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梅子酒李殊宜(暗恋梅子酒李殊宜)全文免费最新章节阅读_(暗恋梅子酒李殊宜)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笔趣阁(暗恋梅子酒李殊宜)
她的确喜欢一些不大圆满的事物,就像她从来不会去试图弥补维纳斯完整的手臂。
法国和希腊争夺雕塑是不慎折断遗失的部分,成了一直萦绕在她胸口的一道心魔,一道有关未来遗憾的诅咒。
……
先生守信用地放李殊宜一个人去便利店买东西。
怕他等久,李殊宜没敢在便利店久待,五分钟之后就提着7-11的袋子回到他的车上。
口袋里面装着几个沉甸甸的玻璃瓶,还有几袋先生向来敬而远之的垃圾食品。
先生瞥了一眼袋子,瓶子的包装不由问,“你没有买酒?”
她从塑料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这个不是吗?”
“你真是醉迷糊了,上面明明写的就是果汁饮料。”先生没再看她。
李殊宜一惊,翻过来一看,果然没在成分表里找到酒精两个字。
她涨红了脸,忍了半天,最后从嘴里小声地冒了一句脏话,倒让驾驶座上的先生不知道该气还是笑。
她摁下了一小节窗户,转过头小心问他,“那你介意我现在喝吗?”
“我不介意,但是开车喝东西不安全。”
李殊宜只好作罢,干脆躺在椅背上养神。
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
她喝得酒并不多,走路却还是有些不稳。酒意逐渐上头,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一个踉跄,就这么跌进了一旁先生的怀里。
对方眼疾手快地拖住了她,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搀扶住了她,拉着她上了电梯。
一进门,重度洁癖患者先生就回了房间洗漱换干净居家服。
李殊宜则瘫在了沙发上,抱着便利店口袋,胡乱拿出一瓶桃汁,拧开就往嘴里灌。
她呆呆地望着整洁朴素过头的房间,跟先生这个人简直不要太般配。

明明都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还是不太习惯这过于整洁的房子。
庄煦衣柜里衣服的颜色不超过五种,领带和衬衫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花纹,绝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汗臭味或是香水味。
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极少上网,结婚后偶尔会陪李殊宜玩游戏。李殊宜知道庄煦以前在游戏工作室待过,所以对他来说游戏恐怕并不是娱乐,而是工作一样的存在。
平时就在家里抱着笔记本处理公务,实在闲了就读书看电影或是拉大提琴。
他会做饭,但不喜欢一切油腻和咸味重的食物。李殊宜丝毫不怀疑,他可以忍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青菜粥,并且乐在其中。
集邮和收集钢笔恐怕是他少有的乐趣。
李殊宜还记得,她有一次意外看到了他一支钢笔的收藏证书,被那个价格给吓得再也没敢乱碰。
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搅乱,李殊宜也受不了他的极度自律,但两个人居然还是意外地这么凑合过了好些日子。
怎么就和这样一个人结婚了呢?
李殊宜还是一阵恍然。
在她的想象里,她的爱人应该是一个可以为她抛弃原则的人。
最好两个人半夜一起吃烧烤,周末窝在沙发上开黑,看电影的时候互相抢小零食……
就像很多年前,有个男生会跟她周末坐高铁到隔壁市,就只是为了吃顿火锅。
在家长面前嚣张叫板“我就是喜欢她”,被家里人揍了一顿之后,还不敢告诉她被打的真正原因。
就像那句歌唱的。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开始往下掉。
她仰头喝了一口饮料,果汁顺着脖颈流下,和眼泪一起,为她逝去的二十多年青春送行。
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跟前,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一时竟拿她没办法。
“桃汁也能引愁肠,李同学,你真的很神奇。”他叹了一口气,试图拿走她手上的瓶子。
她仍旧是流着泪不说话,一只手死死攥住瓶身。
“庄煦,我现在只想喝醉。”
她叫了他的名字。
庄煦摸了摸她的脑袋,在意识模糊时,她似乎听见他说了句好。
然后他出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
李殊宜从沙发上爬起来,拿来了自己的那个游戏机,打开了一个名为《星愿旅友人》的游戏。
游戏里,一只海豚NPC认认真真地说,“请祝福我吧,我要订婚了。”
李殊宜看着,自虐似的不断点开对话框,不断地看着海豚先生一直重复自己订婚的消息。
这是一款养成经营类游戏,玩家一出生就在一座岛屿上, 主要靠开拓发展岛屿推进游戏。
同时玩家可以邀请不同的动物到自己的岛上,从而触发不同的剧情。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朋友,怕寂寞才买的游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却成为了指南针。
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巧合,可直到越来越多的事情按照游戏发展,她才不得不去相信。
李殊宜从不敢和人分享关于这游戏的一切,她自己都知道这一切荒谬至极,她还没有蠢到自己去承认自己是个傻子。
大门开合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提着一袋子的酒来到她身边。
她放下游戏机,握住一瓶,却怎么也打不开。
庄煦不由失笑,替她打开了酒瓶,“我要拿你怎么办啊?”
