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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还是不敢和季寻彻单独相处。

宫栩手脚变得有些冰凉，额头上密密麻麻渗着一层冷汗。

如果和季寻彻继续待下去，宫栩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窒息了。

宫栩弯下腰，将自己抱紧。

另一侧，目睹了两人互动全程的林墨言脱下西装，慢慢靠近。

他不忍心看见这样的许旖，脆弱地像要消失。

“筠姐，会很冷吗？”

见宫栩没有反应，林墨言捧着衣服更近一步：“筠姐，如果你冷的话，我的衣服……”

宫栩抬起头，看向抱着衣服的林墨言，头发有些翘起。

宫栩想起小时候那只被父亲打死的小狗，也是这样一双眼睛。

会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好像眼里只有她。

“小言，你好像一只小狗。”宫栩的眼前有些模糊。

之前喝的几口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宫栩脑子有些发昏，缓缓蹲下身子。

“小时候，我有过一只小狗，是母亲给我的。”

“可是父亲并不喜欢，他说我应该去学钢琴，学马术，我们家里不需要一只小狗。”

宫栩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父亲让人打死了那只小狗，有时候，我其实不知道，家里究竟是不喜欢小狗，还是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你！”林墨言有些急切地说。

宫栩眼眶泛红，将自己蜷成一团，像只刺猬一样拒绝别人的靠近。

强势又脆弱，这样矛盾的特质在宫栩身上和谐地存在着。

这样的许旖格外让人心疼。

林墨言甚至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用力亲吻她，告诉她自己的真心！

但那太孟浪了。

最后，林墨言只能蹲下身，一字一字的说：“宫栩，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很喜欢你。”

“因为你不一样。”

“宫栩，这些人里……”林墨言顿了顿，用手比划着，“只有你会为那只小狗哭。”

“宫栩，我昨天晚上梦见你死了。”

宫栩呼吸停了一拍，没有说话。

林墨言也继续说着：“宫栩，我梦见你死了，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晚上，在一条马路上。”

“你就倒在那，看着很冷，我就在一边看着，我一直在叫你，可是发不出声音。”

宫栩听着，清楚的记得这是自己死时的真实景象。

可她重生了。

林墨言也刚从国外回来，他不该梦见这些的。

宫栩强撑起精神：“只是梦而已。”

林墨言没有接话，自顾自地继续说到：“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想送一个愿望给你，宫栩，你不要受伤，不要难过，不要像我梦里那样，一个人。”

第17章

“小言，谢谢你。”宫栩轻轻地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着面前的林墨言，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林墨言定定看向她，想要伸出手为她擦去眼泪，又停住：“宫栩，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

“我会的。”

只是需要远离季寻彻。

……

半月后，许氏集团会议室。

“三十分钟后准备开会。”秘书抱着一叠资料站在门口说道。

顿时屋子里面如同突然煮沸的开水一般躁动起来。

“这个小许总才上任半个月，就已经将子公司营业额番了两番，什么来头？”

“都姓许了，许氏集团的许，听说是许董最小的女儿，本来打算结婚了当富太太。”

“那又是为什么？”

“不喜欢了呗，程家的那个听说也是个难搞的主，小许总不喜欢也是正常。”

“那林少是怎么回事？在追求我们小许总吗？天天鲜花茶点的往公司送。”

季寻彻进门时正好听到这句话，身子僵了僵。

秘书又站到了门口，抬起手腕看着手表催促：“所有资料三分钟后交到会议室，程先生已经……”

秘书的话在看到门口的季寻彻时戛然而止，他迅速反应对着季寻彻弯了弯腰：“程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许总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所有参会人员撇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季寻彻，噤了声匆匆忙忙地带着自己的东西陆续进入会议室等待会议开始。

整层楼的氛围紧张地叫人透不过气来。

等季寻彻落座，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许旖。

合身精致剪裁的西装，过长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鼻梁上挂了个眼镜。

季寻彻眼前一亮，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许旖。

他印象里的许旖总是躲在许芸身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季寻彻都将宫栩看作许芸的影子。

“我们的会议现在开始。”主讲人端坐在长桌最中心的位置掷地有声地说着，宫栩将手上的文件夹翻开，手拿着签字笔循着标签仔细地核对。

“程总，这是我们的企划书，您可以看一下。”

