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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树杈够得着，高的树杈搬梯子...”陆郕东张西望，没找到梯子。

“上来。”男人半蹲。

陆郕劈开腿，骑在他脖子上。

起初不太适应这个姿势，后来适应了，她也敢发号施令了，“哥哥，往左边！”

桑渺往左。

“往右边！”

他横跨了一步。

陆郕举起手，拉树杈，有些吃力。

“哥哥，你蹦高。”

桑渺不动。

陆郕扳正他的脑袋，“桑渺，蹦啊——”

男人握住她膝盖，用力一扯。

她整个人摇晃，仓皇搂紧他脖子。

“给你脸了？”桑渺没好脾气，“你来外省，胆子变大不少，指挥起我了？”

“差一寸...”

“换一根树杈。”

陆郕没辙，选了底下的一根。

几乎挂满了，她挤出一小块位置，双手合十，许愿。

桑渺倒不嫌她重，但嫌她磨蹭，“下来。”

“马上。”她心无旁骛，念叨着，“桑渺打光棍。”

“程、禧。”他一字一顿，腔调寒浸浸。

陆郕后颈一凉，重新许，“桑渺娶一个美丽体贴的妻子。”

他腔调缓和，“管你自己，管我干什么？”

“母亲平安长寿，周家如意顺遂。”

桑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一句，他皱眉，“你自己呢。”

她扎紧黄丝带，防止平安符坠落，“我许了啊。”

程母，周淮康夫妇，也许了他。

唯独没有她的。

男人托住她屁股，撂在地上，“许姻缘了吗。”

“姻缘不是许的，是命定的。丝带上写了，自有天意。”

桑渺注视她煞有介事的表情，先是沉默，旋即也郑重，“丝带的正面写了自有天意，反面你没看吗。”

“反面？”陆郕没留意，“写了什么。”

他直奔马路对面，“人定胜天。”

陆郕跟着他走，又听到他补充，“比如你嫁给黄老太爷，不是天定，是人定的。黄老太奶，懂吗？”

“桑渺——”她恼了，捶他。

他脸上是浅薄的笑，精准预判了她的拳法，一躲，一闪，她两拳扑了空。

陆郕蹿上去，趴在他背部，“你从小就欺负我...八年了，你还欺负。”

“碰瓷是吧。”桑渺扣住她双腿，“你小时候我根本没搭理过你。”

她委屈，“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邋遢，13岁尿床。”

陆郕情急之下捂他嘴，“你都告诉谁了。”

桑渺背着她，步伐铿锵有力，“你承瀚哥哥，张家，李家，孙家，老王——”

她瞳孔涨大，沈承瀚升起驾驶位的车窗，拆台，“他吓唬你的，只告诉我了。”

陆郕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张家，李家...市里出名的十大家族，有一家知道她初二尿床了，传播范围辐射甚广，她哪有颜面出门了。

“禧妹妹。”沈承瀚发动汽车，和她耍贫，“尿了一滩，还是一片？”

陆郕坐好，看窗外。

桑渺漫不经心接茬，“有区别吗？”

“有啊！”沈承瀚一副行家的作派，“一滩，面积小，最多浸泡了屁股，一片，面积大，浸泡到腰，起床是浮肿的。”

“我记得，是一片。”桑渺偏头，挨近陆郕耳朵，极小声，“姑娘长大了，二十岁了，床上也是一片。”

陆郕明白他指什么，那夜在浴室的水池台上，桑渺深入抵着她，亲吻她说，“女人似水，禧儿更是。”

......

返回酒店，是晚上八点。

陆郕刷卡开门，“你住哪？”

“住里面。”桑渺盯着她手中的房卡。

上次生化妊娠，距今不足一个月，她数日子了，二十八天。

如果...亲密，最早要后天。

“只有一张床。”她不自在，捏着门把手。

“我睡沙发。”桑渺也记着日子，没打算碰她。

房门推开的瞬间，电梯门同时拉开。

高跟鞋辗轧走廊，触目惊心的声响，绕过观景台，停在这扇门的门口。

桑渺本能警惕，余光一扫。

眼底涌动一霎的风浪，又归于寂然。

他站得板正，从容不迫，“您怎么来了。”

陆郕插入房卡的手一抖，插歪了，灯没有亮。

走廊一缕橙黄的光幽幽射入，她杵在昏暗中。

周夫人虽然风尘仆仆，威仪却不减，“禧儿，你哥哥带你来玩的？”

陆郕手心一汪汪的渗出汗。

“才一天没见，和周阿姨生分了，不认识了？”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格外瘆人。

第124章男孩像桑渺，女孩像禧儿

桑渺弯腰捡起房卡，插入开关。

灯一亮，陆郕紧张得一抖。

他察觉到，倾斜身体，掩护住，“我这边有公事，顺便带禧儿出门——”

