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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看向陈至谦,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丝毫关于内心想法的情况。
然而她没能找到,没能看见陈至谦问这话时一丝一毫的其他隐晦情绪。
沉默片刻,安凝摇摇头,轻声告知:“没有用的,我哥哥已经找过各种权威医生来看过了,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没有一丁点治愈。”
说这话时,她其实是释然的。
但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后,她那些抑郁症状似乎已经好转很多了。
因为她知道最多不过三个月,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到那时,她就能去见季洲了。
陈至谦抬眼看见的就是她一副准备赴死的坦然神情,心脏仿若被揪起一般疼。
可脑中灵光闪现,他竟然在这瞬间明白她在想什么。
瞬间,陈至谦脸色冷沉下来:“你是想去死,然后去陪季洲是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安凝冷淡开口。
她真是脑子病糊涂了才会认为陈至谦今天正常了。
安凝叹了口气,“如果你是过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不想跟你争吵。”
她实在是累了,不想跟他就这种问题上多争吵。
医生也嘱咐过,她现在的身体最好要保持情绪稳定,不能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好在陈至谦在她这话过后沉默下来,似乎也并没有继续跟她争执的想法。
自从她揭露身份后,他们之间的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陈至谦看了看她。
最终开口。
“我记得你今天出院,换好衣服,我们走吧。”
安凝皱起眉头:“去哪儿?”
陈至谦居高临下站在她病床前,良久过后,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
“民政局。”
第36章
耳边好似有什么轰然炸开。
安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重复他说的话:“民政局?”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陈至谦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脸,态度平静点头:“对,我们要举行婚礼,也该领个证了。”
“可是……”安凝想说些什么。
但陈至谦神色间却冷得吓人:“你想跟我结婚,就必须跟我领证。”
安凝安静下来。
这一刻,她完全看不透他。
猜不透他的任何想法。
但她也懒得再去多想些什么了,在生命的最后,她为了想要完成的事,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我跟你去。”
安凝跟着陈至谦从医院离开,到民政局,完成领证仪式。
整个过程,仅仅用了四个小时。
她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分明只是她用来报复的手段道具之一,可此刻看着它,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心尖上冒了出来。
身边的陈至谦同样不发一语,他只低头看着手里的结婚证,神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后。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他掏出手机来,将两人的结婚证拍了照。
罕见地发了一条微博。
他不用说任何文案,直接分享图片,已经足够在网上掀起一阵风浪来。
安凝看着他这种近乎是宣告主权的行为,眉头微微蹙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但想到简星疏看见这个后的模样,她也就不再多想。
至少她已经夺走了简星疏如今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正如安凝所期望的。
此刻的简星疏病房里。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微博,眼里的嫉恨几乎要呼之欲出。
“怎么会这样?”
简星疏不可置信地将陈至谦发出来的图片一遍又一遍地看,而在他的微博记录中,之前说帮她解围的求婚微博已经在不知何时被他删除了。
这下,网友对她的不好猜测也达到了极致。
更要命的是。
在她的话题广场里,这段时间总是有人发一些关于她在米兰那些事的消息。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发,她还能联系人将相关内容全部屏蔽。
可是现在愈演愈烈,她屏蔽了一个,就有别的新号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只要关于她一丁点热度的时候,点进话题就能看见那些爆料。
虽然在经纪人的插手下,不至于到上热搜的地步,但这些消息已经在网上不胫而走。
她的口碑如今一落千丈。
评论下全部都是嘲讽与谩骂。
她下意识给周明打去电话质问:“你看你干的好事!早说让你解决掉安凝那个麻烦,非要说什么别动手,现在好了,陈至谦直接跟她领证了,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话音落地,那头却是冷笑一声,没有任何回话。
简星疏不解地皱起眉:“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简星疏,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主动找我了,你够狠啊,你竟然敢把锅都甩我身上?现在我已经被陈至谦丢了工作,我甚至被他告上了法庭!”周明的声音阴沉得过分。
这时,简星疏才记起自己前段时间跟陈至谦说的那番话。
心下一虚,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来,要另外想个办法了。
与此同时。
从民政局出来后的安凝和陈至谦一路无言。
她以为陈至谦会送她回到家。
可车身停下,她看清目的地的时候,瞳仁忽地瞪大。
他为什么带她来季洲的墓园?
第37章
打开车门时。
安凝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冷冷看着站在外面的陈至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至谦定定站在车外,凝视她。
“下车。”
安凝不甘示弱回望着他,同样冷冷吐出两个字来:“不下。”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过了很久。
最终还是陈至谦平静扯起嘴角:“好。”
他没有坚持要安凝下车,独自下车离去。
季洲的墓离入口不远。
陈至谦很快就走到了,他静静看着上面的遗照,而后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是我的了,她就算是死也会带着陈太太的身份。”
算是炫耀,也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挑衅。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过来,他就是不甘心,可偏偏季洲已经不在了,他无从宣泄自己的嫉妒。
是的,嫉妒。
陈至谦承认自己是在嫉妒季洲,他嫉妒季洲能够得到安凝的心。
他承认自己……对安凝的那些莫名的占有欲和情绪,是因为爱。
他爱上了安凝,爱上了这个将他当成替身的安凝。
如果不是得知安凝日子不多了,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他情愿和安凝永远纠缠不休。
可她说她要死了。
他已经没有和她纠缠不休的时间了。
站在季洲的墓碑前看了许久,陈至谦动身离去。
回到车上安凝仍旧是戒备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