季寻彻的出神被打断，表情有些不稳，又很快定下心神，将目光投在手上的企划书上。

季寻彻注意到主负责人的名字【宫栩】，拿着笔在她的名字上点了点。

“就由项目的主负责人，来说明一下吧。”

会议室的气氛更加严肃，一群人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宫栩。

宫栩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站定。

季寻彻抬起头，目光随着宫栩移动，脸上神情未变，淡淡道：“开始吧。”

宫栩笑着向他示意，清了清嗓子，随后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PPT，一边播放，一边开始讲述。

季寻彻的目光紧盯着她不放，这股强烈的视线几乎要将宫栩烧穿，让她无法忽略。

宫栩心想，这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总算发挥了作用，至少能让她在季寻彻面前不至于发抖逃走。

季寻彻手上的签字笔一下一下打着转，时不时低头翻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宫栩的思路逻辑清楚，吐字清晰。

季寻彻将视线再次从文件中抽离，抬眼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的许旖。

——那个和他印象里截然不同的许旖。

是自信的，张扬的，像一颗熠熠发光的钻石，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签字笔掉在文件夹上发出一声闷响，季寻彻微微坐直身子，望着宫栩，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冗长的会议在季寻彻的总结中结束，宫栩起身和季寻彻握手。

手掌交错间，季寻彻看向宫栩：“宫栩，我可以约你吃饭吗？我想和你谈谈。”

第18章

宫栩心里一惊，和上辈子格外相似的问句。

只是上辈子的季寻彻远没有现在这样友善，他可以说是强硬地通知了宫栩。

谈话的内容宫栩现在还能想起。

那时，季寻彻将拟好的协议推到她面前，淡漠又疏离：“这是协议，我们只需要在父母媒体面前扮演好夫妻的角色，其他的最好都别管。”

“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和我离婚。”

当时的许旖对季寻彻几乎是言听计从，即使是听了这样的话，还是签下名字，最后换来了痛苦的三年和……死亡。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的事情吧。

让她成为许芸的替身，待在她身边。

然后等许芸回心转意，再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开。

宫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宫栩微微一笑，抽回手，对上季寻彻的眼睛：“程总，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然后指了指季寻彻身后，季寻彻转头看去，是抱着一捧玫瑰花的林墨言。

季寻彻难以应对这样的变故，在之前和其他女人的相处中，他不需要这样小心地邀请。

也不会……被拒绝。

他握了握空荡的手，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堵了块石头，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这时，就见宫栩客气地挥了挥手：“程先生，麻烦让一让。”

季寻彻微微侧开身，紧紧盯着宫栩的背影。

只见她步伐轻快地走到林墨言面前，接过花，笑着：“等很久了吗？”

林墨言注意到季寻彻的眼神。

对视间，他自若地揽过宫栩，像宣战，又像炫耀：“清嵘哥，我和筠筠先走了。”

【筠筠】

原来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从前宫栩也会跟在他身后，叫他【清嵘】。

现在却只是叫他【程先生】。

季寻彻心中的石头越来越重，他看着宫栩和林墨言旁若无人的亲密。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宫栩会拒绝他，也无法理解自己这样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宫栩！”眼看着宫栩和林墨言的身影快要走远，季寻彻不受控制地喊出声。

宫栩回过身，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失。

季寻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照片，是宫栩弯着嘴角，黑白色的遗照tຊ。

突然炸开的钝痛让季寻彻弯下了腰，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四周脚步错乱，尖叫声，在他耳边响起。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宫栩向他跑过来。

……

“季寻彻，你醒醒！”

宫栩的声音穿过一切，将他从模糊的黑暗中救起。

他费力地睁开眼，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鼻。

宫栩站在他床边，还在轻声唤着：“季寻彻，感觉怎么样？”

季寻彻用力闭了闭眼，将不适感压下。

宫栩侧身让开，让医生做检查。

“神经性晕厥，焦虑，压力太大。”医生在纸上签下几行字，递给宫栩，“去拿药吧。”

宫栩接过单子，又递回给季寻彻：“我刚才已经给你助理打电话了，他稍后就到。”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