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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清嗓子:“有事请奏,无事退朝。”威严的声音传遍大殿。
正待太监尖锐着嗓音喊出“退朝二字”。
随着右相的上前,气氛瞬间冷却,他完全没有顾忌别人的神色,道:“臣有事奏——”
萧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讲,露出一丝兴味,倒是想听听他的话。
“请陛下退位!”
萧帝笑容僵住,嘴角的弧度缓缓下降。
“陛下,江山不可无嗣!圣上自登基至今已有十年!可年年选秀,却后位空悬!皇嗣一个也未有!这背后之因,各位可有想过!”
众大臣一片哗然。
有的大臣觉得右相疯了上前劝阻他,有的巴不得右相早点下位无动于衷,有的人若有所思,觉得右相不会无凭无据说出这一番话来。
资历最深的大臣是萧帝曾今的严太傅,如今的御史大夫,他穿着浅青色的衣袍,站了出来,四周顿时一静。
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一眼。
他不悦追问:“你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目无王法,究竟想说什么?”
右相右相一丝不屑从眼底一闪而过,瞥他一眼,“这样的事真的要在这里说吗?”
“有什么话不可说与众人听?!”
萧帝心下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扶着龙椅的手缓缓攥紧。
“因为陛下根本无法传宗接代!”大殿里响过一道惊雷般的声音。
随着这句话落下,朝堂顿时像是一锅煮沸的粥般乱了起来。
萧帝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右相,咆哮道:“朕要诛尔等九族!”
诛九族?可是他这么多年的荒诞早已失去人心,今日过后,龙椅上坐着的又是否还是他呢?
傅靳息嘶哑的低声笑了笑:“严太傅,你的女儿根本不是在后宫病死的,而是被皇帝折磨死的……”
正如宴芜一般,日日折磨,玩腻了便换一个……
惊天大雷,严太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下众人将视线都缓缓落在了皇帝身上。
他们固然贪生怕死,可也不是什么禽兽之人,也有家中女郎送入皇宫,他们原先还只当是后宫险恶,后妃一个接一个的病死。
可如今却发现,罪魁祸首竟是整日在他们眼前的君王。
“陛下……这可是真的?”
萧帝脸色阴沉无比,身旁的心腹紧紧挡在他身前,生怕下一刻殿内的官员冲上来揍他。
百官见他如此懦弱,心下觉得失望至极。
“陛下,您可知您所行所为非明君之行啊!”
“若是无嗣,大可选旁支中的聪慧之人做太子,可你怎么能行如此暴径?!”
萧帝受着众人的质问,只觉身上一寸一寸漫延出凉意,他怔怔的跌坐在龙椅上。
傅靳息替他答道:“是真是假,召太医院院正一问便知。”
那老院正一上来,便愧疚不已的将事情全倒了出来。
百官呼吸急促,文臣皱眉,武官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像是要拿一把火,要将金銮殿烧的一干二净。
其中最属严太傅,他最忠于萧帝,骤然得知女儿曾经在宫中过得生不如死,此刻他直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17章
因萧帝不得民心,和臣心,被请下位,簇拥摄政王登基,摄政王封萧帝为太上皇,永囚长秋宫。
神册一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税赋减半。
自此,国泰民安。
……
醒醒!
醒醒!
她听着耳边的声音逐渐睁开了眼,眼前白茫茫一片,而后一愣,她是谁?
“小姐,小姐,醒醒……宫里选秀……快点起来,不要再睡了……”有人将她从柔软的被里拉起来。
她听着耳边的轻唤,缓缓侧颜看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身边的侍女疑惑的看着她。
“现在是哪一年?”不知为何,她觉得她睡了好久,她的声音有些许沙哑,却依旧洋洋盈耳。
她面露疑色,摸上自己嗓子,觉得这好像不应该是自己的声音。
“小姐,您别吓白芷,今年是神册一年啊。”
宴芜起身至梳妆台前,愣愣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是宴芜?
