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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素说，“顺其自然约的。”

　　“看来你挺满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顾晋为声音夹杂了微不可察的寒意。

　　电梯到1楼，姜素先出去，他在后面问，“穿牛仔外套的男人是？”

　　她驻足，“是我同学。”

　　大厅的球状彩灯旋转着，霓虹洒在顾晋为的脸上，他嫌刺眼，偏头躲开。

　　“叶柏南比他弟弟更出众，你跟了他，算是上嫁。”

第10章 撩拨

　　上嫁。

　　普通家境的女人，上嫁比平嫁、下嫁，确实要光鲜幸运得多，起码是一条跨越阶级，改善生活的捷径。

　　人往高处走。

　　羡慕的大有人在。

　　姜素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叶家的大公子三十岁没结婚，眼光一定高，嫁不嫁不是我一厢情愿的。”

　　电梯门只剩一道窄窄的缝隙，她忍不住抬眼。

　　顾晋为俊朗周正的眉目在光影里，深沉，又凛冽。

　　下一秒，门彻底关严。

　　......

　　姜素是和周夫人坐一辆车来名园的，周夫人没走，车也要留下，她打了出租赶回学校。

　　办公室除了系主任，钟雯也在，靠着墙角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相。

　　姜素进门，还不服气地瞪了一眼。

　　她心下了然。

　　谣言传到系领导的耳朵里了。

　　“主任。”姜素面不改色，“我没傍大款。”

　　“你当然不会了！”系主任和蔼可亲的态度，“是钟雯误解了，你的品性我了解，你大学甚至没谈过恋爱吧？任课老师们对你评价很高的。”

　　系主任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充当和事佬，“姜素啊，你受委屈了，系里给钟雯严重警告处分，全校通报批评，行不行？”

　　姜素没反应。

　　系主任喝了一口水，“实在不行，只有开除她了，毕竟影响是很恶劣。”

　　钟雯恨得咬牙切齿的，迫不得已哽咽着道歉，“咱们三年的室友了，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

　　场面搞得姜素进退两难。

　　钟雯在金融系纯粹是混个本科文凭，现在的大豪门小豪门很看重学历，金融贸易专业对男方生意有帮助，容易嫁，钟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开除，豪门梦便碎了。

　　姜素死咬不放，万一真的开除钟雯，她校外的狐朋狗友不是好惹的。

　　多多少少是个麻烦。

　　“通报批评吧。”

　　钟雯走后，姜素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主任，有谁找过您吗？”

　　系主任搓了搓手笑，“有。”

　　大学里乱七八糟的感情闹剧，一天一个样儿，校领导根本懒得管，宿舍四个人，三个群，总有勾心斗角的地方，除非折腾太大，有大人物出面问责，才会调查。

　　“周先生的助理中午来学校了。”系主任不由刮目相看姜素，“你父亲以前是周家的司机？”

　　果然是他派了助理平息这场风波。

　　其实顾晋为自己的面子足够了，系领导肯定会卖他人情，他舍近求远搬出周家这座大山，无非是不愿和她扯上私人关系。

　　他十有八九是为结婚做准备了。

　　姜素回到寝室，钟雯在发礼物。

　　“我男友从国外买的，欧美版和国内版不是一个版本，专柜买不着。”钟雯装没看见她，大声嚷嚷，“买了一只鳄鱼皮的爱马仕，比姜素那只贵——”

　　安然分到一瓶鱼子精华面膜，另一名室友分到面霜，钟雯右脚翘在书桌上，涂着CL的指甲油，阴阳怪气，“姜素回来了呀，这么贵的护肤品你没用过，我不送你了啊。”

　　“我不需要你送。”姜素端着盆，去水房洗衣服。

　　当初程父活着，她不缺好东西，周淮康夫妇对司机、保姆一贯大方，即使程父死了，周家也没亏待她，母亲的疗养费她没能力负担，只能倚仗周家，至于其他的，是她自己不要的。

　　走到水房门口，姜素听到两个外语系的女同学在议论钟雯道歉的事儿。

　　“她敢不道歉嘛？姜素的干爹可厉害了，是货真价实的富一代，钟雯的男友只是富二代。”

　　“岁数很大吧？”

　　“一个糟老头子...”

　　“追姜素的那么多，她偏偏想不开傍老头子，又胖又丑她也下得去嘴...”

