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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蠢蠢欲动，想回家看一眼。

　　容安宁走后，商瑾序静静躺在床上。

　　温慕初就在床边，盯着他看。

　　分手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这样静谧的时刻。

　　商瑾序对她的态度，还有商伯父的警告，都让她不敢总是出现在商瑾序面前，只能远远跟踪，远远看着。

　　她那时其实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不成想，自己死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商瑾序安静的眉眼让温慕初看得入迷，不自觉掉下的泪水让她吓一跳。

　　她擦掉眼泪，苦涩嘲笑自己：“灵魂居然还会流眼泪。”

　　“商瑾序，你应该也想不到，我还会以这样的形式，留在你身边吧？”

　　温慕初仗着商瑾序听不见看不着，还嘟嘟囔囔了好一会儿。1

　　等夜越来越深，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回家的心，起身往外走。

　　穿过门墙，她小心翼翼朝自己家的方向迈着步子。

　　在会所的时候，她离开商瑾序大概十米远的时候，就会立刻回到他身边。

　　这次她每走一步都在计算着距离。

　　但直到她走进温家，她都没有回到商瑾序身边。

　　温慕初忍不住高兴，看来她在大院里的时候，是能自由行动的。

　　她的高兴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发现，直到现在爸妈也还是没有回家。

　　直到她死了，商瑾序都还不愿意放爸妈回来吗？

　　温慕初呆坐在家里，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屋外逐渐亮起，日光透过窗子照在温慕初的身体上。

　　她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忍不住发笑：“这样的日光都不怕，都不好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她浅浅埋怨着，很快又感到身体开始扭曲。

　　下一瞬，她又飘到了商瑾序身边。

　　商瑾序要出去。

　　温慕初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忍不住说他：“喝到后半夜还这么早起来，你开车也不怕出事？”

　　她话音刚落，商瑾序拉开车门的手又将车门推了回去。

　　很快温慕初看见他打电话给安保，让安保来开车，送他去医院。

　　要不是知道商瑾序确实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温慕初都要以为他这是被自己说动了。

　　上了车，温慕初忍不住观察商瑾序。

　　他这是迷途知返，后悔酗酒了？

　　然而他一到医院，就先检查了一遍脑子。

　　温慕初不解，但又觉得正常，吐槽道：“确实该看看。”

　　拿到报告后，医生确定商瑾序的大脑没有问题。

　　“不是生病……”商瑾序的神色显而易见的兴奋起来，“那我这两天听到的声音，是她回来了？”

　　温慕初下意识捂住嘴，商瑾序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医生脸色黑了又黑：“商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讲点科学。”

　　“幻听可能是因为心理问题，建议去挂心理科。”

第13章

　　心理问题？

　　温慕初忍不住看向商瑾序，他有心理问题？

　　很快她又觉得，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毕竟谁面对至亲离世时，都会有些恍惚。

　　更何况商伯父还是商瑾序从小崇拜的人。

　　商瑾序却一脸认真否认：“我当然没有心理问题。”

　　他起身，走出诊室。

　　温慕初一路跟着他往外走，上车后，司机发动车子想直接回家。

　　“不回家。”

　　商瑾序突然道：“去白云观。”

　　温慕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内心忐忑不已。

　　“也不知道灵魂能不能进道观。”

　　温慕初嘟嘟囔囔间，车子已经行至白云观。

　　商瑾序走到哪，她都是自动跟到哪，完全没有任何阻拦。

　　商瑾序拿着香，正要进到殿内上香，在殿门前被一个年轻道士拦住。

　　温慕初下意识往商瑾序身后躲，却见年轻道士笑了笑。

　　“善人，请随我来。”

　　商瑾序跟着他去到偏殿，在蒲团前盘腿坐下。

　　见他所有动作都不紧不慢，也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商瑾序忍不住问：“道长，你……”5

　　年轻道士又是一笑，瞥了一眼商瑾序放在桌边的香。

　　“这香上不得。”

　　商瑾序不解：“为什么？”

　　温慕初也想知道为什么，却发现年轻道士正看着自己。

　　她左右走了几步，试探问道：“你看得见我？”

　　年轻道士笑得意味深长，将视线转移到商瑾序身上：“这香不止经手你一个人，如果上香，该算谁的功德？”

　　温慕初看了眼自己的手，面色尴尬。

　　刚才商瑾序拿香的时候手滑，她下意识托了一把，碰到了香。

　　她忍不住吐槽：“这样就不能上香了？”

　　这话却好像没人听见。

　　年轻道士盯着商瑾序：“我看你也不像是为了功德来的，心不诚，万事难成。”

　　商瑾序似乎被唬住，静默了好几秒。

　　“我这两天总是能听见已故之人的声音，我想求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年轻道士垂眸抿唇：“此人，是你的谁？”

　　太故意了。

　　温慕初觉得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心脏却还是砰砰直跳。

　　她也想知道商瑾序的回答。

　　她和商瑾序相识二十多年，相恋五年，分手三年。

　　最后他会怎么称呼她？

　　朋友，前女友，还是只是认识的人？

　　温慕初屏住呼吸看着商瑾序，见他低下头，表情有悔。

　　半晌，他说：“爱人。”

　　温慕初很快红了眼眶，却还是心有不甘。

　　在她死后，商瑾序也重新开始爱她了吗？

　　年轻道士默声点头，让商瑾序下次再来。

　　“等你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后，再来，那时我便能帮你。”

　　“记住，心诚，方能心想事成。”

　　商瑾序不疑有他，很快起身，道谢后离开。

　　这几天温慕初都是跟在商瑾序身边，完全不需要她主动跟，她会自动飘到距离商瑾序不足一米的地方。

　　可现在，商瑾序已经走远，她却还在偏殿里一动不动。

　　她回过神时，已经看不到商瑾序的背影。

　　想到什么，她突地浑身一抖。

　　温慕初转过头，目光一刹便和年轻道士撞在一起。

　　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让温慕初觉得汗毛倒立。

　　“是你把我留下来的？”

第14章

　　年轻道士嘴角带着笑，拿起商瑾序拿来的香，在一旁的香炉前引燃，将香插入香炉中。

　　一缕青烟升起，温慕初惊讶：“你不是说这个香不能上吗？”

　　“善人不能上，贫道无欲无求，自然能帮善人。”

　　年轻道士抬眸看她一眼：“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当然有！

　　温慕初自从醒来，就一直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不能理解。

　　在她的认知里，人死后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不存在以灵魂的形式在世间，四处飘荡。

　　“为什么我死之后还会变成灵魂存在？”

　　这太超出她的认知，怎么都想不明白。

　　年轻道士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淡然道：“未亡人的执念。”

　　“未亡人？”

　　“你的爱人，很舍不得你，他的执念让你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温慕初双眼一瞬睁大，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击打到，震荡不已。

　　因为商瑾序的执念，所以她才没有彻底死去，而是变成灵魂留在了他身边。6

　　商瑾序这么爱她，为什么他们分手之后这三年，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他甚至已经翻篇了，朝前看了，为什么还会因为她的离世而产生这样的执念？

　　为什么只有她死之后，她才能知道？

　　她的表情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