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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有些熟悉。

虞昭涵缓缓转过头去，戴金丝眼镜的英俊男子闯进了视线，他是……

高中的同桌的那位全科全能的学霸，霍裕。

不过他没等高考就移民出国了，所以……“霍裕？你回国了？”

“是啊，回家探亲，我刚在住院部楼下遇见你，确认了很久才过来跟你打招呼，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虞昭涵客套地回应。

不想低落的情绪让人发现，不咸不淡地跟霍裕叙旧了几句后，匆匆回病房了。

病房里，牧母已经离开，桌上只留下她带来的饭菜。

牧池捧着手机甚至没发现她进来，直到她走近：“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去哪儿了？”

虞昭涵敛眸，打开保温盒，淡淡道：“楼下走走，你呢？忙了一下午项目处理好了吗？”

话落，是一阵支吾地沉默。

“嗯……就……就已经处理好了。”

虞昭涵将还温热的鸡汤盛进碗里，舀了舀驱散热气：“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女人的娇喘，很抓心。”

牧池眸色肉眼可见地黯淡，说话时的语调是他自己没察觉生硬：“你听错了吧，该是我收养在公司的那只小野猫发了情，应该是那个声音吧？”

“这样吗？”

虞昭涵面色仍平静，她放下晾了些的鸡汤，伸手捏住他沾有红痕的领口，幽幽道：“猫咪也会涂口红吗？”

第7章

牧池垂眸看了眼她手在之处，沉默了晌，淡定道：“这是你之前蹭到的吧？”

“我今天早上穿的时候就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虞昭涵直勾勾看向他眼底，不动声色将手松开。

牧池却顺势捉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啊，尽瞎想。”

虞昭涵眼神凉凉的。

牧池的怀抱依旧很温暖，很可惜，她再也无法从这里取暖。

撒谎的人，应该吞一千根银针。

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

次日，虞昭涵来到律师事务所。

详细咨询了之后，在专业律师的指导下，虞昭涵开始着手收集证据。

人心和物质，她总得留一样。

虚以委蛇的花心她不屑挽留，不像人民币，只要诚心想赚就能得到。

白蔷的挑衅短信，拉黑以后，不断更换的手机号码都成了她的筹码。

牧池与她在外的开房记录，购物消费的每一笔流水，打印下来，竟然摆满一整张桌子，放在一起厚过牧池曾给她写过的情书。

虞昭涵心已凉透，当面对这满桌的证据，仍如坠冰窟。

这是她车祸之前从未设想过的局面。

如果没有车祸，如果没有自己没有发现端倪，她还蒙在鼓里，做着王子公主相亲相爱幸福一生的童话美梦。

现实照进童话，真实残酷得让人心灰意冷。

淡定地聊完可能要涉及的诉讼离婚流程后，虞昭涵照旧回了医院。

病房里，牧池沉浸式抱着手机咧嘴在笑。

“在笑什么呢？”

他专注到连虞昭涵到了床边还没有察觉。

对上她淡淡的视线，他淡定地将手机锁屏，反扣在被子上。

“一则好笑的短视频而已，没什么，对了昭涵，医生刚说我可以出院了。”

牧池转移话题依旧这么生硬。

都快结束了，无所谓了。

虞昭涵顺着他的话，随口应道：“这么快吗？”

“是啊，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多亏你的精心照顾。”

牧池的嘴角微微上扬着，眼底的爱意涔涔，真挚得刺目。

虞昭涵收回视线：“那我现在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下就去办出院手术。”

她的手机在病房门的时候，再次震动。

她已经习惯白蔷三不五时地骚扰，一如往常淡定打开，这次真的被惊喜到了。

【护工阿姨，我怀孕了哦，你老公要当爸爸了。】

为了佐证，白蔷直接传来了b超照片。

虞昭涵捏手机的指尖隐隐泛白。

他这么开心，原来是因为要当爸爸……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那年新婚夜。

牧池无比虔诚：“我是喜欢小孩，可如果生孩子让你痛苦，你让你难过的话，我宁愿不要小孩，你是全世界我最最爱的那个人。”