她不动声色,隐瞒下自己失去记忆的事情,只道:“你说陛下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白芷一静,细细思考了许久,低声凑过来道:“大抵是容貌同良妃娘娘那样艳丽的人,亦或者是容貌同北国公主那般清丽的人。”
宴芜缓缓放下梳头发的手,一双眼睛在脸上灼灼生光。
她不动声色套着侍女的话,忽然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住。
她浑身一僵,却没有挣扎,怔怔抬头。
“芜芜,母亲舍不得你,这一入皇宫……我们母女二人便再也无法轻易相见了,那新帝才刚登基,谁知道会不会像之前那位一样,折磨女子……”
宴夫人思及此处,一面愁容,她拿帕子擦去眼角的泪,不舍的松开宴芜,慈爱的看着宴芜,抚摸着宴芜的发。
“要不我们不去了……”一旦想到女儿会离她远去,她心中悲苦不已,这是她怀胎十月,一手带大的女儿啊!
“胡闹!”宴大人正进来,便听到这话,他皱了皱眉,不悦道:“上了新帝选秀的花名册又不去,这是诛九族的事。”
哪知宴夫人狠狠瞪了宴大人一眼,冷道:“横竖这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女儿,你一点都不心疼,那皇宫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我们女儿你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这性子在宫中可不被人欺负死……”
说到后面,她又一脸泪。
宴芜一愣,心下一暖,她缓缓道:“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宴大人看着两人这样,长叹一声:“芜儿明日便要入宫,你不要在这哭哭啼啼扰她心绪,到时候面见贵人,芜儿也一副愁容,这不是害了她吗?”
宴夫人一愣,随即连道是是是,便默默擦了擦泪,疼惜道:“芜芜,娘先去为你准备要带入宫中的细软,你和你爹再好好聊聊。”
宴芜见她这样也不好受,沉默着看她离开。
宴大人还算理智,但是也没有理智到哪里去,见宴夫人离开,他那张脸上遍布忧色:“爹认识一个人,你若你不想去……爹爹拼尽全力,也会帮你。”
言外之意,为她安排假死,可这事一旦发现,便是欺君之罪,和抗旨不遵,一样是诛九族的大罪。
宴芜一愣,已是双目含泪,笑道:“女儿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宴大人细细打量她,见她神色不似勉强,叹道:“是爹爹无能,不能护住你。”
宴芜心里闪过一丝难言的触动,愣愣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又想起刚刚离去的中年妇人。
他们,是她的父母……
她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含光:“父亲,这怎么能怪你,”
送走宴大人,她立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芜槐树,它碧绿的叶上有着细细的纹理,宴芜静静的闻着淡淡的花香。
白芷见她如此,略一思索:“这是芜槐树,又是黄金树,听说小姐生下来的时候,芜槐树那一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老爷夫人觉得这是好兆头,故而为小姐取名芜芜。”
白芷话一顿,说:“树下还有老爷为小姐酿的女儿红,原本是打算在小姐出嫁时挖出来取用的……”
风轻轻拂过,宴芜听着耳边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她要入宫了,不由一叹:“怕是喝不到了。”
“为何不喝?”
院子里传来一道声音,宴芜转头看向来人,微微一诧。
第18章
“李公子。”白芷微微一福身,便给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李家的淇玉公子原本与您指腹为婚,但是自从您入宫选秀的消息一出,他便与家里闹翻了,李公子对您情深义重奴婢是看在眼里的。”
她默默退下。
宴芜看着李淇玉,一时有些无措。
倒是他先开了口,眼神晦涩:“你……还好吗?”
“嗯。”宴芜呐呐道。
李淇玉缓缓伸出手,凑近她的脸颊,宴芜不自在的退后一步。
见状,他神色一愣,眼中不自觉流露伤感之色。
“你头上有片叶子……”
“我自己来……”宴芜抬手摘去头顶的叶,语气倒是稍微缓了缓,不过神色依旧僵硬。
她心里心虚,她失去了记忆,在选秀这种要紧的关头。
眼前还有一位似乎曾与自己有过首尾的男子。
可是她要选秀了,又能给人家什么呢?
宴芜平静道:“李公子,若无必要,不要再来找我了。”
想到他为了她还与自己家闹掰,她不觉头大,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疏离:“为了我,不值当。”
李淇玉怔怔看着她,张了张唇:“芜儿……你不会愿意入宫的,我知道你的本性。”
宴芜抬眼看着他倔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愫烫得她一痛。
像是自灵魂深处处,有个人同她说,这是与你青梅竹马,自小有婚约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辜负他。
“你想怎样?”宴芜蹙眉道。
“我们一起私奔。”他握住她的手。
宴芜心脏微微一紧,她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