　　姜素把塑料盆重重扔在水槽里，拧开水龙头，水花四溅，砸得女同学后半句没讲出口，互相使了个眼色离开。

　　她早知道钟雯手段阴险。

　　表面假惺惺认错，背地里宣扬自己冤枉，博取同情，顺便给她拉仇恨，孤立她。

　　不过好歹是道歉了，对钟雯是极大的羞辱了。

　　因为第二天要去北航集团，姜素一夜睡不安稳，这些日子她和顾晋为碰面的次数太频繁了。

　　越频繁，越悸动，越会偏离轨道。

　　秦商得知部门经理是带着她，主动提出要去，于是姜素变成了秦商的临时助理。

　　“你那天为什么在周夫人的包厢？”

　　秦商开车很野，姜素牢牢抓住安全带，“周总工捐赠了舞蹈室和图书馆，系主任让我去感谢周夫人。”

　　反正秦家和周家不熟，周家挺瞧不起秦家的，姜素说什么都行，秦商无从查证。

　　见顾晋为要提前预约，前台小姐根据对方的实力排队，实力强的，预约一个好时间面谈；实力一般的，趁着顾晋为休息，抽空交谈几句；实力差的约不上。

　　秦商预约了午休的十分钟。

　　不是什么好时间。

　　而且比较紧迫。

　　“阶级是老祖宗打下的江山，一两代人的努力跨越不了。”秦商垂头丧气瘫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自言自语，“周家是不是有红色背景？”

　　姜素检查了最后一遍资料，核对市场数据，十二点整，顾晋为准时准点出现。

　　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高管簇拥着从会议室出来。

　　这是姜素第一次见到顾晋为在公司的模样。

　　精英，威严，霸气。

　　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纽扣系到咽喉的下一寸，庄重的熟男风从他的每一颗毛孔渗透出，撩拨得人眼热。

　　他的冷峻内敛是骨子里的，连睡着也这样。

　　顾晋为的睡相比女人还斯文好看。

　　姜素的位置很显眼，顾晋为也发现了她，脚步稍稍停顿，没有理会。

　　“周总工！”秦商上前拦住他，“我们万利公司预约了。”

　　顾晋为有过目不忘的好眼力，认出他是名园穿牛仔外套的男人，“姜素老板的儿子？”

　　“是我！”秦商受宠若惊，随即又疑惑，“您认识姜素？”

　　“认识。”

　　“不认识。”

第11章 她求他，他公事公办

　　分秒不差，却是不同的答案，秦商更疑惑了。

　　顾晋为意味不明瞥姜素，“我母亲提过她。”

　　秦商一心扑在竞标上，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控制不住的兴奋，“周夫人很喜欢姜素。”

　　“是很喜欢。”顾晋为往电梯的方向走。

　　秦商紧随其后，高管专用电梯已经上到2楼，16层到顶，顾晋为没有等下一部，而是乘坐员工电梯。

　　一大群员工在里面，去8楼食堂。

　　秦商护在姜素的左后方，替她挡住拥挤，顾晋为站在右前方，员工纷纷和他打招呼，可没一个人敢开玩笑。

　　打过招呼，噤若寒蝉。

　　上至董事，下至员工，几乎都畏惧他。

　　电梯tຊ在5楼停了一次，有员工下去，挤出的瞬间，姜素感觉皮肤一凉，她低头，是顾晋为的腕表蹭了她一下，彼时他手背粘着她的胳膊。

　　姜素眉骨一跳，悄悄掀眼皮。

　　顾晋为若无其事，侧着身。

　　他下颌淡淡的青色底，眼尾没有细纹，大约是不爱笑的缘故，周家男人不显老，周淮康也比实际年龄年轻个七八岁，姜素在新闻上看到周淮康的镜头，总是精神矍铄。

　　家族遗传的好基因。

　　顶楼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北航集团所有高管的简介，总工程师一共有三位，顾晋为居中，是唯一一位三十五岁以下的常务董事。

　　履历业绩罗列了一长串：物流货机零件的主设计师，民航机型开发组的组长，大型软件工程的创始人。

　　姜素一言不发，攥着资料夹。

　　顾晋为的办公室在尽头，宽大的落地玻璃罩了一扇百叶窗，他拉开办公椅，解了一粒西装扣，开始签文件。

　　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做，格外有味道。

　　是一股有辨识度的，张力的磁性。

　　“坐。”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