的，也就是第四棒的人，就是之前陪沈言宁一起乘公交车回家的那位男同学。

男同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冬天的也不怕冷，穿短袖，生怕别人瞧不见他的肌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