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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拦住了陆淮骁，不然任由他这样冲进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苏凛月看到这里才松了口气。

周经理也赶了过来，语气急切：“陆机长！你疯了不成！飞机还在燃烧，你冲进去是想送命吗？！”

陆淮骁眼尾都发红：“苏凛月还在里面。”

周经理声音有些沉重：“她已经……”

陆淮骁提高了音调：“我们还没进去找！还没见到她！万一还有希望呢！？”

在场的众人都沉默着，他们再清楚不过，苏凛月不可能存活。

苏凛月怔怔地看着陆淮骁着急的神色，心中满是不解，他这是为了自己而难过吗？

可怎么会呢？

陆淮骁心里不是明明没有她的吗？

救援队、医疗队依次到达，救出了一息尚存的沈洛熙。

可对于苏凛月，救援人员只是遗憾地摇头。

这一刻陆淮骁眼里仅存的希望立刻消失殆尽。

他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魂魄，比苏凛月更像个孤魂野鬼，站在人群中，身影却显得无比孤寂。

陆淮骁只觉得耳边是一阵持续的轰鸣声，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好多人围着他在说着些什么。

说让他节哀。

节哀吗？

他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陆淮骁死死地盯着9483的残骸，脑海中反复闪现着苏凛月的一颦一笑。

她现在被压在残骸下面，是不是很痛？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爱的是沈洛清，为什么在得知苏凛月的死讯时，心痛得仿佛也跟着她一起死了似的？

第12章

苏凛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参加自己的葬礼。

灵堂设在了殡仪馆。

虽然苏凛月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但或许是因为流程还没走完，陆淮骁还是以丈夫的名义给她操办了葬礼。

他一身纯黑西装站在灵堂一旁，不过才几天，脸上就憔悴得长出了胡渣。

花圈中心摆着一张苏凛月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她笑容璀璨。

照片是苏母挑的，在苏母心中，自己的女儿本来就该是这般灿烂的模样。

苏凛月飘在灵堂前，心情复杂，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才刚大学毕业。

和陆淮骁结婚后，也拍过不少精致的照片，但她一直追寻着陆淮骁的目光，可他的目光始终都不看向她，所以画面中的她再也没有这么笑过。

没想到，居然成为了她的遗照。

苏凛月静静地看着，心情十分复杂。

也好，这的确是自己最好看的时候。

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吊唁。

苏凛月看到父母脸上的悲痛，心里酸得要命。2

她飘到苏母面前，抬手想擦擦苏母脸上的泪水，可当发现自己的手是半透明时，又默默垂了下去。

她对着苏父说：“爸爸，不要难过。”

可他们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苏凛月人缘好，有许多很久没见的同学、朋友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的眼眶都红红的：“叔叔阿姨，请节哀。”

苏父苏母含着泪点头。

陆淮骁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木然地跟着回礼，看起来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机组的同事们聚成了个圈，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苏凛月飘过去，就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声。

秦安安捂着嘴惊讶道：“没想到苏副机师和陆机长居然真的是夫妻。”

同事们附和点头：“她当时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有人提出疑问：“你们说，苏副机师长相、能力，哪哪都没得挑，为什么陆机长就是不肯承认他们是夫妻关系呢？”

有人回答：“苏副机师再好，也不是陆机长想娶的那个人啊，陆机长真正想娶的人是沈洛清吧。”

苏凛月飘在空中，仿佛被猝不及防打了一拳，她苦笑着默默道：“哪有人在灵堂上说这些让死者难过的话的，我可是全都听到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让我死了都不安宁。”

她这些话自然是没有人听得到，苏凛月飘在众人身旁，甚至有些失落。

下一瞬，那个同事就话锋一转：“总而言之，苏副机师这么年轻，真的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叹息。

苏凛月心情复杂地看向陆淮骁，他正好走到这，停下了脚步，显然听到了这一切。

男人静静地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安静的空气突然被人打破，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速度极快地冲了进来。

不由分说地就挥拳砸向陆淮骁，后者没有防备，嘴角都被擦破，渗出了血。

青年一脸憔悴，满眼血丝，对着被他打倒在地的陆淮骁吼道：“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第13章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葬礼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众人议论纷纷：“这人是谁？怎么冲上来就打人？”

飘在空中的苏凛月也有些怔愣，陈凛让出国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手工定制的西装上都起了褶皱，一看就是临时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陆淮骁也不还手，任由着陈凛让揪住他的衣领。

眼看陈凛让又要一拳挥上去，苏凛月只能干着急，她现在就跟空气一般，什么也阻止不了。

好在苏父走上前来，拉住了他：“凛让，别让月儿走得不安宁。”

青年的拳头就这么滞在了半空中，他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来，抬眼看到苏凛月的遗照时，眼里的痛意根本无法掩饰。

陈家和苏家是多年的老友，巧的是两个孩子碰巧又是同一天出生，于是两家一拍即合，给两人名字里带上了同一个‘凛’字。

苏凛月和陈凛让青梅竹马，亲如兄妹。

或许是苏父那句话劝住了陈凛让，一直到苏凛月下葬，他都没有再为难陆淮骁。

来吊唁的人们逐渐散开，苏母身体不好，也已经被苏父带回家休息。

山清水秀的墓园里，多了一座年轻的新墓。6

墓碑前站着两道颀长的身影，气氛空寂而安静。

陈凛让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月儿，抱歉啊，让哥回来晚了。”

他侧脸轮廓锋锐而又清隽，但嗓音却是苏凛月久违的柔和。

她就站在他的身侧，默默地说道：“你抱歉个什么劲，我死了又不是因为你。”

这话青年当然听不到，他那双桃花眼一片红，紧紧捏tຊ着拳头，看得出来一直在忍耐什么。

良久，陈凛让才直起身子，锐利的眸子直直看向像根柱子般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的陆淮骁，语气寒冷：“早知道你这么不珍惜月儿，我当时就应该回国把她抢回来。”

苏凛月一愣，什么叫把她抢回来？

从小到大，她都只把陈凛让当自己的哥哥。

就在这时，陆淮骁终于开了口，也不争辩，嗓音沙哑：“是我没保护好她。”

陈凛让仿佛不愿意再多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