李殊宜接过,发了狠似的喝。
哭的时候从来不会发出声音的,只是无声哽咽,然后仍由泪水泛滥把自己淹没在情绪里。
庄煦抽了一张餐巾纸,耐心地帮她擦拭着。
“李殊宜,你记不记得这是第几次?”
“嗯?”她抱着瓶子,蜷缩着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几次流泪都只是为了同一个人,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夜里,她费尽力气聚焦了眼神,透过他漆黑的瞳孔,她看见满脸泪水的自己,在一片无波无澜的湖面漂泊。
04.关系
他离得很近,身上有一股淡淡香味,很让人安心。
不是沐浴露的味道,倒像是白水。
李殊宜被自己的想法惹笑了——她是不是疯了?白水能有什么味道。
果然人不能喝酒,一喝就犯蠢。
“什么意思?”她浑身发软,说话都是软绵绵的。
谁料庄煦不买账,“别装傻,喝了酒也没用。”
糊弄不成功的她反而笑了,眼泪也流得愈发凶狠。
她鬼使神差地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
“最后一次了。”
庄煦眉眼生得极好,纯粹且不事雕琢。
李殊宜在圈子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好莱坞巨星。她学生时期在电影节厚脸皮找阿兰德龙要过合影,见过的美人和帅哥可以装订成册,这也使得她对审美有着几乎严苛的要求。
但是庄煦不太一样,她从不喜欢用世俗那套黄金比例一样的准则去要求什么,对她来说,庄煦更像是一道意识流电影的影子,可以用全然自我的方式想象他脸上的轮廓。
庄煦握住她的手,轻笑着:“这不行啊,你的话可不做数。”
她瘫在沙发上,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打架,用尽力才吐出一个疑问句。
“为什么?”
意识混沌之际的她听见庄煦说了什么,他的嘴唇张合,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就只是掠过了那么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李殊宜闭上眼睛,沉沉昏地跌进了梦里。
梦里的她一直在坠落,从悬崖之巅一直下坠,随着那些雨一起落入爱丽丝的兔子洞。
一个声音问她,小姐你为什么哭呢?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眼泪变成珠子一粒粒往下掉。
“不要哭。”那个声音这样说。
下一秒就被抱在了怀里,那怀抱比云柔软些,拥有黄昏最怡人的温度,她在一片金色里被吻住了嘴唇,就像是克林姆特的那幅画。
《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近中午,李殊宜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睡衣,bra还安然无恙地贴在胸口,难怪昨晚睡得不自在。
她的记忆停滞在自己在客厅喝酒,借着酒劲儿对庄煦说胡话,除此之外,对于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床上,已经睡衣是tຊ在什么情况下被换上的,这些全部一无所知。
好在最近没有接到新的工作,可以睡个痛快。
李殊宜从床上爬起来,大脑胀的厉害,只能不停用手指按摩太阳穴。
她体质不太能抗酒精,没喝多少酒都能体验一把宿醉的头疼,胃部的灼烧感也让她这才不得不想起自已胃病不能沾酒的事实。
庄煦已经去上班,客厅空空荡荡,一如既往,唯一的变化也许就是茶几上摆着的解酒药。
她看了一眼手机,果不其然有一条未读消息。
——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