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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肖楚楚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他几度张口，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肖楚楚淡淡的接过了话头，“我来替你回答吧，江辞衍。”

“骄傲如你，又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我呢？你只是觉得，我是你人生中一个需要修补的错误罢了。”

“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当年的事情更是像你心中的一根刺。所以你花了十年的时间，都一定要给我找到可以移植的眼角膜。”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不用在愧疚感中度日了。”

“你或许不知道，其实我是真的喜欢过你的，所以我才会在发生车祸的那天，挡在你前面。”

“喜欢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是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他。是看不到他会思念，看见他对别人好会生气。是他在你心里谁也替代不了，是在他面前你才会示弱。”

“但是你对我，好像并不是这样。你对我只有小心翼翼，觉得亏欠和内疚。”

“至于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我想，应该另有其人吧。”

第十九章

肖楚楚前段时间在兰心剧院举办音乐会的时候，因为江辞衍不放心，所以前前后后都是由夏倾晚亲自监工的。

那段时间，肖楚楚和夏倾晚的来往不少。

肖楚楚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认得夏倾晚温柔但又坚定的声音。

那天在后台休息室里，夏倾晚站在她的身后，柔声说道：“肖小姐，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彼时高傲的肖楚楚语气不佳，回击道：“羡慕我什么，羡慕我看不见吗？”

夏倾晚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而是有些哀伤的说道：“我羡慕你有梦想可以实现，羡慕你……有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当时夏倾晚的语气有些哽咽，但肖楚楚却敏锐的觉得，她所说的那个东西，并不是所谓的梦想。

肖楚楚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江辞衍，思索道：“我想，夏小姐当时所说的那个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可能与你有关吧。”

江辞衍的心口一窒。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夏倾晚哀伤的神色，心又忍不住一疼。

肖楚楚说喜欢一个人是见不到会想念，是谁也代替不了她的存在，这个人之于他，不是夏倾晚还能是谁？

她离开的这大半个月，他想她想的发疯！

江辞衍没再说什么，而是匆匆往病房外跑去。

黑色布加迪一路疾驰，开到了夏倾晚曾经居住过三年的那座公寓楼下。

江辞衍匆匆上楼，推开门，里头却空无一人，只余下冰冷的空气。

他有些颓痞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上一次在这里和夏倾晚缠绵悱恻的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

念及此，江辞衍一脸痛色的闭了闭眼。

这其实根本不是铭宇集团给夏倾晚安排的住所。

这套公寓是江辞衍名下的，就在铭宇大厦不远处，三年前他和夏倾晚的第一次，就发生在这里。

那夜过后，江辞衍便让夏倾晚搬了进来，说这是铭宇集团为她安排的住所。

而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江辞衍，也将这套公寓挂在了铭宇集团的名下，夏倾晚就此这么住了下来。

这三年来，江辞衍和夏倾晚在这里缠绵过无数次，而他也早就习惯了有事没事就来这里坐一坐。

尽管不想承认，但江辞衍不得不承认，待在夏倾晚身边会让他很心安。

比起自己那个大得毫无生气的别墅，他更喜欢待在夏倾晚这里。

虽然每夜过后，他都会故作冷漠的假装无事发生。

或许正如肖楚楚所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在她面前示弱。

所以那天心情不快，喝了点酒之后，江辞衍下意识的来了这里，下意识的靠在夏倾晚肩头说他好想她。

江辞衍不是个喜欢外露真实情绪的人，所以他随后又故意喊了肖楚楚的名字，想让夏倾晚误会，因为他得斩断她的念想。

江辞衍以为那只是自己欲盖弥彰的掩饰，可那声呢喃落在夏倾晚耳里，却刺在她的心里。

他觉得，她要的感情，他给不起。

可如今，他却追悔莫及。

第二十章

江辞衍在夏倾晚曾经住过的公寓里待了很久。

他环视着这个因为被夏倾晚搬得太空，而显得冰冷的房子，心中酸涩不已。

整洁如新，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磨灭了这三年他和夏倾晚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这套房子江辞衍已经买了很久了銥誮。

他之所以选择在铭宇大厦附近买一套公寓，原本也就是为了有时候加班太晚，懒得回家，又不喜欢酒店，于是索性买了套公寓。

但因为他不太常来住，因此这套公寓显得没什么生活气息，有些冷冰冰的，久而久之江辞衍也不太爱来了。

可直到夏倾晚住进来后，彻底的改变了这里。

虽然平常工作繁忙，但夏倾晚着实是个很会生活的人，这套公寓被她打理的很好，竟能让江辞衍感受到家的气息。

但现在，这些温情已经因为夏倾晚的离去，不复存在了。

江辞衍深深看了这套公寓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由奢入俭难，再度面对这样空荡荡的房子，只会让江辞衍的心愈发的悲凉。

……

次日，江辞衍一早去到铭宇上班的时候，商助理便拿来了一堆人事档案给他过目。

上周，他一直在忙着关照肖楚楚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事情，工作又被他搁置在了一旁。

江辞衍因为肖楚楚，耽搁了工作已经将近快要一个月了。

前几天，得知此事的江老爷子颇有微词，他认为小小一个肖楚楚，不应该让江辞衍这么耗费心神。

江辞衍向江老爷子再三保证，下不为例，他老人家才作罢。

的确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因为江辞衍已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也解开了对于肖楚楚的心结，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为肖楚楚破例了。

而那个能让他破例的人，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

不知不觉，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夏倾晚了。

这一个月来，江辞衍除了在得知肖楚楚的眼角膜手术移植很成功的时候，短暂的开心了一段时间。

除此以外的时候，江辞衍情绪都不太高涨。

他好想夏倾晚。

有些人就像是氧气一样，平常一直待在身边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但一旦失去，却能给人带来难以磨灭的伤害。

……

此前，江辞衍让商助理负责首席秘书招聘的事情，经过了一周的筛选，商助理最终留下了十份简历，如今拿来给江辞衍过目。

江辞衍接过商助理手中的人事档案，忍不住问道：“还没有夏倾晚的消息吗？”

商助理摇了摇头，“报告江总，还是查不到夏秘书的消息。她没有回到父母家，酒店没有入住信息，她也没有找新的工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她也不接电话，微信也没有回复。”

第二十一章

就像是知道江辞衍会让他给夏倾晚发短信电话似的，自从离开之后，夏倾晚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商助理对此很是苦恼。

夏倾晚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们秘书办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没做好，要承受江辞衍的怒火。

江辞衍喜怒无常的脾性，他们在铭宇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是明白的。

夏倾晚在的时候，江辞衍好歹还偶尔有喜的时候。

但夏倾晚走后，江辞衍就只剩怒了，而且他的怒火比以往都更来势汹汹。

譬如此时，江辞衍拧着眉吩咐道：“继续查，一有夏倾晚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商助理应了声。

江辞衍飞速的翻看了一下手上的简历，最后挑出了三份递给商助理。

“这三个人，安排到今天下午三点面试吧，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江总。