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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力地歪靠在墙上，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淌。

怎么能...她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肚子越来越疼，鲜红的血不断从她腿间淌落，她支撑不住，脸色惨白扶着肚子靠墙滑坐在地上。

第48章 你永远都不配得到她的爱

傅氏公司。

顶层会议室内。

一项重要的会议进行到一半，傅严琛手机突然嗡嗡震个不停。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方蓝。

莫名其妙心头一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来。

他面色略微凝重，让林娜暂停会议，“抱歉，我接个电话。”

傅严琛走到走廊，接听方蓝催命似的电话。

“傅教授，您赶紧回来！”

方蓝焦急的语气让傅严琛心头的不安更强烈。

他问：“怎么了，是不是浅浅出什么事了？”

“她早产了，出血止不住，情况很不妙。”

傅严琛只来得及听完方蓝这一句话，而后立刻从公司赶了回去。

他一步不停，气喘吁吁跑回备用实验室。

备用实验室内，伽浅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

血，到处都是血。

地上，白色的床单，伽浅身上，鲜红色那样触目惊心。

伽浅旁边盖着一块带血的白布，白布微微鼓起，傅严琛看到白布下面露出的半截婴儿手臂。

他的呼吸一滞，怔然立在原地。

“呜呜，我要妈妈——”小海螺的哭声撕心裂肺，方蓝制止着他，强行带他离开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走到傅严琛身边时，方蓝悲痛道：“傅教授，她在标本室呆了太久，我发现她的时候，孩子已经因为窒息死亡了，伽浅也......”她迟疑了一下：“对不起，我尽力了，您最后和她说说话吧。”

说完，方蓝抱起哭闹的伽晏离开了实验室。

傅严琛短暂耳鸣，方蓝的话他听的虚虚实实，空灵的在他脑中回荡着。

他听到自已沉重而缓慢的呼吸，眼前景象仿佛在做梦一样不真切。

直到病床上的伽浅，孱弱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艰难地朝已经死亡的孩子伸出手。

傅严琛如梦惊醒，猝然从虚无中抽离出来。

他步伐凌乱，左脚绊右脚跑到伽浅床前，半跪在她床边，抓起她冰凉的手握紧。

“浅浅！浅浅......”

她身下还在不断出血，将床单都染成了血红色。

好多血。

止血。

傅严琛爬起来慌手慌脚去找止血的工具。

动作撞倒推架，铁托盘和工具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眼泪无声淌进鬓角里，伽浅灰沉沉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白布下的婴儿，她还在伸长手臂去够孩子。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她的宝宝，她还没有看过他的样子。

她就快要死了。

傅严琛所有的行为全都是徒劳。

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伽浅重重垂下手臂。

傅严琛一愣，拿止血钳的手僵硬在空中。

伽浅第一次死在他面前的场景忽然清晰起来。

他跌撞着回到伽浅床前，紧紧抓起她垂下去的手。

伽浅眼皮快要闭上，傅严琛颤抖着声音，“浅浅，浅浅你别睡。”x|

明明他走之前伽浅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早产了？发生了什么？

标本存放室，标本存放......

傅严琛突然回想起标本存放室里存放了什么标本。

是那条琵琶鱼，还有人鱼的骨架。

存放室在备用实验室最末尾的地方，那里面的东西都不算重要，所以一直都被他忽略了。

他没想过伽浅会去那里。

无尽的懊悔冲上心头，傅严琛红了眼，攥紧伽浅愈来愈冰凉的手贴在自已脸上，企图用自已的体温回暖她，“浅浅，浅浅对不起，对不起，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他不能承受两次失去伽浅。

可伽浅那样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在他怀里沉睡。

傅严琛从未如此崩溃过，他哽咽着哀求：“我求求你，浅浅，别睡，别睡好不好？”

伽浅呼吸微弱，她双眸无神望着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的男人。

灯尽油枯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耳边傅严琛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张了张嘴，空洞的目光穿透傅严琛，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傅...严琛......”

“什么？浅浅，你想说什么？”傅严琛听不清，耳朵凑到她嘴边。

伽浅一字一顿，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花白，瞳孔无法聚焦，她流泪用最后的力气说：“我们...永，远......不要......再遇见......”

这句话说完，傅严琛感到手中伽浅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旁边仪器发出滴滴的警报长鸣。

他不敢呼吸，不敢转头看不再说话的伽浅。

一秒，两秒。

一分钟过去了。

傅严琛才僵硬地转过头。

伽浅双眸紧闭，像睡着一样安详，细瘦的手腕无力地垂在他手心中。

“浅浅......”傅严琛嗓音沙哑的可怕。

她的体温逐渐流失，越来越冰的温度让傅严琛不知所措。

他茫然地拥着伽浅，呼吸急促而慎微。

不，不可能的......

伽浅怎么会死。

她已经在自已面前死过一次了，不会，不会的。

傅严琛脑子里仿佛被人灌了一斤的水泥，正混乱地搅动着。

他跑去拿来除颤仪，手忙脚乱接好，双目赤红，不死心地一遍遍除颤。

伽浅的身体弹起又落下，机器的警报长鸣依旧哔哔作响。

那平直的线条再也不会曲折。

“不，不，你不会死的。”

傅严琛好像疯了，手上，脸上都沾着伽浅的血，他用力给伽浅做心脏复苏，手臂酸麻到失去知觉他也不停。

直到方蓝再次进了实验室，这场无意义的急救才算停止。

方蓝扯住红了眼一身血，狼狈的傅严琛，“傅教授！您冷静点，她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犹如一记棒槌狠狠敲在他脑袋上，让他脑子嗡的一下懵住了。

死......

伽浅死了......

傅严琛愣愣看向自已沾满鲜血的双手，又呆滞地看向安详躺在病床上的伽浅。

“傅教授，您节哀顺变。”

方蓝见傅严琛打击过大的模样，一时也有些不忍心，这种情况下再让傅严琛处理尸体未免有点残忍，于是她打了一盆水走上前，想替伽浅整理一下仪容，好体面些。

她刚走到伽浅面前，就被反应剧烈的傅严琛推开了，“别碰她！不要碰她！”

傅严琛护珍宝一样紧紧抱住伽浅，他把伽浅脸上的发丝拢到耳后，眼神悲痛而又不肯接受现实道：“她害怕陌生人，不要随便碰她......”

方蓝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出去了。

傅严琛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接受这个事实。

傅严琛细心整理她变成全灰的头发，旁边放着方蓝打的水，他打湿毛巾拧干，温柔的，细心的，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