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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尧南，他清楚，在一个行业从小白到专家，是多年的行业浸淫、资源整合与自身努力成就的。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知道她一定会为此拼命努力，他指点她说，“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王奇。”

虽只会晤一面，但王奇在 IP 领域方面的认知和专业，孟清歌还是能一眼窥见，他淡淡补充，“王奇是委托方对接人，关于 IP，你不懂的直接请教他，他会快速给到你精准、简单的答案。”

事半功倍。

顾尧南明了，她点头。

吃完早饭，孟清歌几下收好，叫了客房服务做清洁。

孟清歌有事要说。

顾尧南的行李箱敞开着，孟清歌目光定在一处，并不乱看，规矩问顾尧南，“带了衣服没？”

“怎么？”顾尧南抬眉，听着孟清歌潜台词是要带她出席个场合。

“晚上有个约。”孟清歌果不其然的说道，没说是谁。

顾尧南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见谁？”

孟清歌喜欢她这份好奇劲，他忍不住浮出温柔的笑意来，“我们去见的不是人。”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顾尧南的肩膀，直直往窗外的阳光看过去，神色区别于以往任何时候，孟清歌眉眼间都沁着一缕敬仰，“她，是一个神话。”

下午，顾尧南抓紧时间，查阅、整理所有关于 Q 版熊猫的成交价格以及平台上最新的报价。

她能感觉到市场现在的疯狂，已经跳出了合理的逻辑范畴，所有 Q 版熊猫的市场价值，也在脱离艺术家沈蔚的市场价，像野草一般疯狂且又野蛮不息的在生长。

困意袭来，顾尧南小睡了会儿，闹钟一响，就又赶紧爬起工作。

孟清歌却似有耗不完的体力，处理完一堆繁杂事物，去酒店泳池标准泳道上，游了百十个来回。

窗外的云飘过来又散了，散了又聚拢，日光在云朵间穿行。

时间就这么溜到了晚上。

日落月升。

晚上七点半，孟清歌带着顾尧南在位于酒仙桥的颐堤港购物中心门口下了车。

两人往预定的餐厅走去，用餐高峰刚过，人还不少。

刚吃完饭的一对情侣，十指紧扣，另外一只手上拿着饭后甜品，亲昵的低声说着什么，那女人娇笑，头靠去男人肩膀，男人侧头在她额上，自然的落下轻轻一吻。

两人从孟清歌身边擦肩而过。

带起一阵缱绻的风。

孟清歌双手垂在两侧，他目光往下落。

一旁顾尧南手插在大衣口袋，直视前方，步子不疾不徐，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

孟清歌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引路。

他订的是龙人居.水煮鱼，一家川菜餐厅。

餐厅在购物中心二楼，两人在窗边落座，能看见楼下西餐吧半露天的位置，布置了彩灯，大盆的绿植点缀其间，情调不错。

顾尧南仍是有些好奇，孟清歌到底约了谁。

但孟清歌不说，她学乖了，忍住不问，只是心下明白，孟清歌约的大抵是位人物。

顾尧南坐得端正笔直，盯着餐厅入口处看。

几分钟过去，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身姿硬挺地从窗外经过，微卷且短的白发，被她因走路带起的凛冽细风，微微刮动着。

很快她就走到了餐厅正门口，顾尧南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门口望过去。

来人年纪大概是六十左右，一头白发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凌人。

她画了淡妆，耳朵上坠着祖母绿的玉石耳坠，顾尧南直直看过去，就被她身上那种凛然、清飒和一种不可一世的沉练所震慑。

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茶水，目光轻轻移回来，落在孟清歌身上。

孟清歌身上虽然也有一种凛然，但是是有温度的，而迎面走来的白发女士，她身上的凛然，带着一种极尽疯狂的嚣张，但是这种嚣张里又带着一种气吞山河的定然。

顾尧南有些紧张，孟清歌抬眸，目光碰向顾尧南，随即转身向后望过去。

十米开外，那位满头白发，似乎将北京冷硬的天气都压了下去的人，除了是她还会有谁？

孟清歌立马起身，快步迎上前，有见到长辈的兴奋和热情。

白发女士停下脚步，背脊挺的笔直，一身淡灰色的薄呢子西服套装，被她穿出远山淡影般的锋芒。

她站定下来，视线从孟清歌身上，一点点向他身后拨过去，半晌后，她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地朝孟清歌伸出手去。