真是可笑至极！

仍清晰地承诺刺红了虞昭涵的眼眶，她忍下恶心，随手将白蔷的b超单保存下来，当做证据。

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牧池。

他脸上依旧挂着刺眼的笑容，捧着手机敲字不停。

怒气涌上喉咙，虞昭涵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凭什么自己这么憋屈，而牧池却在那享受当父亲的喜悦？

末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冲动。

现在还不到时候……

出院日期定在明天上午，这一夜，虞昭涵还留宿在牧池病房里。

或许这是她跟牧池睡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她闭眼假寐，听着牧池悄声走进卫生间里。

不一会儿，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宝宝，我会尽快离婚，不会让你和孩子等太久的……”

第8章

虞昭涵缓缓睁开眼睛，细细听着卫生间里的缠绵。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原来在她还为离婚纠结的时候，牧池早已做出决定。

她终究听不下去，故意翻身弄出声响，卫生间果然安静。

半晌后，牧池低语声再度响起。

“宝宝，我先挂了，别太想我，我明天就出院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牧池回到了病床上。

没一会，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他睡着了，虞昭涵却再也睡不着。

悔意直抵心脏，她后悔极了。

这段她曾视为烙印般刻骨铭心的感情，永远是她洗不掉的耻辱。

翌日上午，牧池顺利出院。

他们没回两人的住处，依牧家人意思直接到了牧家。

跨火盆，烧香谢过祖宗和神明。

牧母红着眼眶搀起牧池：“遭了这么大的罪，你都瘦了。”

牧池打趣安慰：“之前刚好想减肥，瘦了刚好。”

虞昭涵冷眼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1

跟儿子温馨过后，牧母淡淡的吩咐虞昭涵：“昭涵，你去炒两道清淡的菜。”

虞昭涵忍着心里不适，温顺地应下了。

反正也跟他们相处不了太久。

晚上，牧家。

虞昭涵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路过牧父牧母的房间时，牧池不真切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接着就是一道耳光声响起。

牧父粗喘着气：“我教你这么多年，都教到狗身上了？人家还是个女大学生，你竟然高大人家肚子！”

牧母护犊子的声音随之响起：“好了，别打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孩子也不可能打掉，那就留下来吧，老牧你不是也想要一个孙子吗？”

喧闹和争执，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沉默，意味着达成一致。

意料之中，没什么好难过的。

虞昭涵掐紧手心，眼神一凛。

竟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心软了，她只需要加快行动，为自己争取利益。

私家侦探效率很快。

第二天上午的委托，第三天下午就将白蔷的住处调查了出来。

虞昭涵坐在咖啡馆，看着私家侦探递过来的照片中，看到熟悉的小区环境，心底荒凉更甚。

牧池把小三养在她的房子里！

“根据我我调查，您丈夫明天下午会陪同白蔷去做第三次产检。”

产检？

他可真是个称职的好爸爸，跨国会议包装成他陪人产检的借口。

牧池的电话在这时似有所感打了进来，愠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虞昭涵，你找人调查我？”

“是啊，我要是不调查你，又怎么知道你连孩子都有了？”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随后牧池艰涩的开口。

“你都……知道了？”

虞昭涵不做声，牧池的语气一反常态陡然变冷：“昭涵，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离婚吧。”

第9章

电话那头，牧池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已经演练过百遍。

“昭涵，你知道吗？孩子已经长出人形了，我是错了，但孩子不应该成为我错误的牺牲品。”

“所以，牺牲我就无所谓是吗？”

虞昭涵哽了声，艰涩堵在嗓子眼，眼泪没有预兆落下。

久久沉默后，牧池晦暗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倏地挂断。

虞昭涵举着手机，保持接听的姿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再见到牧池，是约定好的一周后签署离婚协议。

电子合同虞昭涵已经过了一遍，牧池净身出户，并将自己持有的牧氏股份分一半给她，物质上做到了仁至义尽。

想象中惨烈的对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