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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低声重复了一遍，那磁性的声音像是会下蛊，不是听进了人的耳朵，而是往人的心里面去。

他抬了抬手臂：“谢了。”

温诗瑶摇摇头，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动也不敢动。

已经到了傍晚，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正好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瞬间，褚辞远看到了薛苓。

一个截然不同的薛苓。

篮球赛的第二天，褚辞远在食堂又遇见了温诗瑶。

她本来在窗口打饭，余光瞥见他，就把注意力完全的转移到了他身上。

食堂打饭阿姨喊了温诗瑶好几声：“小姑娘，小姑娘！”

可怎么也喊不回温诗瑶的意识。

褚辞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板正，对向打饭阿姨：“我就那么好看？”

温诗瑶这才回过神，对着打饭阿姨道了句歉。

等她打完饭，褚辞远对阿姨说：“跟她一样。”

温诗瑶离开的脚步就那样顿了一下。

跟室友找了个位置做好之后，没一会儿，头顶却盖下一片阴影。

她怔怔地抬起头，竟然是褚辞远和他的同学。

两个人在对面的空位坐下，温诗瑶呆的连筷子都要掉了。

褚辞远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温诗瑶连连摇头：“不是，我……”

“行了。”褚辞远打断她断断续续的话，“吃饭。”

温诗瑶就不说话了，乖乖低着头吃饭。

周仼却来了八卦的心思，对着褚辞远使了个眼色：“这就是昨天那个把你一声不吭带走的女生吧？长得还真好看，不打算发展一下？”

话音刚落，温诗瑶的脸全红了。

看上去就像是个煮熟的螃蟹。

褚辞远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转身去用筷子敲了周仼的头：“吃还堵不上你嘴，滚蛋。”

周仼撇撇嘴不跟他说了，转眼去看温诗瑶：“你叫什么呀？”

温诗瑶顿了顿：“温诗瑶。”

“哎吆这名字可真好听，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周仼笑起来，“温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褚辞远啊？我可以帮你。”

“周仼，别有完没完了啊。”褚辞远皱起眉。

可下一瞬，温诗瑶的脸更红，声音跟蚂蚁似的。

不过褚辞远听清了。

“喜……喜欢的。”

第十七章 道理

温鹤卿走进病房，将门关紧。

褚辞远看着那扇门深吸了口气，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看着满屋狼藉，褚辞远心生烦躁。

他蹲下身，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突然，书房地上一个摊开的相册吸引了褚辞远的注意力。

这个相册褚辞远从来没见过，想来是被温诗瑶藏了起来。

他翻开第一页，第一张照片上赫然是幼时的温诗瑶和林羡白。

两个小娃娃坐在同一张板凳上，还有些羞涩，谁都没有笑，但是他们都在偷偷地看着对方，带着小心和试探。

褚辞远将照片翻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字：“十岁的软软和羡白第一次见面，他很害羞，但是他给了我一根棒棒糖，是草莓味的，我决定要和他做好朋友。”

字迹歪歪扭扭，是十岁时还在学写字的温诗瑶写的。

褚辞远的心猛地一疼。

第二张，还是十岁的温诗瑶和林羡白，两人各自带着一顶生日帽，对着一个大蛋糕双手合十，闭着眼许愿。

背后的字是：“林叔叔林阿姨说羡白哥哥记不住自己的生日，所以我决定让他和我同一天过生日，这样我就可以一天吃两个蛋糕了。”

“但是羡白哥哥说吃太多甜食不好，最后还是只买了一个蛋糕。我不太开心，不过羡白哥哥又答应我，每一年生日都一定会送我礼物，我又开心啦。”

“羡白哥哥真好，希望他永远在我身边。”

第三张，穿着小公主裙的温诗瑶和林羡白站在游乐园的摩天轮前，两人牵着手，笑得很开心。

“今天羡白哥哥带我去游乐园玩啦，我们一起坐了旋转木马，还吃了棉花糖和冰淇淋，但是羡白哥哥没有让我喝那个果汁，他说那个果汁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家给我鲜榨葡萄汁。”

第十八张，温诗瑶和林羡白站在小学学校的门口，两个人拿着小学的毕业证书，看着彼此，眼含笑意。

“羡白哥哥说上了初中我也算是长大了一点，但是只有好好学习才会带我再去游乐园。我问羡白哥哥什么是梦想，他说梦想就是将来想做一辈子的那件事。”

“羡白哥哥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机长，开飞机的机长，我决定要和他一起。”

第二十五张，温诗瑶穿着芭蕾舞裙，而林羡白正递给她一束漂亮的花束。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好紧张，但还好羡白哥哥一直鼓励我，还在台下注视着我，他说今天的我很好看，就连这束花都比不上。”

“其实羡白哥哥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班里有好多女孩子都这么觉得，听见他们夸羡白哥哥，我有点高兴，却也有些不高兴，我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啪！”

褚辞远将相册猛地合上。

他再也不能接着看下去一点，那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记录着温诗瑶和林羡白美好快乐的过去的文字，简直比刀子还锋利，让褚辞远觉得自己在被一点点剖开。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褚辞远将收拾好的东西一把推开，再次摔落在地。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掀开瓶盖就一饮而尽。

褚辞远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否认，他的心里已经爱上了温诗瑶。

就算最开始他只是把温诗瑶当成是薛苓的替身，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温诗瑶。

然而在这场游戏爱情中，温诗瑶始终保持清醒，将他完全当成了林羡白。

一旦清醒，就再也不会沉沦。

褚辞远是褚辞远，林羡白是林羡白。

或许就像温诗瑶说的那样，他们除了脸和锁骨上的痣真的都不像，所以她才可以抽身，把他一个人抛下。

活人争不过死人，这个道理，褚辞远很明白。

第十八章 找到他了

温诗瑶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温鹤卿，瞬间眼眶通红湿润，声音哽咽：“哥……”

温鹤卿嗓音也有些哑：“你还知道你有个哥？”

温诗瑶再也忍不住，攥着他的手就开始哭：“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是，可是羡白他不在了……他离开我了。”

温鹤卿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你早就该面对这个事实了，可即便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有爸妈，还有哥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

温诗瑶泣不成声：“对不起哥，对不起……”

她只是太想林羡白了，他们已经分开整整六年了。

这六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没有林羡白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一个世纪那样长。

林羡白在天上看着，会不会心疼？

温诗瑶抱着温鹤卿的腰身，抽抽搭搭地说：“哥，我想回家……”

温鹤卿顿了顿，下意识想问：那褚辞远呢？

但转念一想，既然她已经想开了，就不会再需要那个替身了吧。

温诗瑶又在医院休息了几天，医生确定过她的伤势好了很多，温鹤卿才着手准备回上海的事情。

但临走前，温诗瑶还想回家一趟。

“为什么还要回去？”温鹤卿皱起眉。

他不希望她和褚辞远再见面。

但温诗瑶说：“我和羡白的东西还留在那里，我得去拿回来。我……我也没有想见褚辞远。”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黯淡，眸底像是划过一抹什么。

温鹤卿点了点头：“褚辞远那边我来搞定，到时候你回去拿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凌晨两点，酒吧气氛正酣。

褚辞远坐在卡座角落里，无视了耳边的音乐轰鸣，目光定定落在通讯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