“孟清歌，我们好久不见啊。”

第98章 婚姻合伙人or事业合伙人？

孟清歌伸手握住她瘦削、骨节硬朗的手，脸上的冷凛悄无声息的消融，眉眼之中尽是乖戾。

顾尧南不自觉站起身来，朝孟清歌望过去，看到他身上的犀利和锋锐像远逝的江水，滔滔不绝的散去。

孟清歌盯着栗烁熠熠生光的眼睛，柔声说，“栗姐，我们好久不见。”

白发女士笑着握紧了孟清歌的手，随即松开，两个人并肩往餐桌的方向走来。

两个人，一个身上带着气壮山河的沉静，一个身上游荡着若有似无的盛气，谈笑走来，在人声鼎沸的餐厅之内格外醒目。

顾尧南的全部注意力，不受任何控制的落在白发女士身上。

见她眼角眉梢虽然浸着笑意，但是那双被皱纹包围的眼睛，却是闪着静水流深的光芒，清澈而又灵动，但那光，光而不耀。

看着白发女士踩着高跟鞋，步伐凌厉，一身的浩荡渐渐走近时，顾尧南紧忙拉开身前的椅子，起身迎过去。

顾尧南微笑颔首致意，主动伸出手去，“您好。”

孟清歌向白发女士介绍，“栗姐，这是顾尧南，苏经理，基德合伙人。”

他转向顾尧南，神色郑重其事，轻声说，“栗烁，栗姐，一个神话。”

孟清歌眸底有光，他将心中无出其右的 IP 大神介绍给顾尧南，其实这也不仅仅是一场商务会面，更是他有意掺杂了私人身份和情感，把顾尧南介绍给他敬重的长辈。

对栗烁，孟清歌其实无需过细介绍，她打造的 IP，在网络上有无数报道。

顾尧南这一天的心思其实都花在了国内近 20 年来，网络小说、严肃文学、漫画、条漫等领域的 IP 的衍生和发展上面。

关于国内 IP 的发展以及开发，似乎始终绕不开一个里程碑的角色：栗烁。

从严肃文学开发的 IP，成为央视黄金档的热播剧，到后来伴随中国网文发展的整个巅峰阶段，她又将很多超人气小说进行 IP 化，从最开始的后宫女性群像，再到创意古装网剧的开发，她手里开发的每一本 IP，都被她做到了极致。

现在各大视频网站，点击量以及口碑并在的剧集，其实背后都是栗烁的手笔。

顾尧南看着眼前白发苍茫的前辈，一颗心怦然乱跳。

栗烁目光笔直，定在顾尧南脸上，点头示意，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两个人站的极近，栗烁身上那种巍峨的浩荡，让顾尧南有些恍然。

她下午在网络上搜集资料时，栗烁的名字无数次出现在各种资料里，顾尧南还没来得及细查她的资料时，就被孟清歌带出了酒店。

她临走时，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正显示的是栗烁在 2012 年开发的动漫《中华熊》，成为惊艳海内外的爆款 IP，紧随其后《中华熊》的真人剧集、电影，更是一炮而红。

那是顾尧南高中时候最喜欢的漫画，没有之一。她有些失神，只是盯着栗烁发呆。

栗烁也浑不在意，唇角牵起淡淡笑意，有些疑惑的回看向孟清歌。

孟清歌看着顾尧南，不自知的带着笑意，继续补充，“栗姐在 IP 行业里，国内也好，国外也好，只要是做 IP，见着都要叫声栗姐。”

行业深耕三十余年，栗烁打造出的不仅是无数爆火 IP，更是一手推动这个产业在国内从 0 起步，到如今蓬勃发展。

俗话说，茶倒七分，话说三分。

久经商场浮沉的人，更是如此，因而，孟清歌说话一向淡，从不说满。

但今天例外，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