“啪”一耳刮子，桑渺脑袋一歪。

后半句戛然而止。

陆郕靠墙，目睹这一幕，瑟缩着。

“我和禧儿讲话，你抢答什么？”

桑渺端正了姿势，唾液咕哝了一下，有血腥气。

他默不作声。

周夫人训斥完，慈祥招手，“禧儿，你过来。”

陆郕战战兢兢走过去。

擦肩之际，她余光瞟桑渺，他面颊胀红，清晰的巴掌印，也望着她。

“周阿姨...”她颤音。

周夫人握住她手，“你跑外省玩，怎么不打招呼呢？周阿姨惦记你，下不为例。”

“我英语四级没及格，系里有同学议论我订过婚...我心情不好，所以跟着哥哥出来。”

陆郕双手冰凉。

周夫人抚摸她的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她条件反射似的抽搐。

“我打你哥哥，吓着你了？”周夫人好言好语安慰她，“你哥哥没规矩，任性胡闹，我打他。你如果乖巧懂规矩，周阿姨哪舍得打你呢。”

周夫人别有深意，在提醒她。

“禧儿，周阿姨相信你，你心情不好，哥哥可以陪你散心，不过你是大姑娘了，哥哥是哥哥，男朋友是男朋友，什么身份办什么事。以后受委屈了，不舒坦了，柏南陪你。”

陆郕慌乱，反应也迟钝了，半晌才开口，“我记住了。”

周夫人严肃盯着桑渺，“进屋，关门。”

她气势骇人，皮包撂在沙发上，“我去医院了。”

桑渺坐在对面，陆郕去岛台泡茶。

“我知道。”他风平浪静。

“你现在只手遮天了，虽然人在外地，家里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我和你父亲逃不脱你的眼皮底下了？”周夫人阴阳怪气感慨，“从今天开始，周家的大权归你了，你做主，周淮康和李韵宁听周大公子的调遣。”

他立马站起，“不敢。”

周夫人随之起身，又是一巴掌，“我谅你也不敢！”

新的重叠了旧的，蔓延一层红晕。

陆郕不由攥紧了杯柄。

桑渺抄起桌上的纸盒，擦拭唇角，有血丝，他不甚在意啐了口痰，攒成团，扔垃圾桶，“您消消气。”

“你和菁菁到底谁主动分手的？”

男人舌尖扫上颚，浓郁的血锈味，“不分先后，达成一致。”

“就是你！”周夫人懒得配合他猜哑谜，“菁菁哭哭啼啼，怀疑你自导自演，为了光明正大地甩掉她。”

“那是她认为。”桑渺拨弄着手机，心不在焉，“您别管了。”

“你父亲告诉过你，菁菁是周家唯一的儿媳人选，你肯娶她皆大欢喜，不肯娶她也得娶。”

“是吗？”桑渺抬眸，一丝调笑，一丝凌厉，“周家有什么把柄落在华家的手上了。”

周夫人蹙眉。

“您清楚吗。”桑渺大开大合的坐姿，翘起腿。

“你终究要结婚的，娶其他女人，不如菁菁。”周夫人碍于陆郕在场，把柄又涉及程衡波，不愿多谈。

陆郕将两杯茶递给周夫人和桑渺，周夫人瞧了她一眼，又瞧桑渺，“禧儿住哪。”

“住这里。”

“那你住哪？”

陆郕杵在那，搅着十指。

“我住这栋楼。”

他只开了一间房，万一编错了房号，周夫人去查岗，岂不是露馅了。

“这栋楼三十二层，你住哪一层。”

桑渺不搭腔。

“到你房间聊聊。”周夫人喝完茶，放下杯子，“禧儿玩一天了，没精气神了，先睡吧。”

“我在禧儿的隔壁给您开一间房。”桑渺及时拦了周夫人，“您赶飞机累了，要聊什么，明天聊。”

“明天中午返程，我没时间找你聊。”周夫人看出他不对劲了，索性不藏不掖了，拍着沙发扶手，“你睡这啊？”

陆郕呼吸一滞。

这时门铃声响了，周夫人烦躁，“不需要客房服务！”

“桑渺。”沈承瀚的声音，“吃宵夜吗？大排档，我馋这口儿了。”

“去开门。”桑渺吩咐她。

陆郕走到玄关，沈承瀚一扒头，比划口型，“周伯母发火了？”

她一愣。

“桑渺短信通知我的。”他继续比划，“江湖救急。”

陆郕回过神，也比划口型，“周阿姨搧巴掌了。”

“更年期的女人生猛啊。”

沈承瀚舔了舔腮帮子，旋即嬉皮笑脸进入会客厅，学着古装剧中的太监单膝下跪，手支地，行大礼，“给皇太后请安了——”

他果然擅长哄女人。

周夫人噗嗤笑，破功了，“你少犯浑！”

“容光焕发啊。”沈承瀚围着周夫人转了一圈，连声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